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尘一脸轻笑的看着怀恩公主,不卑不亢。正因为这种表情,反而激怒了怀恩公主。
只见怀恩公主抬手就要给芳尘一巴掌。
然而这种情形芳尘早就在电视里见多了,所以她很自然的抓住了怀恩的手腕,看着怀恩足有一寸长并且涂成艳红色的指甲,一脸鄙夷的说:“这就是公主您的本事吗?不是张口骂人就是抬手打人,更过分一点还要拔剑杀人?既然您口口声声说奴才要有规矩,那您作为主子都如此没有教养,你要奴才们怎么从善如流啊?所以,您还是放尊重些吧。”芳尘说着狠狠的瞪了怀恩公主一眼,用力将她的手甩开了。
而对于怀恩公主来说,芳尘的力道根本不大,所以身子连晃都没晃,就继续叫嚣到:“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本公主也是你敢教训的?你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指手画脚?”怀恩公主强忍住内心的怒火,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芳尘闻此,没有看她,转身对祈君晏说道:“回禀陛下,芳尘本来不知道您在湖心居。只是出门散步时,遇到了在雨中摔伤的宁昭仪才知道有湖心居这个地方的。宁昭仪就是为了给这个怀恩公主去拿披风,连伞都没有撑一把,跑的急才摔倒的。”
祈君昱闻此,脸上有一丝担忧,急忙问道:“宁昭仪摔伤了?她怎么样?摔的重不重啊?”
芳尘见此,狠狠的瞪了怀恩公主一眼,又继续对祈君晏回报道:“怎么可能没事,只是勉强能走罢了。就是如此,宁昭仪在公主的婬威之下,还想来回奔波呢。我实在是不忍心才替宁昭仪跑这一趟的。”芳尘说着又转向了一边的怀恩公主,满脸鄙夷的说:“宁昭仪也是这宫里的大主子,也是公主您的弟媳。您自己都不守规矩,对她这么不尊重,又有什么资格得到我的尊重?”
怀恩公主从来都没有被这样顶撞过,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自知理亏,一怒之下又要抬手打芳尘。
芳尘以为刚才的那一席话说完,怀恩公主就会理智下来,不会对她再动粗了。但是她却没想到,像怀恩这样的女子根本不可以跟她讲理。所以芳尘来不及反应,只等着那只满是恨意的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就在这时,祈君晏一把拉开了还未反应过来的芳尘一把,而怀恩公主的手就不偏不倚的打在了祈君晏的脸上。
因为下手实在太重,祈君晏的脸上明显的能看到五个指头的手印。而靠近耳朵的地方,因为被怀恩公主的指甲刮到,竟然有两道细小的血口。
见此,众人都是一惊。怀恩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芳尘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来到祈君晏的身边,从怀里掏出早就被雨水打湿的丝帕,为祈君晏擦着脸上流下来的血迹,满脸难过的轻声说:“陛下这是何苦呢?您是一国之君,脸上这样,还怎么出去见人啊?芳尘不值得你如此。”
祈君晏闻此,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来,握起芳尘的手,低声说:“朕怎么能眼睁睁的看你挨打受伤呢?这点小伤算什么,朕没事,你不要自责了。”祈君晏说完,又看向一边满脸惊恐的怀恩公主说道:“皇姐,这下你满意了?如果朕的意思你不明白,朕今天就和你说明白些,芳尘是朕喜欢的女人。皇姐平日事事为朕着想,朕很感激你。正因如此,皇姐就不可以为了朕不要为难芳尘吗?难道皇姐一定要闹到朕对你失去耐心,指着自己的脸,治你一条一下犯上图谋不轨的罪名吗?”不跳字。
怀恩闻此,立刻软了下来,赶紧向祈君晏行了一礼,低声说:“怀恩知罪了,请陛下开恩啊。”
这时,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华妃也起了身,走到怀恩公主身边,向祈君晏行了一礼,柔声说道:“陛下赎罪,怀恩公主也是关心陛下才这样的,您就不要生气了,今日的事情都是误会啊,要不是某些人以下犯上在先,皇姐也不会生真么大的气啊。”华妃说着白了芳尘一眼,明显看她不顺眼。
祈君晏闻此,叹了口气,语气生硬的对华妃说:“华妃,没事好好跟皇后学学,不要整天唯恐天下不乱。宁昭仪虽然是宫婢出身,但到底是昭仪,以后不许再把她当做下人使唤。若是再有这么一次,你的华妃就让宁昭仪来做吧。”
华妃闻此,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祈君晏,不相信刚才那样的话是从陛下口中说出,因为自从她进宫以来,祈君晏事事顺着她,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如今那个叫安芳尘的狐狸精进宫了,一切都变了。华妃越想越委屈,不禁掩面哭了起来,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臣妾知道了。”
芳尘看着眼前的情景并不是自己想要看见的,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谁心里都不好受。芳尘心里不禁有些懊恼,起先就是想提宁昭仪传个话,顺便替她鸣个冤叫个屈,讨个公道就算了。要是刚才自己痛痛快快的挨了怀恩公主那一巴掌,也许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芳尘看着祈君晏有些微微肿起的侧脸,有些心疼。
