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尘有些心虚的看着天卓,双手在长长的袖子里搅来搅去,心里是十分的忐忑。
天卓没有再理会刚才发疯的怀恩公主,一脸温和的对云初说:“姑娘的事,我已经听了个大概了。本王知道姑娘昨夜无心害本王,不然也不会好心的为我止血,这丝帕就先还给姑娘了,你就不要在我面前如此拘泥,我并没有要伤害你。”天卓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昨夜芳尘为他止血的帕子,递给了芳尘。
直到这时芳尘才发现天卓的额头上有个指甲大小的疤痕,还好那个伤痕贴近发际线,所以没有破相。芳尘不好意思的接过天卓递来的手绢,心里酸酸的,心想:这个手绢是妈妈给我买的,我最喜欢这条雏菊的手帕了,还有一条是玫瑰的,但是给小狐狸包爪子了,也不知道那只小狐狸怎么样了。但是对我而说,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想家了,想妈妈了。芳尘心里难过,掩饰不住的哭了起来。
天卓见了,吓了一跳,赶紧问到:“姑娘,是不是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怎么哭了?”
芳尘闻此赶紧低下头,用力的摇了摇头,不想说话,就怕自己克制不住在这大殿上放声大哭。
怀恩见了,冷笑了一声,不痛不痒的来了一句:“不知道这个妖女又要耍什么手段,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这样一副可怜相的狐狸精吗?”不跳字。
祈君晏闻此,实在忍不住了,鼓足勇气责怪道:“皇姐就别添乱了,今日皇姐做的已经很过分的,试问芳尘一个弱小的女子,见了家乡的东西,怎么能不想家啊?”
芳尘似乎被君晏说中了痛处,心里一难过,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下来,自己心里却骂了自己一千遍:安芳尘,你这个没用的人,说好了不哭的,即使哭也不能在别人面前哭,真是没用。
祈君昱听了皇兄的话,心里蓦地也有一点酸涩。快步走到芳尘跟前,轻轻的抬起芳尘的下巴,夺过她手中的手绢,轻轻的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你这个妖女,就是喜欢哭,你看,哭的多脏啊,我就见不得别人这样。你要是再哭,本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芳尘看着面前为自己擦眼泪的祈君昱,虽然他口口声声的说要挖掉自己的眼睛,砍掉自己的双手,打断自己的双腿。可是此时此刻,她只觉的眼前的恶魔王爷是自己最可以信赖的人,甚至是会保护自己的人。这种感觉是那么的奇妙,就是对李沛宇都没有这样的信任和安心。
祈君昱见芳尘不哭了,满意的浅笑了一下,将为芳尘擦眼泪的手绢收进了自己的袖子中,振振有词的说:“这个手绢这么脏,本王就替你收着了,等到你什么时候变乖了,本王再还你。”
芳尘刚想说些什么,一边的天卓却开了口:“对于昨晚的事情,本王是最有发言权的。怀恩虽然鲁莽,但是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芳尘姑娘的身份确实是很难核实,也十分的可疑。其实我们也没有必要去追查什么,毕竟芳尘姑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而已。我们作为天朝上国,若是硬要为难一个女子,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依本王所见,既然芳尘姑娘没有做什么有违我们瀚玥王朝国法的事情,就此放她离开,让她可以尽早回家去吧。”
芳尘闻此感激的看着天卓,高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他好了。
但天卓的话音刚落,君晏和君昱竟然同时说到:“不行。”
怀恩和天卓都是一惊,就算祈君昱不同意,陛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芳尘也是满脸惊讶的盯着祈君昱,心里有些忐忑:祈君昱,你又想怎样啊,我差点就要被放了啊。怎么办啊,怎么办,现在连傻傻的皇上也要扣住我,难道你们真的想要杀了我吗?
天卓看着祈君晏有些慌张的脸,不禁问到:“不知臣说的话可有不妥之处?还请陛下指教。”
祈君晏闻此,赶紧解释起来:“皇叔,朕本没有冒犯之意,只是觉的芳尘姑娘回乡的路途遥远,她一个姑娘家独自上路,岂不是很危险。这一路上衣食住行也是难事啊。要是就这样让芳尘姑娘走了,不就等于杀了她吗?”不跳字。君昱说着,看向一边的芳尘,脸蓦地红了。
芳尘没有想到君晏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如此为她着想,心里十分的感激。不禁想到:皇上说的没错,我要是真的离开这里,真的不知道会怎样。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既没有钱也没有住的地方。回去的方法又不知道,说不定还没弄清楚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就活活的渴死饿死了。想到这里芳尘不禁打了个寒战,满脸的犹疑。
天卓闻此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对祈君晏说:“看来是臣考虑不周啊,没有想到这些。”天卓说完转向一边正在纠结的芳尘,语气十分温和的问:“芳尘姑娘,看来是去是留,还是要你自己决定啊。你若是要走,我们无权留你。你若是要留,我们也会将你当做别国的使者,好好对待的。”
芳尘,看着一脸真诚的天卓,心里大喜:哈哈,不管怎样,先要解决温饱问题才是啊,要是有一天我找到了回家的方法,我就说我要走了,到时候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啊。而且这个天卓王爷的盛情我也不好推辞啊,不如就暂且留下吧。芳尘想到这里,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才摆出了一副古代淑女的样子说:“小女子谢谢皇上和王爷的好意。既然皇上事事为我着想,我就暂且留下好了。”
祈君晏听芳尘这么说,一副舒了一口气的样子,不禁笑着说:“这样好,朕就将你当做别国的来使,来礼待了。芳尘姑娘你到底是来自什么国家啊?”
