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秋千之后,只要天一晴,芳尘就会拉着小绯去院子里荡着秋千晒太阳。每天都会期盼着天气能再暖和一点,因为只有到了春回大地的时候,她才可以种下这花种,看看到底会开出怎样美丽的鲜花。
这日芳尘像往常一样,和小绯坐在院子里面晒太阳。因为人很少的关系,本来就不大的院子也显得很是凄凉。特别是铃儿走后,这院子更显冷清了。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欢笑声吵闹声,剩下的只是无边的沉默和死寂。
这些日子以来芳尘虽然表面上装作一副已经释怀了的模样。但是心里从来都没有把铃儿的事情放下过。虽然铃儿的离去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但是芳尘始终觉得铃儿走的太不值了,而那些欺负了铃儿的登徒子就是造成这悲剧的始作俑者。但自己如今却是那么的无力,连帮助铃儿找到凶手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看着铃儿白白的屈死,真的对不起铃儿,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想到这里芳尘幽幽的叹了口气,虽然被这午后的暖阳笼罩,却依旧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小绯见芳尘又在叹气,知道芳尘一定又是在想铃儿的事情了,于是故作轻松的问道:“姐姐怎么又再叹气啊,是不是和我一样,觉得咱们这个院子里少了一丝的生气啊。”
芳尘闻此,这才觉得自己失态了。其实芳尘知道,自从铃儿没了之后,小绯的心里一点都不比自己好受,本不想在小绯面前唉声叹气,但自己就是那么不争气,所有喜怒都摆在脸上,竟然一点都不会去掩饰。
“是啊,咱们这院子里是少了一点生气。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等到春回大地之时,咱们就可以种下君昱送我的花种,到时候这个小院里开满了鲜花,自然就有了生机了。”芳尘说着,微微有些失神,仿佛已经置身花海,看到了那神秘的花种盛开成娇艳的鲜花。
小绯见此,温和的笑了笑说:“若是姐姐想要看花,又何必等到春暖花开之时呢?谁说这冬季里就没有盛放的鲜花呢。若是姐姐答应,我这就和谭杰去给姐姐挖一颗红梅树回来,到时候不仅有花还有树,姐姐看了就再也不觉得没有生机了。”
芳尘闻此,只觉的小绯是在说笑,于是轻描淡写的回道:“就你鬼主意多。咱们这里土地贫瘠,就算是真的挖棵梅树过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存活,还是不要做些无谓的事情了。如今这院子虽然空旷,倒也清静。你就不要为了我想那么多了。我真的已经好了呢。”芳尘说着勉强的挤出一点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了。
小绯见了,没有回话,径自进了屋去。不一会就拉着穿戴整齐的碧柳出了屋。
芳尘见此,有些疑惑,不禁从秋千上下来,快步走到小绯他们跟前,有些紧张的问道:“小绯,你们这是做什么,不会是要出门吧?不少字”
碧柳闻此,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小绯,又看了看芳尘,回道:“回主子,少爷说要带我去挖一颗梅树回来,栽种在院子里面。少爷说这样做是要让主子您知道,在这世上不是安心等待就有结果的。就算主子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那包种子也不一定会开花。倒不如好好珍惜眼前的美景才是啊。”
听了碧柳的话,芳尘有些无奈的看着小绯,知道小绯又在孩子气了。可自己现在确实是没有心情来哄他,倒不如让他出去走走,好好的散散心,许是挖了一颗梅树回来就会开心了。
想到这里,芳尘问道:“小绯,你真的要出门啊?”