祈君晏只是对芳尘笑笑,没再说什么,对华妃矫情的哭声也是充耳不闻。
就在这时,全顺不明情况的进了屋,乐呵呵的向祈君晏邀功道:“回禀陛下,奴才找了这宫里腿脚最快的奴才,去了暖馨殿把天使姑娘的衣服给拿来了,您看,一滴水都没沾上啊。”
祈君昱见此,别过脸去,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轻声对芳尘说:“芳尘,你快去把这身衣裳换下来吧,换完衣服就先回暖馨殿去吧,朕还有些事情要和怀恩皇姐商量。等事情处理好了,朕再去看你。”
芳尘闻此顺从的点了点头说:“陛下这里也不太方便,衣服就不用换了,我这就走了。”芳尘说着向祈君晏行了一礼,转身就要走。
祈君晏见此慌忙的抓住了芳尘的胳膊,仔细的给芳尘将肩上的斗篷系紧了些。对全顺说:“全顺,你亲自把芳尘送回暖馨殿吧,记住不要再让她淋雨了,知道吗?”不跳字。
全顺似乎看出了这屋里的气氛不对劲,听陛下这么一说,如获大赦,赶紧应了下来。
芳尘只温和的看了祈君晏一眼就向屋外走去,再也不想看到怀恩公主那怨毒的眼神。心里念着:既然这个泼妇公主这么讨厌我,那么说不定,那晚要刺杀我的八个黑衣人就是她派来的呢。不过这也只是猜测。芳尘不想多想,就随全顺出了屋。
屋外依旧下着绵绵的细雨,芳尘见此,心里一下子舒服了不少。略显凄楚的笑了一下,就在全顺的搀扶下上了小船。
摆渡的依旧是小渡那个机灵的小太监。
小渡见芳尘身边多了一个全顺公公,不敢再和芳尘攀谈,只能乖乖的摆渡,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了。所以这次,船就走的很快,不一会就上了岸。
芳尘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岸。全顺跟在一边撑着伞,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似乎永远都是面带笑容不知疲倦的样子。
全顺殷勤的为芳尘撑着伞,似乎隐约也察觉到,芳尘的心情不是很好,也就没有多言,只一心为芳尘撑好伞,好好的服侍这个将来的大主子。
两人刚走出了不久,就见祈君昱带着两个禁卫军打扮的随从向这边走来。
芳尘只觉的自己现在很是狼狈,根本不想在这种情形之下见到祈君昱。但是如此情况,想要躲也躲不掉,只能把头埋的低低的,一副掩耳盗铃的样子,希望躲过祈君昱的眼睛。
谁知,祈君昱老远就看见了芳尘,正加快了脚步向这边走来。刚走到芳尘的眼前就发现在为芳尘撑伞的竟是他皇兄身边最器重的全顺公公,心里一阵苦笑,这宫里能使唤全顺的除了皇兄就是芳尘这丫头了吧。
全顺见是祈君昱来了,赶紧微微躬身行了一礼道:“哎呦,是昱王爷来了。都怪奴才眼拙,没看见,真是失礼了,您进宫是来找陛下的?”
祈君昱闻此,眼睛才从芳尘的脸上移开,答道:“这几日刚挑选了一匹禁卫军,我怕翟渊看不过来,就进宫来看看。正打算往东边去看看呢。不知天使姑娘为何会弄的如此狼狈,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
全顺闻此有些为难,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愣在那里,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芳尘一直低着头,也没有回话。
祈君昱见了,顿时血气上涌,故意用言语刺激芳尘:“看天使姑娘这副样子,莫不是又去皇兄那里伺候了?这次又是什么噱头啊?是鸳鸯戏水吗?本王是没机会见识了,想必能使全公公亲自送驾,天使姑娘的功夫一定是很销魂了?”
芳尘闻此,抬起了头,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只觉的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祈君昱的样子,只淡淡的说:“我是去伺候陛下了,还是自己**的。而且我明天还回去的,以后天天都会去。但这又怎么样呢?与王爷您又有什么相干呢?”芳尘说完,将脸瞥向一边,明显不想再与祈君昱说下去了。
祈君昱闻此,气的火冒三丈,冷哼一声,没再看芳尘一眼,就拂袖而去了。
然而就在祈君昱转身的瞬间,他的的袖口处,忽然掉出了一条雪白的手帕。
芳尘隐约看见手帕角落里那个雏菊的印花,一眼就认出来那条手帕是自己的。
她这才忆起,这手帕是上次在宣政殿问话时,天卓王爷还给她的。后来在祈君昱为她擦泪时偶然收起来的。
此时,芳尘的心里有一些纠结。
难道祈君昱是故意留起来的吗?
想到这里芳尘一脸不解的看着祈君昱。
祈君昱见此,明显的有些不知所措。转而抬起脚来,一脚踏在已经被雨水打湿的雪白手帕上,嘴里念道:“这么脏的东西怎么会在我的身上,真是侮辱了我的人格。”祈君昱说着又狠狠的踩了几脚,直到帕子再也看不见一点的白色,才悻悻的离开,没有多看芳尘一眼。
芳尘看着祈君昱决绝的背影,再看看地上已经被踩的不成样子的手帕,凄楚的一笑,吩咐到:“全公公,咱们走吧。”
手绢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地上,任雨水拍打着。
手绢脏了还可以洗,人的心要是碎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补啊。
这时有一个人走过来,扶下了身子,轻轻的拾起了地上已经被踩得不成样子的手绢。幽幽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