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尘躺在舒服的大床上,没有睡也没有醒,而是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只看见一个个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宫人,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还有人抓住自己的手,为自己把脉。芳尘只觉的头晕晕的,根本就不想动,谁都不想理,任由众人忙活着。
芳尘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躺了多久,只觉身子似乎舒服了点,所以试探性的起了身,虽然头还是很晕,但比在宣政殿的时候要好得多了,至少不用被拉来拉去了。
芳尘定了定神,环顾了四周。一间典型的古代女子的闺房。古色古香的桌椅,色彩艳丽的织锦挂帐,布局合理,屋子也敞亮。
芳尘只觉的腰酸背疼,刚下了床就瞟见了外屋的桌边坐着一个人,芳尘一惊,赶紧又坐回了床上,偷偷的打量着外屋的那个人。
只看见那人一身深棕色的宫装,正单手撑着脑袋在桌边打盹。其实单手撑着下巴打盹也没什么,但那只撑着下巴的手竟然还翘着妩媚的兰花指,这就是在说不过去了。不用多想,芳尘也知道那个妩媚的男人就是那个全顺公公了。
芳尘心里虽然不想理他,怎奈何这屋里除了他根本没别人。只能硬着头皮小声叫着:“全公公,全公公。”
全顺被芳尘这么一叫,立刻醒了。见是芳尘叫她,赶紧起了身,快步走进了里屋。见是芳尘醒了,立马苦着脸说:“哎呦,瞧奴才这副样子,在姑娘面前失态了。奴才该死呀。”全顺尖着嗓子矫情的说着,惹的芳尘直反胃。
芳尘强忍着心里的反感,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来,温和的问:“敢问公公,我这是在哪里啊?陛下在哪里?我想见他。”
全顺闻此,暧昧的一笑:“呦,姑娘这才见我们陛下两面,就记挂上了啊?这陛下啊,可不能整日闲着啊,这会不又为边疆战乱的事忙活起来了吗?”不跳字。全顺说着慢慢的走到芳尘的床前,又接着说,“姑娘放心吧,陛下既然把姑娘的事交给奴才料理,奴才就一定伺候好姑娘。姑娘现在住的屋子唤作暖馨殿,可是陛下的妃子才有资格住的地方啊。不过姑娘尽管在这里安心住下,依奴才看,以姑娘的样貌,有朝一日必会贵不可挡啊。”全顺说着又暧昧的看了芳尘一眼,惹的芳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芳尘虽然对全顺的话不是很明白,心里也是很纳闷。但怎奈她实在不愿意看全顺的脸也不愿与他多言,只低着头看着床上的被子说:“那就有劳公公了,那现在几点了,哦不,是什么时辰了?”
全顺听后,赶紧向窗外望了望,恭敬的回道:“回姑娘,这会儿也有酉时半刻了。姑娘可是睡的够久呢,这会也差不多该传晚膳了呢。”
芳尘闻此,立刻来了兴致,想想现在是酉时半刻,大概是晚上六七点的时候,这一天从早上到现在只随口吃了些点心,到现在确实是饿的不轻,赶紧点头应到:“我是有些饿了,那就劳烦公公给我张罗一下了。”
全顺闻此故意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回话到:“姑娘严重了,伺候主子是咱们奴才的本分,奴才这就去给姑娘张罗一下。”全顺说着抬眼看着芳尘,掩嘴一笑,接着说:“但是在此之前,奴才也得给姑娘安排个合眼的使唤丫头,也好伺候姑娘梳头更衣啊。”
芳尘听全顺的话也在礼,赶紧点了下头,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古代的内衣,虽然比现代的外衣都要保守,但在这公公的面前还是有些别扭。芳尘勉强的向全顺笑了笑,将被子又向上拉了拉。
