魏国华分开众人,慌忙奔上前去,只见一大滩的黑血尽头有一条蟒蛇般的黑血顺着土岭蜿蜒而上,没入了远处黑暗当中。
魏国华立刻回过头来让董林华照看好丁文丽,自己则让钟辉跟着,一起顺着血迹向土岭上爬去。
村支书晓得自己是这一村之主,当然推卸不了责任,就挑了几个年轻胆大的男子举着火把跟在魏国华身后爬上土岭。
夜色漆黑如墨,四下里的山风吹得呜呜咽咽,听起来令人头皮发炸,呼呼作响的火把不住的摇晃着,把附近十米左右照的亮堂堂的一片。
远处的野树随着风张牙舞爪,就好像无数的怪兽时而出现时而又逐渐淹没在黑幕当中。
魏国华顺着脚下的血迹,打着手电筒匆匆的走着,村支书虽然有些害怕,可是有这么多人跟着,也壮起了胆子,举着火把紧紧地跟着魏国华,如果他不跟来,村里发生了这样的事,自觉对村民没办法交代,这才硬着头皮和魏国华一起寻找张宝栓,不管怎么样也能有个话说,不至于身为一村之长,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
魏国华顺着血迹不紧不慢的走着,并不是说他走不快,而是下过于的山路泥泞不堪,到处布满了淤泥和深坑,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倒滚上一身泥,每个人都感到脚下异常的沉重,都沾满了黄泥,说不出的难受。
又走了半晌,魏国华停下了脚步,四处观望了一阵,见到四周尽是连绵起伏的土山土岭,刚才的那个山头早就翻过来了,钟辉有些沉不住气了,赶上前磕磕绊绊的走在魏国华身边说道:“魏教授,那家伙可真能跑,我就纳了闷了,这家伙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魏国华注视着前边的路,紧紧地盯着有些逐渐变淡的血迹,说道:“别说话,小心脚下,专心走路!”
地势渐渐拔高,魏国华说的不无道理,一个不小心滚倒不说,很容易掉到山下去被活活摔死,于是钟辉再不敢多说,专心走起路来。(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这是第二个山岭,已经上到高处了,地上若有若无的血迹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拐了个大弯,延伸向悬崖下不见了踪影。
由于站在高处,山风更加凛冽,吹得人浑身抖个不停,一行人就跟随着魏国华站在了悬崖边上,停了下来,火把被飓风吹得呼呼作响,四周顿时猛的一暗。
魏国华站在悬崖边上,打着手电筒向着悬崖下边照去,可是崖下一边漆黑,手电筒的光也似被黑暗吞噬了去,根本照不到什么。
村支书走了上来,一拍魏国华说道:“魏教授,大奎刚才说嘞,这里就是他抬张宝栓的地方。”
魏国华心中一惊,想到:莫不是到了那古墓的地方了,那张宝栓为什么又回到这里来了?
想到这里,急忙让村支书把大奎叫来,大奎个头不大,剃了个光头,虽然个子不高,可能看出他是个力气人,一身的筋骨肉,此刻他到了这里,也不免有些紧张,听到魏国华叫他,还没等人家问,自个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他说那天自己和表兄弟砍柴火,就到这个山下边,山下边的树木受雨水的侵袭比山上要少得多,也干燥的多,两个人还没轮开斧子砍上几个,就看到一个人躺在一棵老槐树下边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两人相互打了个招呼爬下了树,走到跟前一看,竟然是同村的张宝栓,当即赶忙扔了斧子七手八脚的把张宝栓抬了回来,并且两个人都看到了距离张宝栓不远的地方就有两个石狮子,还有个黑森森的洞口,呼呼的冒着冷气,两人当时救人心切,也没去理会那么多,就抬着张宝栓匆匆忙忙的赶回来了,可是张宝栓醒了以后就跟个疯狗一样,见人就咬,实在没办法了就把它绑到了炕上。
魏国华指着前边一片漆**:“下边怎么走?”
大奎说道:“再朝前走不了多少步子就到这个山顶了,山顶有两条路,一条直着下山,另一条路转个弯就通到这个山底下了的谷里了!”
魏国华转身看了看,自己身后虽然跟着许多人,但是他决定还是不能轻举妄动,自己是考古专家不是盗墓贼,他要负起保护古墓的责任,这些村民虽然看起来十分淳朴,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候见了那些金珠玛瑙,保不住一个贪心就酿成祸水,想到这里,忙对村支书道:“这山虽然不高,但是刚下过雨太过泥滑,为了安全着想,今天夜里就到这里,等到明天天一亮,我们在动身不迟!”
村支书想了想也有道理,于是说道:“魏教授说的不错,明天需要人手了,你就只管吱一声!”
魏国华摆了摆手,说:“你们不知道,若下边真的是座古墓,那里面危险的很,你们都不是专业的人,还是不要参与为好,我们几个跟古墓打交道时间久了,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我们明天一早要是天气放晴,就赶早进山了,你就帮我们准备点东西就行了!”
说完魏国华让村支书多准备些蜡烛,在尽量找个手电筒,备上一根长绳子,准备个短柄镐子等等一一嘱托都要最好的东西,不能凑合,吩咐完毕这才和一众人回到了村子里。
这村子很穷,整个村没有通电,家家都用着煤油灯,魏国华几个人就住在了村支书,好在村支书家里有三间窑洞,腾出了其中一间给几个人住,丁文丽吓得不轻,在里屋睡着了,睡觉的时候仍是在说着梦话。
魏国华和钟辉、董林华再也睡不着了,都不住的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心中不禁对那古墓又惧又奇,这刚一到村子就碰到了这样诡异的事情,每个人的心头都是异常的沉重。
大风仍然呼呼作响,吹得窗子“哐啷”乱响,煤油灯忽明忽暗就像几个人心情一般。
魏国华估计,今晚这么大的风刮一晚上,明天一定会放晴,于是让钟辉掏出自己来的时候带在身边的一瓶烧酒,找了两个破茶碗给两人倒上了,说:“小钟,小董,喝点酒,喝完了就睡一会儿,别想太多了!”
几口酒下肚,几个人镇定的多了,可是由于兴奋还是睡不着,就索性聊了起来。
钟辉当过兵,聊起了自己那时候枪林弹雨战场上的故事来,说着说着舌头也大了,说这事没什么好怕的,想当年我在战场的时候,前边敌人的数十挺重机枪突突的扫个不停,我们为了攻占阵地,冒死冲上去,那一次死了太多人了,第一批死了第二批接着上,也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敌人的子弹他妈那么多,也打不光,满地的尸体啊,有的冲锋的时候踩上地雷了被炸得脑袋和身子分了家,砸到我身上。我当时满脑子一片空白只顾上前冲锋,哪管那么多,眼睁睁的看着我前边的战斗被一串子弹打成了马蜂窝,敌人的机枪火力也真厉害,有几个子弹穿过来直接打到我身上了,我就觉得当时胸脯一麻,心想完了,我钟辉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可我还真他妈命大,没死被战斗打扫战场的时候救回来了,军医说:你小子!八字真他娘的硬,差半寸子弹就盯到你心脏里了。
魏国华平时就欣赏钟辉的胆子,此时喝了点酒,也不禁叫起好来。
就在两人聊得正热火朝天,却见董林华望着里屋,一脸惊骇的神色,嘴巴张得大大的,愕然道:“文……文丽同学,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