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之后,芳尘和紫蓝坐在二楼的雅间里说话。
其实自打今儿个见紫蓝起,芳尘就觉的紫蓝不对劲,总是眉头紧锁,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紫蓝,你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自打今儿个见你起,你就这样总是愁眉不展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芳尘说着拿起茶壶给紫蓝添了杯茶。
“没有,没什么不高兴的事。只是惦念姐姐,想接姐姐到我家住几天,咱们姐妹也好多说说话。”
芳尘闻此,不禁失声笑道:“傻丫头,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你说你的婆家,我这个姐姐去住合适吗?这话咱们呢姐妹随便说说就好,可不能让你婆家人听见。”
紫蓝见芳尘如此,眉头就皱的更紧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似乎很是挣扎。
见紫蓝不说话了,芳尘这才回过神来,停住了笑,有些担忧的望着紫蓝问道:“紫蓝,你实话告诉姐姐,你在婆家是不是受气了?有人刻薄你是不是?”
紫蓝闻此,赶紧推月兑到,“没有,没有,我相公很疼我,家里人也都对我很好,没人欺负我的。我只是想跟姐姐一起住而已。”
芳尘眼看着紫蓝没有说实话,心里急也没办法,只是提醒道:“紫蓝,你记住,在婆家就像是在宫里一样,要谨言慎行,面面俱到。该你张罗的事情一定要办好。不该你过问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提。孝顺公婆,搞好妯娌之间的关系自然不用多说,你一定明白的。若是有人有意要刁难你,刻薄你,你也不能忍气吞声,否则养成了习惯,往后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紫蓝认真的听着芳尘的话,但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缓和,反而更加凝重了,情急之下,便拉起芳尘的手,似是祈求说:“姐姐,就当是妹妹求你了,你就到我家住几天吧,今儿个来时我就打定了主意要接您过去住住的。姐姐就不要推辞,收拾几件衣裳就跟我走吧。”
芳尘见紫蓝今日的表现很反常,心里顿时有些纳闷,不禁问道:“紫蓝,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一定要去你家?”
紫蓝闻此,知道自己方才的反应太失仪了,赶紧松开了芳尘的手,样子十分的局促,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皱着眉,眼中竟还泛着泪光,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芳尘见此,就更急了,认定紫蓝在婆家是受了什么委屈,不禁拉着紫蓝的手说:“紫蓝,你今儿个别走了,就留在这里,若是你相公和婆家人担心你,自然就过来接你了。我倒是要会会你相公,看他是怎么待你,让你受了委屈。”
闻此,紫蓝满脸的惊慌,赶忙甩开了芳尘的手回道:“姐姐别这么说,我没受什么委屈,也不能不回家。这就告辞了,姐姐您保重吧。”
芳尘见紫蓝急着要走,怎么能松手呢,赶紧上前拉住了她,问道,“你这丫头,何故走这么急,若是不想让姐姐插手,我不管就是了,瞧你吓的——”
还未等芳尘把话说完,紫蓝的贴身丫鬟洛华就推门进了屋,一把就将紫蓝扯到了自己身后,不冷不热的回道:“安姑娘,我们家夫人是时候回去了,就不在这里打扰了。这就走了。”说完,便半拉半拽的将紫蓝拉走,领下了楼。
芳尘见此,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赶紧跟了出去。看着紫蓝一脸忧愁的上了马车,又望着马车渐渐的走远,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若是紫蓝不是住在沧澜国,我一定会去她家看看的,只是这沧澜国是我的伤心地,我实在是没有勇气踏上那片土地。
想到这里,芳尘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店里。
夜里,芳尘躺在床上左翻右翻,怎么都睡不着,想想今天白天发生的一切,这心里就是不踏实。特别是那个叫洛华的丫鬟,虽然貌不惊人,但无论身手还是谈吐都不像是一般人家的丫鬟,似乎很有主意。就连对待自己服侍的主子都连拉带扯的,看来紫蓝的娘家一定不是一户简单的人家啊。
芳尘心里想着,只觉的口干舌燥,于是挣扎着起身要下床喝水。
正当芳尘刚起身要下床时,蓦地发现桌边竟坐了一个人。
芳尘见此,吓得不轻,身子一缩,下意识的将怀里的被子抱紧,竟忘了尖叫。
那人见芳尘发现了他,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似乎对芳尘的反应很满意。
芳尘缓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刚要开口大叫,那人便从怀里掏出一把银质的匕首,拍在了桌子上,而后冷冷的盯着芳尘,一言不发。
芳尘张着嘴巴,接着月光才看清桌上那把匕首,心里一惊,而后一脸不信的望着那个人,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的样貌。
这把匕首不是当年我刺伤那人的匕首吗?难道是他?怎么会是他?