全顺似乎一点也没有看出芳尘的心思,转身朝门外吩咐到:“外边儿的宫都进来吧,让姑娘看看你们。”全顺的话音刚落,屋门就被打开了,只见十几个穿着一个式样宫装的女孩子,迈着整齐的步子进了屋,站定之后就很快的列队站好了。
站好后,这些小宫婢们都没有抬头,只是机械的向着芳尘的方向行了礼:“拜见天使姑娘。”
芳尘听着这别扭的称呼,先是一愣,手忍不住的紧紧扯着裹在身上的被子,强忍住没笑出声来,差点憋出了内伤。
天使姑娘?是我疯了还是他们疯了,笑死我了。我什么时候成天使了?我只是说我是来自天国的使者而已嘛,不知道是谁给我起了这样一个雅号,我还真是受用呢。不过我可是头一次被这么多人尊称为天使,这感觉还真是足以让我乐的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全顺看着屋里的宫婢,满脸谄媚的说:“姑娘,这些宫婢可都是咱们宫里顶尖人才啊。姑娘就挑一个合眼的,伺候您吧。”
芳尘定了定神,看着眼前的小宫婢们,心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哈哈,我现在怎么就像是皇上选妃一样,太潇洒了,太有趣了。看着她们的样子,似乎都很是紧张呢。她们一定都特别想要被我选中吧,心里一定蛮煎熬的。
芳尘心里乐呵呵的,随即说道:“你们都不要拘谨了,把头抬起来让我好好看看吧,我这个人可是很注重眼缘的啊。”
屋里的宫婢们得令,纷纷的把头抬起来,但还都是低眉顺眼的不敢看她。芳尘心里觉的没趣,刚要随便指一个,就发现了人群中,有一双眼在时不时的看向自己,眼神虽然有些闪烁,但是却很明亮。
芳尘心里忽然很痛快,不禁暗喜:哈哈,总算有一个不像木头一样的宫女了,看她的样子,虽然长的很是普通,但看起来却是很聪明伶俐啊。想到这里,芳尘赶紧指着那个很合眼的宫女说:“就要她了。”
全顺见了,赶紧示意那个宫女出来,问到:“告诉姑娘,你叫什么?”
小宫女,赶紧抬眼看着一脸和气的芳尘,恭敬的说道:“奴婢铃儿,伺候主子。”
芳尘听了铃儿的名字,瞬间来了兴致,不禁问到:“你叫灵儿?哪个灵啊?是灵秀的灵吗?”不跳字。
铃儿听了,恭敬的回话到:“奴婢的名字的‘铃’是铃铛的铃。”铃儿说着,摇了摇手腕上的铃铛。平凡的脸上,扬起一抹娇俏的笑容。
芳尘见了,高兴的不行,看着铃儿异常温和的说:“铃儿,我喜欢你的名字,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铃儿见了,赶紧跪下磕了个头,掩饰不住的喜悦:“奴婢谢主子赏识,自当尽心尽力的服侍主子。”
芳尘最见不得这古人的三跪九叩,赶紧叫铃儿起身。看着一脸机灵的铃儿,笑的合不拢嘴。心里念叨着:看来以后在这深宫之中,我是不会寂寞了。
吃晚饭以前,全顺就回宣政殿伺候皇上了。芳尘如获大赦,正求之不得呢。
稍后,芳尘在铃儿的伺候之下,高高兴兴的吃了顿安稳的晚饭。现在这会儿肚皮似乎都要撑破了,正坐在榻上揉肚子呢。
芳尘微闭着双眼,满足的模着撑的圆滚滚的肚子,嘴里念叨着:“哎呀,来这里这么久了,我总算是吃了一顿安稳饭啊。这人啊,还是要吃饱才行,不然不仅没有体力,连心情都不好。直到这会儿,我才觉的活的像个人啊。”芳尘说着,拿起桌上的蜜枣茶,喝了一大口,蓦地坐起身来。眼睛忽然有些湿润。
她有些委屈的盯着手中的茶碗,眼泪滴答滴答的全都掉进了杯里。要是在家里,这个时候,妈妈肯定会给我倒一杯酸女乃,让我消化消化食的。妈妈,我好想你啊,你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以为我死了啊?我真的是个没用的坏女儿,让你伤心让你流泪,我就是应该遭天谴了。
芳尘心里念着,暗暗的祈祷着。老天有眼,不要折磨我的爸爸妈妈,就让他们永远的忘了我吧,将我关于的所有记忆都从他们的脑子里抹去。只有这样,我才会好过一点啊。
芳尘看着茶杯中自己已经哭肿的双眼,将被自己泪水浸透的蜜枣茶喝尽了嘴里,原来甜的发腻的蜜枣茶此刻竟然变得如此的苦涩。
芳尘模着自己有些憔悴的脸,向候在屋外的铃儿喊到:“铃儿,给我预备洗澡水,我要洗澡。”
