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尘看着君晏十分小心的为自己挑着鱼刺,心里十分的感动,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要拿过君晏手中的碗筷,“陛下还是把碗筷给我吧,我自己可以吃的。芳尘刚才只是想要省些力气,逗着小绯玩的。”
君晏闻此,笑了笑,根本就没有把筷子还给芳尘的意思,只是夹起一块鱼肉,送到芳尘的嘴边,温和的说:“快张嘴,不要掉了啊。”
芳尘见此,张开了嘴巴,将那块鱼肉含进嘴里,仔细的嚼着,心里只觉幸福。
“陛下是为方才的事情来的吧?不少字”
君晏闻此,放下了碗筷,有些无奈地看着芳尘,淡淡的说:“是啊,方才华贵妃已经去宣政殿找过我了。也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个大概。芳尘不妨与朕说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听了君晏的话,芳尘寻思了一下,不禁问道:“陛下是想听实话还是废话呢?”
君晏闻此,知道芳尘的用意,也将方才华贵妃话的真假弄清楚了,既然芳尘不愿意说,那方才华贵妃梨花带雨的陈述必定是真的。只是君晏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只觉的就算怀恩皇姐再怎么愤怒,也不会亲手弑杀了自己的亲侄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万万不可以就因为华贵妃的一念之词定了怀恩皇姐的罪。
想到这里君晏便回道:“朕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还有一件事情朕搞不明白,当时到底什么事情要怀恩皇姐发那么大的脾气,莫不是华贵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芳尘闻此,仔细的回忆了一番,而后回道:“在这宫中芳尘确实不知道什么是该说的话,什么是不该说的话,只知道华贵妃似乎说了一句,‘没有孩子送终’这样的一句话。所以公主才会如此生气的。”
听了芳尘的话,君晏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心中似是有一股怒气。
芳尘见了心里顿生疑惑,不禁问道:“陛下怎么了,莫不是芳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不跳字。
君晏闻此,这才回过的神来,寻思了一下便给芳尘解释道:“不,说错话的不是你,而是华贵妃,她与皇姐结交对年,应该是最知道皇姐心事的,在皇姐面前最不能提的便是驸马和孩子啊。”
芳尘知道现在的谈话似乎已经触及到宫廷秘闻,虽然心里十分的好奇,但是也不敢再听下去,免得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只是先前听人提起过怀恩公主的丈夫是被她自己亲手杀死的。虽然不知道其中原因为何,却也看的出怀恩公主确实是超出一般的狠毒。
君晏见芳尘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问道:“芳尘,其实怀恩皇姐之所以变成如今这副样子,确实是有苦衷的,你愿不愿意听朕讲一个故事?”
芳尘心里只想说不想,但身子却不听使唤的点了一下头。没办法,事到如今也不能捂住耳朵,只能乖乖的听着这个可能会让她丢了性命的所谓故事。
君晏将怀恩公主当初嫁人然后弑夫的故事一件一件的讲给芳尘听。芳尘也从君晏的话语中,品出他对怀恩公主的怜惜和依赖。也弄明白了为什么怀恩公主先前总是想要置她于死地
因为怀恩公主只觉的芳尘是游弋在君晏和君昱之间的危险女人,对爱情不忠,所以才要想方设法的杀了芳尘。而最后君晏的种种反应更让怀恩公主相信芳尘是在玩弄君晏,让君晏十分的痛苦,所以只觉的感同身受,从此便视芳尘如眼中钉。
听完怀恩公主的故事之后,芳尘似乎对怀恩公主有些改观了,对她过去的某些反常行为也略微的有些理解。只觉的怀恩公主是一个受了严重情商,却一直都没痊愈的病人。而正因为如此,她便对权力和地位产生了莫大的。开始插足国事,妄图把持**,只在这些你争我夺的血腥战争中,找到一种归属感。
很难想象怀恩公主从十九岁的时候到如今二十九岁,整整的十年了,她依旧活在十年前的伤痛之中。没有走出来。但转念想想,或许当时的伤早就已经不痛了,却习惯了用伤害别人来保护自己,也习惯了现在冰冷的自己。
君晏见芳尘神情忧伤,知道自己说的多了,但确实是想要芳尘更了解怀恩皇姐一些,毕竟对他来说,芳尘和怀恩皇姐对他来说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若是她们能在一起好好的相处,自己确实是了了一大块的心事。
“芳尘,你现在知道朕为什么面对怀恩皇姐的种种罪行,都是那么没有原则的原谅她了吧。”君晏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说,“不管怀恩皇姐再怎么坚强,始终是一个女人。所以当初怀恩皇姐说想要绯弟的时候,我明知你会恨我却还是向你提了。是我不好,实在不知道要怎么疼爱和保护你们这两个女人啊。”
