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择日不如撞日,就后天。”……就这样,我成了一件物品,作为一名男子向另一名女子证明自己痴心的见证品即将嫁给了他……不是不想反抗,只是不想做无谓的反抗。
沐老爷子在家里设了酒席,这几桌酒席不为别的,只为庆祝家里的幺女终于得以嫁出。本来是不欢迎美男后宫的几位成员的,可是沐老爷子因为心情大好便应允他们也来参加。倚懞自是脸臭得不能再臭,怎么和他说话他都只是冷‘哼’一声带过,风紫若在席间一个劲灌酒,根本就不理周围的人,左苘偁惋惜地摇头自语“本以为你和石头能成的,多好的一对儿啊,谁知一个有了心上人,一个却要嫁给了别人,可惜呦~”看似只是自语,其实是说给旁边两个人听的,一个是我,另一个,你们知道的……
翦奕轩的手一直是僵着的,听到了左苘偁的话手抖了抖,不自然地端起右手边的茶杯,试图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过来,可是一抹飘入他耳中的女声让他的头脑更加混沌了……“杯里没有水。”我淡淡提醒道,他的手端着空茶杯僵在半空,眼神飘忽不定,我的余光能瞥到他时而会盯着我看一会儿,我却始终没有将自己的眼神停在他身上半分。
“对不起。”他小声地嘟囔出了连他自己都会诧异的三个字,在我听起来却没有丝毫价值和意义。权当他是放屁,我假装没有听到地继续向倚懞讨好、卖萌、赔不是,总之是乐不可支,至少我是想让他知道我此时是很快乐的,虽然……连我自己都不信。
……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此时的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坐上的花轿,只觉早晨浑浑噩噩地还未清醒就被喜婆和丫鬟们揪了起来拾掇了好一番,我困到还没来得及看清镜子里自己的样子便又昏睡过去,至于后面的事我一概都记不清了,一觉醒来我人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花轿里。
伸手撩开轿帘,街上的行人都在驻足观看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唢呐的声音喜庆地让每个人的脸上都挂起了笑容,而我却觉得那声音尤为刺耳。一只大手将我撩开帘子的手毫不留情地打了回去,道:“老老实实盖上你的盖头,不要东张西望。”我看不到他的脸,却听出了声音正是出自四皇子,我未来的夫君。我没有吱声,听话地重新盖回刺眼的大红盖头。轿外的四皇子声音陡然变的温柔起来,却更加令我觉得毛骨悚然,“乖……”我不知道这个字里有几层含义,只知道我的噩梦即将开始。……
“落轿!”只听喜婆一声叫喊,唢呐已停止了它的催命似的声音,我也安全着了陆,终于稳当地不再左右摇晃。四皇子挑开了轿门帘,喜婆拿着红布绸的一头塞到了我手上,另一端自是由四皇子牵着的,我没有听见喜婆对我的叮嘱、祝福,只是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偶一样任由他牵着、跨过了我一直看到都会打哆嗦的火盆,往日看电视里成亲都有这个桥段,还暗自嘲讽新娘子也不怕烧焦了衣服,只是没想到我也会有今日。
在盖头的遮挡下我垂下头,看见了一双熟悉的鞋子,他也来了……你曾说过想看到我穿新娘喜服的样子,今日终是得偿所愿,只是你现在所看到的却是要嫁给别人的我。听到了周围细碎的指指点点的声音,本都以为我是嫁不出去的,谁也没想到我却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还未及笄便草草嫁人的女子。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跪下、磕头、起身,换个方向再跪下、再磕头、再起身,就这样一直重复到了第三遍才停止。双腿已经麻木了,我的表情更是冰冷得骇人,幸好还有个红盖头挡着,否则喜婆一定会絮叨着说哭丧脸不吉利,说不定还会让我们重新做一遍仪式。终于等这些都结束了,“送入洞房!”话音刚落我即刻松了口气,终于不用继续面对着这么多的人演戏了,好累……
喜婆带我来到了卿皇府的喜房,手里边撒些桂圆、莲子、花生、大枣什么的边念叨着:“早生贵子、白头偕老”之类的,弄完之后便让我坐在了满是食物的床上。最后要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叨叨几句:“新娘子要有耐心,新郎官儿接待完宾客便会回来。在此之前切忌摘下盖头,一旦摘下前面的仪式也都白做了,希望新娘子能和新郎官儿幸福美满、白头到老……”不耐烦地偷偷打了个哈欠,故作乖巧地点头应着,心里暗忖:啰嗦死了,就是因为总说些假意祝福别人的话这些喜婆才会嫁不出去的……
终于当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我一把掀开了碍事的盖头,随手在床上捞了一把,津津有味地大吃特吃起来。这新娘子真不是人当的,一饿就是一天,好不容易就剩我一个人了,你说这儿连个能填饱肚子的都没有,只有这些空吃吃不饱的货,郁闷无比啊。
吃得差不多了,象征性地在床上留了几个桂圆、五六个花生、一小把大枣、十来个莲子,我又将盖头重新盖了起来,装作正在娇羞等待相公归来的样子。等了大约二十来分钟,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砰砰、啪啪”的声音,终究还是胜不过心底的好奇心,我伸手扯下了盖头,只见阎卿醉得近乎不省人事,身子东倒西歪地到处乱闯,桌子上的果盘和用来喝交杯酒的酒壶、杯子都被撞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