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说,芳尘可要走了,这雪呀眼看就要下大了,王爷不怕我可怕了。”芳尘说着,整了整身上的狐裘,一副要走的样子。
祈君昱见此,赶紧拦住了芳尘,一脸笑意的说:“这个补偿嘛,本王暂时还没有想好,等到本王想好了,自然就会向你要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送你回暖馨殿。你快到本王身边来,我背你。”祈君昱说着背过身去。半蹲着身子,一副要背人的架势。
芳尘见此,脸刷的就红了,赶紧推辞道:“王爷这是干什么,这里是皇宫,我们怎么可以——”
“本王让你上来,你就上来,哪来那么多废话。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了,你就不能顺着我一次吗?你若是不上来,本王今天就站在这里不走了。”祈君昱说着,口中透着淡淡的哀伤。
芳尘闻此,心一下子就软了。只能乖乖的趴在祈君昱的背上,双手紧紧的环在他的肩头,脸颊也紧紧的贴在君昱的脸上。
祈君昱背着芳尘走在漫天的大雪中,嘴角扬起一丝幸福的微笑。
“你这丫头,脸冰地就像冰块一样。往后可千万不要挑这样的日子出来了,知道吗?”不跳字。
“王爷,你刚才说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祈君昱听了芳尘的话,重重的叹了口气,回道:“从去年开始,我们瀚玥国与邻近的沧澜国就时有纷争。入冬以来,战事不断,皇兄见朝中无人,于是将我派去前线督战,以稳定军心。所以过了年,我就会启程去沧澜国的边境戍边打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宫里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芳尘,你要答应我,我走了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等我有了战功,得以凯旋而归之时,我一定倾尽所有让你登上皇后之位,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祈君昱说着将脸紧紧的贴在芳尘的脸上,却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脸上划过。
“芳尘,你在哭吗?”不跳字。
“……”
“芳尘——”
“傻王爷,谁说我想要做皇后了?我只想你安安全全的回来而已啊。”芳尘说着,终于忍不住趴在君昱的肩头,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雪还在下,而且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远处一个身影远远的看着依偎在雪中的两人,眼眶也变得通红。
暖馨殿
铃儿已经拿了第三个暖炉放在芳尘身边了,但是身披狐裘的芳尘嘴里还是喊着冷,身子也忍不住的颤抖着。
“主子,咱们还是请太医来给您瞧瞧吧,您总是这样也不行啊。您乖乖的喝了这杯姜茶,奴婢这就给您找个太医来。”铃儿说着将手中的姜茶放到芳尘手中,转身就要出去。
“铃儿,不要去。我没事,就是有些冷,烤烤火就没事了。我知道你也累了,坐到我身边暖暖身子吧。”芳尘说着,给铃儿让出了一个地方来,自己又往软榻上缩了缩。神色十分的憔悴。
铃儿知道主子的脾气,也不想让主子为难,刚要为炭炉再加些炭时,却又人叩门。
闻此,铃儿有些慌张,不知在这大雪天,有谁会来这暖馨殿。想到这里,铃儿带着满心的疑惑,将门打开,只见全顺一身裘衣进了屋,见了芳尘赶紧俯身行了一礼道:“全顺给玉妃主子请安了。奴才是奉陛下之命前来的。想必玉妃娘娘已经得知今日是华妃娘娘的好日子,陛下知道玉妃娘娘您今回暖馨殿,就叫奴才来接娘娘您一起热闹热闹去。”
芳尘闻此,十分为难,不禁回到:“全公公请起,本宫今日虽然已从宗衍殿归来,但到底是待罪之身,陛下虽未处置本宫,但是本宫心中对华妃依旧愧疚,不想在她的好日子里扫了她的兴致。请公公代为转达我对华妃的祝贺,就说本宫身子不适,就不去了。”芳尘说着,轻咳了几声,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
全身见此,面露难色,低声劝道:“依奴才看,玉妃娘娘您还是勉为其难的去一趟吧。陛下今日之所以请娘娘您过去,就代表原谅娘娘了。今日若是您悖了陛下的意,一是浪费了陛下的好意再者也错失了与华妃娘娘化干戈为玉帛的机会啊。玉妃娘娘可知,这**的生存之道就是忍辱负重,您若是这点羞辱都承受不了,他日您在宫里的地位就真的是岌岌可危了。”全顺说着向芳尘行了一礼又接着说:“奴才浅薄,虽然说得话不中听,但是忠言逆耳,全顺只是想帮娘娘一把,并无恶意啊。”
芳尘见全顺如此坦诚,不禁为过去对他的偏见而脸红,赶紧起身来到全顺身边,温和的说:“是芳尘愚昧,今日得公公提点受益匪浅。公公字字珠玑,芳尘绝对不会浪费您的好意,这就梳洗一下,随您去华荣殿了。”芳尘说着转身对铃儿吩咐道:“铃儿,给全公公倒杯姜茶暖暖身子,我进屋换身衣服就出来。”芳尘说完,向全顺点了点头,径自进了里屋。