在这古代真的是什么都不方便,没有天然气,想要满满一澡盆子热水,就要拿着大锅不停的加柴火,一锅接着一锅的烧。要是赶上天冷,上一锅水烧好了又凉了,这一锅水也没见得烧好了。芳尘虽然是在这大夏天的来到这里,但为了洗这个澡也是足足的等了一个多小时。
当芳尘看着眼前满满的一大盆热水时,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蓦地想念起家里的浴缸来。但还是强忍住了委屈的眼泪,因为她心里明白,这几天自己哭的确实太多了,要是再哭,眼睛说不定会被哭瞎掉。
芳尘刚要解开衣服,一边累的满头大汗的铃儿就赶紧凑了上来,要伺候芳尘月兑衣服。芳尘见了赶紧拦住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铃儿啊,我们家乡有个规矩,一定要自己一个人洗澡的,不然会不吉利的。你就先出去吧,我自己就行。”
铃儿听了赶紧收回自己伸出的手,有些委屈的说:“姑娘要是不用奴婢伺候,公公会以为是奴婢伺候的不好,得罪了姑娘呢。”
芳尘见了,无奈的拍了拍铃儿的肩膀,安慰到:“你现在是跟着我的人,谁还敢在我的面前说三道四的,只要我喜欢你就好。你看你满头大汗的,赶快出去找个舒服的地方吹吹风吧,我洗完了就叫你进来。”
铃儿听了,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向芳尘行了礼,出了屋子。
芳尘见铃儿终于被自己哄走了,总算舒了口气,嘴里念叨着:“这下总算没有人盯着我了,解放一下天性吧。”芳尘念叨着,解开了复杂的裙子,舒服的躺进满是热水的大澡盆里。
和芳尘想象中的不一样,这个澡盆子里并没有像电视上演的,里面飘着玫瑰花瓣、菊花瓣什么的,但是这水也绝对不只是普通的清水。只感觉这温热的洗澡水中隐约透着淡淡的清香。看来洗完澡后身上也是会留下这种清香吧。
芳尘没有再多想,只是安静的泡在大澡盆里,一动不动。
其实这几天也真是太累太折磨人了。芳尘光洁的身上还留有很多的淤青未消。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牵动着全身的筋疼。芳尘就这样,倚在澡盆的边上,舒服的打起盹来。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飘在半空中,想要回到地面却怎么也下不去,只能这样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飘着。
忽然一阵凉风,芳尘一冷,蓦地张开了眼睛。只见原来被烛火照的恍如白昼的屋子,蓦地暗了下来。澡盆中的热水,不知何时也变的冰凉刺骨了。芳尘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因为在水中泡的太久了而有些起皱了。
芳尘见此赶紧扯着嗓子喊到:“铃儿,铃儿,我洗好了,房间里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你快给我送一条毛巾毛巾啊。”芳尘说着忽然觉的自己说错了,赶紧改口说:“没有毛巾,就给我一块布,我要擦干身子了。”只见芳尘话音刚落,一旁的屏风上就多了一条淡黄色的丝绸巾子。
芳尘勉强见此瞬间安了心,赶紧从澡盆中站了起来。因为实在是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能隔着屏风吩咐到:“铃儿,这天太暗了,你为什么不点灯啊?快把屋里的灯,不是,是屋里的蜡烛都点上吧,我怕黑。”芳尘说着慢慢的走到屏风处,拿起了那条巾子披在自己的身上。快速将自己身上的水拭干。
芳尘半晌都没有听见铃儿走动的声音,心里顿时打起了鼓。刚才明明有人把这条丝绸巾子递给我,现在却没有人回应我,我不会是撞邪了吧?不少字想到这里芳尘赶紧用丝绸巾子将自己包住,做了一个深呼吸,瞪大了眼睛,向屏风另一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