芳尘被这么一问,也不想说什么实话,随口说了一句:“芳尘昨晚不是说过了吗,我呀是来自一个叫天国的地方,陛下就把我当成天使吧。”芳尘说完,心里乐呵呵的。我是天使,是天使呦。
祈君晏听了丝毫没有怀疑,嘴里重复着:“天国,天国啊,那是个什么样的和国家啊,天使这个称呼也到别致啊。”
祈君昱听了,知道芳尘根本就是在胡扯,只有皇兄这么善良的人才会被这个鬼丫头骗了。于是上前,恭敬的向君晏回报道:“皇兄,既然这个‘天使’已经决定了,那臣弟就将这个客人带走了。”
芳尘闻此有些慌张,怯生生的盯着君昱,撇了撇嘴小声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啊?”
祈君昱看着芳尘那个欠收拾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她揪过来,赏她几个嘴巴。
这时一边一直都没有再说话的怀恩公主快步踱到芳尘的身后,一把扯过了芳尘的袖子,一脸假笑的说:“不如就让这个妖女,不是,是这个天国来使住到我的公主府吧。这个‘天使’到底是个女儿家,怎么可以和个大男人同一个屋檐下呢,这可是有损女子清誉的大事啊。可不能让她跟着祈君昱走啊。”怀恩说着向祈君昱挑了挑眉毛,手上力气大的就快要把芳尘的衣袖扯下来了。
此刻的芳尘就像丢了魂似的,只念着:不管跟谁走,都是死路一条啊,我这是惹了哪路神仙了,被他这样的折磨啊。
祈君昱见此,一个箭步来到芳尘的身边,扯过芳尘另一只手,毫不示弱的喊着:“不行,人是我带回来的,凭什么要交给你这个泼妇。若是她真的落到你的手上还会有活路吗?你别以为你是长公主我就怕你。你快给我松手。”
怀恩见了更来了劲,将芳尘使劲的向自己一扯,也提高了声音喊到:“祈君昱,你这个庶出的王爷凭什么在我的面前叫嚣。这个女子我是要定了,你要是再敢拉着她不放,我就叫你好看。”
祈君昱闻此,轻笑一声,也将芳尘向自己这边用力的一扯,用压过怀恩公主的声音叫嚣到:“好呀,你这个疯公主,你尽管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这个女子是我的,我是不会把她交给你的。”
芳尘站在两人中间,被扯过来扯过去,使本来救酸痛的身子,就更加的难受了。头也被吵的嗡嗡只响,全身上下就像被撕裂了似地疼。只觉的眼前一花,一头栽倒在地。
众人见此都是一惊。祈君昱和怀恩公主也赶紧松了手。
这时一直满面愁容的皇上祈君晏,也慌了神,赶紧从殿上下来,快步跑到了芳尘的身边,拨开了挡在前面的祈君昱和怀恩,俯子,扶起了脸色苍白的芳尘,使劲的掐了掐她的人中,担忧的问:“芳尘姑娘,你怎么样了?还好吗?”不跳字。
芳尘勉强的支起自己的身子,有气无力的仰起了头,看着眼前的祈君晏,费力的点了点头,却因为体力不支,又倒回了祈君晏的怀里。
祈君晏见了,叹了口气,将已经神志不清的芳尘拦腰抱起,看着围在身边的祈君昱,祈天卓和怀恩公主,颇为郑重的说:“你们都不用争了,芳尘姑娘不会跟你们任何人走的。因为朕要亲自照顾她,她以后就会留在宫里住。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朕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是朕到底是个皇帝,朕说的话就是圣旨,你们都跪安吧。”
怀恩公主见祈君晏不顾礼仪的当众怀抱芳尘,不顾礼仪的大喊着:“皇弟啊,你怎么能当中抱着一个妖女啊,这实在是有损天颜啊。听皇姐的话,快放开她啊。”
祈君晏闻此,狠狠的瞪了怀恩公主一眼,说到:“怀恩长公主,朕虽然是你的皇弟,但也是当朝的皇帝,你公然在这宣政殿里以下犯上,难道想要朕治你一个僭越之罪吗?”不跳字。
怀恩公主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祈君晏,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霸道的君王就是平日里那个谦和敦厚的小皇弟祈君晏。一时之间竟然没了脾气,不再说话了。
祈君昱看着眼前的皇兄,也是满眼的疑惑。因为自他记事以来,从来没有见过皇兄如此气魄,竟然真的有了帝王应有的威严。更不敢相信的是,皇兄竟然公然的责怪怀恩长公主。祈君昱的心里虽然很是不甘,但是面前的到底是自己的皇兄,是一国之君。心里暗想:今日皇兄连平日最敬重的怀恩皇姐都责怪了,我要是这个时候再说些不中听的话,一定会被问罪的。我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至于芳尘那个丫头,我早晚会把她要回来的,因为她是我的,只是我的。祈君昱想到这里,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只等一边的天卓皇叔表态。
天卓见一边的祈君昱没有说话,开了口:“既然陛下已经决定了,臣等也不好阻拦。一切都听陛下的。”
祈君晏闻此,也松了一口气,满意的说:“朕也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只是芳尘姑娘身子虚弱,朕要赶快找太医给她瞧瞧,朕先走了,你们都跪安吧。”祈君晏说完,也不等众人行礼,就急匆匆抱着芳尘离开了宣政殿。
殿里的三人,神色各异的看着君晏离去的身影,各怀心事,只觉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反而变的更加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