小绯闻此,点了点头回道:“姐姐既然说这梅树在这里是养不活,但我偏偏就不信这个邪。我倒要看看我安绯看重的梅树到底比不比得过姐姐那袋宝贝的花种。姐姐,你就睁大眼睛看着吧,我的梅树只在最严寒的冬季里开花,也在姐姐最寂寞最无助的时候陪伴姐姐。而姐姐手中的那包娇气的花种,只能开放于盛夏,还要姐姐费尽心力的维护才能成材。孰轻孰重,姐姐心里应该已有分晓了。这会儿我就和碧柳去选一棵梅树回来,姐姐就在家里好好的等着,我会证明给姐姐看,只有我安绯才能给姐姐幸福。”
小绯说完,没等芳尘回话,就拉着碧柳匆匆的出了门。
芳尘见此,也没有上前阻拦,只是看着小绯的背影发呆,只觉的小绯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但气的却是那样的离谱。只是一颗梅树还有一包花种,也值得生这么大的气。芳尘想想,虽然有一点心寒,但觉得小绯这样发泄一下也算不错,于是对着小绯的背影喊道:“小绯,晚饭前一定要回来,姐姐晚上给你熬汤啊。”
小绯闻此,虽然没有回头,但脸上却蓦地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心里念着:姐姐,我就是要你记得,我就像是冬日里的梅树那样,永远都是在你最寂寞无助的时候给你雪中送炭的人,而昱王爷只是给你锦上添花的那个人,那样娇弱的鲜花怎么跟我历经风霜的梅花比呢。
等到小绯走后,芳尘就进了屋子搬了张椅子靠在窗边坐着,只想等小绯一会儿回来之后可以第一时间看见他,不然这孩子又该胡思乱想,觉得自己不在意他了。
芳尘靠在窗台上,不知不觉的睡去了,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朦胧中只听到院中一阵声响,随即醒来,只想着是小绯回来了。
想到这里,芳尘赶紧揉了揉眼睛,将身上的外衣紧了紧,快步走出了屋子。
芳尘一出屋门,只觉的有些不对劲,眼前大门明明关的严严实实的,根本就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那刚才的声音——
想到这里,芳尘不禁一转身,确被眼前的情形怔住了。
只见一位锦衣男子,正坐在自己的秋千十分享受的摇荡着,见芳尘在看他,不但不觉得紧张,反而对芳尘邪魅的一笑,看的芳尘心里直发毛。
芳尘看着那男子,却也觉得这男子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但到底是在哪里呢,却也记不清楚了。但此时此刻芳尘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男子一定不是等闲之辈,否则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进了这守备森严的别院里,更不能如此从容的在这里荡秋千。
想到这里,芳尘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皇陵禁地,说,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那男子见芳尘没吵没闹,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觉得这丫头确实有些胆识,不由的停住了秋千,起身,缓缓的走到芳尘跟前,十分诡异的一笑回道:“姑娘的记性真是不好,怎么连我这个老相识都给忘了。咱们可是在红梅林里有过一面之缘啊。”那男子说着向芳尘步步逼近,害的芳尘只能步步后退,只退到了屋柱上却也没了退路。
芳尘闻此这才想起,当时来皇陵的路上在那片红梅林里的奇遇。当时自己认定了那个男子是个妖孽,如今这谜一样的男子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很难让人相信,他不是一个妖精鬼怪之类的东西。
“是旧相识又怎么样?就算是亲戚也不能擅闯禁地啊,你若是识相就赶紧离开这里,我暂且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叫了人来,你可就跑不掉了。”
“是吗?”不跳字。那男子听完了芳尘的话,就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轻蔑的笑了笑,忽然发力,抬手钳住了芳尘的喉咙,恶狠狠的说:“我倒要看看是你叫的快,还是我的手快。”那男子说着狠狠的掐着芳尘的脖子,掐的芳尘喘不过起来,就连手也抬不起来,更别说反抗了。
那男子见芳尘痛苦难当,这才松了手,一脸鄙夷的说:“怕了吧?不少字看你还敢不敢威胁我。告诉你,我郑云清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威胁我。特别是你这样的死女人。”
芳尘闻此强忍着喉咙的不适,哑着嗓子问道:“你姓郑,你不是妖怪,你是沧澜国的人,是不是?是不是啊?”
听芳尘如此发问,郑云清立刻松开了手,诡异的一笑回道:“算你聪明,你说的没错,我不只是沧澜国的人,还是那沧澜国的太子,郑云清。”
芳尘闻此有些无力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只觉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难道沧澜国已经查明了媛妃当年惨死的真正原因了?或者更进一步来说,他们可能已经查出翟渊就是当年死里逃生的小皇子祈君昊。如此看来自己这么久以来苦守的秘密根本就不再是一个秘密了,既然这郑云清已经找到了她的身上,翟渊很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么说来,事情似乎正在朝着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想到这里,芳尘心里忽然有些释然,不禁淡淡的问道:“你们都知道了?全都查清楚了吧?不少字”
郑云清闻此,心里有些为难,当初自己答应了翟渊不可伤及这女人的性命,但如今这女人确实是他们复国道路上最大的障碍,为了大业得成,一定不能让她知道翟渊背地里筹谋夺得兵权的事情,否则这女子一定会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他们,到时候不但复不了国,说不定还要陪上性命。所以一定不能让她知道真相。
眼下既然不杀她,却也不能这么便宜了她,于是郑云清突然发难,拔剑直直的指在芳尘的胸前,说道:“是的,所以我今日来此,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取你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