芳尘闻此,伸手轻轻的抚上了君晏的脸,有些自责的说:“陛下,过去是我的错,是我不明白你的苦衷,没有体会到你的真情。如今芳尘已经是你的人了,只想安安稳稳和您在一起,过去不开心的事情也不想再提起了。我只知道,陛下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唯一。”
听了芳尘的话,君晏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惊喜,有些激动的将芳尘揽进的怀里,十分柔情的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从芳尘你愿意接受朕的那天起,朕就知道你是朕的了。从今往后,我是芳尘的相公,芳尘就是我的娘子。两年前给你的承诺我并没有忘记。所以现在,就叫声‘相公’让我来听听。”
芳尘闻此,只觉的陛下孩子气,却也不想要他失望,于是十分亲昵的叫了一声“相公”。
这晚,陛下没有留宿在暖馨殿,而是去华荣殿陪华贵妃和珺辰小皇子了。
芳尘夜里睡不着,只是看着微寒的月光想着,君晏是我的丈夫,同时也是**里所有妃嫔的丈夫,就算君晏可以无视她们,我却不能无视。因为这皇宫之中,最忌讳的就是坐以待毙。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一个主动出击的冷漠女人吧。
想到这里芳尘转了个身,想想自己回来至今,竟然没有在宫里见过翟渊,或许是翟渊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小的禁卫将军而是抚国将军了,职位只在定国大将军裴启扬之下。如此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还在这宫里巡视呢?
回想自己离开皇宫的这两年,芳尘心里多少有些遗憾,只觉的自己似乎错过了好多精彩的故事,没有看着君昱出征,没有看着翟渊高升,没有看着宝清脸上的伤慢慢的恢复,也没有看着子俊和子柔兄妹俩慢慢的长大。
真想见见宝清,和她好好的聊一聊啊。
芳尘嘴里念叨着,本想派人接宝清进宫的,但想想这皇宫是宝清的伤心地,断然不能要宝清再进来的。于是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想着过几天,等自己身上的伤好了,再求陛下要她出宫去和往日的姐妹叙叙旧。
第二天一大早,芳尘就醒了,手臂比昨天好多了,回头想想,这也不是什么重伤,只想着自己在念中学的时候,因为赶时间上课,于是骑着自行车从很陡的大坡上俯冲而下,最后连人带车的甩了出去,不光整个人摔的都要散架了,胳膊和大腿也都摔得血肉模糊。而那时自己连包扎都没有,就一瘸一拐的去了学校。想想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坚强,再看看的眼前的自己,因为得到了太多的爱,所以连自己都宠起自己来了,最后变成这样的弱不禁风。
想到这里,芳尘对着镜中的自己翻了一个白眼,前所未有的鄙视现在的自己。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笑声。芳尘闻此,不禁转过头去,看着站在门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绯,问道:“小绯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站在你姐姐我的门口笑什么啊?”
小绯闻此,勉强止住了笑,指了指芳尘的头。芳尘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不小心将梳子绾在了发髻里面,看着招摇在自己额顶的半截梳子,芳尘只觉的自己滑稽的像是一个小丑一样,于是赶紧将头发都拆了,而后将梳子取了出来。
小绯见此,不禁上前,拿过芳尘手中的梳子,小心的给芳尘梳理着头发。
“姐姐就是这样的冒失,没有我在你的身边,你连梳头发都会出错啊。”
芳尘透过镜子看着认真给自己梳头的小绯,淡淡的笑了笑说:“还说我呢,你都不知道刚才你自己笑的有多丑。但是小绯,你会给女孩子梳头发吗,可不要把我的头发梳的不能出去见人啊。”
小绯闻此,略显邪恶的回答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啊,姐姐放心,小绯一定会让你可以出去见人的。”
听了小绯的话,芳尘琢磨的半天,才反应过来,于是赶紧转身,夺过小绯手中的梳子,恶狠狠的说:“好呀,你这个坏弟弟,竟敢说你姐姐我是猪。好吧,既然我是母猪,你就是小猪,快过来,让姐姐我好好的给你梳梳毛”芳尘说着就要抓小绯过来。
小绯见此,脚底抹油就要跑,两个人在屋里你追我赶,嬉戏胡闹,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有人叩门。芳尘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问道:“是谁啊?”
闻此,门外的人回道:“回主子,承安殿的宁昭仪在门外求见主子。”
芳尘听后,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看来自己又要戴着面具上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