过了半刻钟,芳尘只简单的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宫装就出来了。虽然淡扫蛾眉,但依旧略显疲态。
铃儿见此,赶紧将裘衣给芳尘披上,略显担忧的问:“主子的头发不需要重盘一下吗?娘娘是去赴宴,到底应该打扮的华丽一点啊。”
芳尘闻此,淡淡的笑了笑说:“今日是华妃的好日子,我是去讲和的,又怎么可以太过张扬,抢了她的风头呢?如今我这身打扮,也不会太失礼,只是坐坐就走,没有什么好紧张的。”芳尘说完转向一边已经等候多时的全顺,温和的说:“公公久等,咱们可以走了。”
全顺闻此,赶紧走上前来,抬起右手,颇为恭敬的说:“玉妃主子,天冷路滑,您扶住奴才的手,不要滑到才好。”
芳尘见次,放心的将手放到了全顺的臂上,低声谢道:“有劳公公了。”
芳尘在全顺的搀扶下,踏着厚厚的雪,慢慢的走到院中的步撵旁边。只见雪地之中除了抬撵的宫人之外,还有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雪中等待着,可能是因为等的太久了,那人的身上已经落满了雪,不仔细看,真的以为是个雪人。
见芳尘来了,那人才拍去一身的积雪,躬身行了一礼:“末将翟渊,拜见玉妃娘娘。”
芳尘见是翟渊,不禁问道:“翟都尉既然来此,为何不进屋喝杯暖茶,这天寒地冻的,真是辛苦了。”
翟渊看出芳尘眼中的不忍,只是如今有旁人在场,到底是应该避避嫌,于是颇为疏离的回到:“保护主子是奴才的职责,不敢邀功。夜里风大,请玉妃主子上撵。”
芳尘闻此,也不想多言,于是转身,在全顺的搀扶下,上了撵。
这一路上,芳尘只透过帘缝,看着走在撵前的翟渊,心里一阵的悲凉。莫名的有些恐慌。心里念着:陛下如今离我已经好遥远了,君昱眼看也要走了,小绯能不能回到我的身边依旧是一个未知数。而翟渊,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离我而去呢?
来到了华荣殿的门外,芳尘这才感受到一点人气。看着停在华荣殿外,数不清的步撵,只觉的眼花。看来自己一会儿的出场,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风波了。
全顺似乎看出了芳尘心里的纠结,于是伏在芳尘耳边安慰道:“玉妃主子,奴才跟随陛下十几年,看的出,陛下心里是有娘娘的,陛下虽然是一国之君,但也会有很多无可奈何,娘娘是离陛下心最近的人,您一定要相信陛下啊。”全顺说着,声音隐隐的有些颤抖,竟与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判若两人。
或许在这宫里最心疼陛下的不是他的皇姐怀恩公主,也不是他那些妃子,而是一直守在他身边忠心耿耿的全顺吧。
“公公的话,芳尘都听明白了,高处不胜寒,我懂得。”芳尘说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当芳尘踏入华荣殿的大门时,整个华荣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芳尘抬头凝望着坐在主位之上,已经有些醉意的祈君晏,恭敬的行了一礼:“臣妾给陛下请安。”说完又转身对着另一边的皇后行了一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芳尘说完,看着坐在陛边,一脸惊愕的华妃,莞尔一笑,说道:“今日是华妃的生日,芳尘不会说话,只祝华妃娘娘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可以永远圣宠不衰。”
华妃闻此,嘴角微微的抽动着,实在不知道芳尘有何来意,于是只能沉默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就在整个大殿处在一种十分尴尬的气氛中时,一边一位身着深紫色华服的女子站起身来,一脸笑意的看着芳尘,十分诡异的问了一句:“玉妃娘娘,别来无恙啊?”
芳尘转身,看着那紫衣女子,不禁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回到:“拜怀恩公主所赐,臣妾过的很好。”芳尘说完礼貌的一笑,转过身去,根本就不打算再理她。毕竟眼前的女子连续三次要杀死她,若不是她命大,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想到这里,芳尘的手不由的紧紧我成了拳头,想着那次在湖心亭为救她而差点送命的君昱,就一阵的心惊。
芳尘就这样尴尬的站在大殿中央,此时此刻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她解围。只有满脸冷漠的换后和缩在角落里一脸胆怯的宁昭仪,还有坐在一边等着看好戏的怀恩公主。
沉默了半晌,祈君晏终于发了话:“既然玉妃来了,那朕就要宣布一件事情了。”
众人闻此都来了兴致,只有芳尘一脸淡漠的站在那里,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
祈君晏起身,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目光灼灼的看着一脸淡漠的芳尘,除了心疼还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