芳尘心里念着,不禁松开了被子,从床上下了地,没有一丝胆怯,径自走到了那男子面前,冷哼一声,说道:“郑云清,你怎么说也是一国的君王,如此深夜,潜入一个寡妇的闺房,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吗?”不跳字。
郑云清闻此,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随即拿起桌上那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抵在了芳尘的喉咙处。
“安芳尘,我找了你整整三年,没成想再见你时,你不但一点都没有学乖,反而更加蛮横了。你不知,这种翻窗子幽会的勾当,正衬你呢。”
芳尘闻此,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回道:“别说废话了,你找我不就是为了报仇吗?当初我杀不了你,是我笨,眼下你活着回来找我报仇,我也是认栽的。你赶紧动手吧,我可不想和你这样的人废话。”芳尘说着白了郑云清一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淡然模样。
“报仇?”郑玉清重复着芳尘的话,脸上带着鄙夷的笑,“你以为我真的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让你死的那么痛快吗?你可知弑君之罪是要凌迟处死的?”
“凌迟?该被凌迟的人是你。若不是你的怂恿和协助,翟远怎么会带兵攻进圣都?若不是你,我的丈夫就不会死。今天的局面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害的我们手足相残,家破人亡,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拿去喂狗。”芳尘说着紧紧的咬着嘴唇,眼眶微红,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
“哼,你这丫头,还真是蛮不讲理。若是翟渊自己没有称帝的意愿,任我怎么逼迫他,他都不会带兵去打他亲哥哥的。是翟渊狼子野心,还有那个宝清助纣为虐。眼下他们两个又过河拆桥,与我们沧澜国为敌,我当初可是信错他了。”
芳尘闻此,立刻回道:“报应,这都是报应。郑云清你做了这么多坏事早晚是要遭报应的。”
郑云清见芳尘这幅神情,再看看芳尘淌血的嘴唇。不禁放下了抵在芳尘颈上的匕首,抬手捏住芳尘的脸颊,说道:“看到你这幅倔样子我就来气,特别是咬嘴唇的样子,真恨不得一刀就杀了你,可是我不能,因为我要你做我的女人。”郑云清说着吻上了芳尘还在淌血的唇。
芳尘的脸被郑云清捏着,根本就动不了,所以只能手脚并用的挣扎,郑云清见芳尘这么不配合,也只好作罢,松开了芳尘,一脸满足的回味着方才那个吻。
而眼下,芳尘便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恨不得把屋里的所有东西都砸了,于是拿起桌上的茶壶就要像郑云清扔。
郑云清见此,一副无所谓的轻松模样,望着芳尘调笑道:“你扔,你尽管扔,等你把这里的跑堂、厨子还有你那宝贝弟弟都吵醒了,咱们就一起玩,我会在你眼前把这些个人一个个凌迟,到时候你是不是就会乖一点了?”
“混蛋”芳尘叫骂着,但是手中的茶壶始终是拿的稳稳的,根本就没勇气将它抛出去。因为以郑云清的个性,他方才说的话,一定会应验。如今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再不能拖别人下水了。特别是小绯,真怕他会在众人的面前用法术,到时候这一切可就全完了。
郑云清见芳尘红着眼,活像一只发了怒的小豹子,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不禁上前一步,说道:“我说过,要你做我的女人,这不是一句玩笑话,也不是在问你,而是通知你。你若是识相,明儿个我就找人来接你,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
“做你的女人?”芳尘说着,轻笑一声,“除非我死了。”芳尘说着,斜睨了郑云清一眼,接着说,“郑云清,你最好是亲手杀了我,这样你便为自己报了仇,你若是不杀我,你仆人接到的将会是我的尸体。”
郑云清闻此,脸上依旧挂着笑,有些不耐烦的撇了撇嘴说,“安芳尘,我没有功夫在这里跟你耍嘴皮子。只告诉你,你若是不在乎你的生死,我也没有办法,只是我手上有一个人,听说是你苦寻了三年的人。好像是你的旧情人啊。也不知你是想见还是不想见。”
“君昱?君昱在你手上,他当年不是被你杀了吗?你说谎,你没有杀他是不是?”芳尘说着不禁放下了手中的茶壶,眼中满是惊喜。
郑云清见此,根本没想透露太多,只回道:“不管是活人还是尸骨,你不都是想见吗?所以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就会派人来接你,到底是要你这间茶馆和你一起陪葬,还是乖乖的来我沧澜国完成心愿,只看你的选择了。”郑云清说完,转身来到窗边,向芳尘诡异的一笑,就跃出了窗子。
郑云清走了好久,芳尘才缓过神来,仔细的掂量着郑云清的话,心里念着: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若是君昱已死,我为他披麻戴孝,若是君昱还活着,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是小绯,小绯会怎么想,他定不会同意我去冒险的。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看来安逸的日子即将远去,前方又是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