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小时的机程里,甄珍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头昏沉的厉害。她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想象着自己在云海里,突然觉得有些轻飘飘的,反而更加觉得难受了。
龚银尚本来是说要他们先好好休息,但是王之苑跟甄珍坚持要先去看看他的父亲——龚一迪,龚银尚也就不再坚持了。毕竟父亲的病已经拖了很久了,早点治好也好。这一趟车程,甄珍又是不自不觉的睡着了,身子靠在了王之苑的身上。龚银尚在镜子里看到这一幕,皱起了眉。
车子停下来以后,甄珍睁开了眼看着窗外,满眼都是紫色的一片。她远远地看去,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坐在花海里。只是一个人立着,似乎要融在那一片花里。她完全没有在意开始有没有靠到王之苑的身上。
龚银尚指向一座城堡告诉他们那是他家,然后就让司机继续往前开了一小段。那城堡有着高高的塔,暗黄的城墙,是黄砖铺砌的典雅。
“那个人就是我的父亲。”龚银尚指向一个人淡淡的说。
甄珍看过去,他的父亲果然是不像个中年人的,但从背影来看就是弯背白发,一点生气都没有。
甄珍真正的看到了他之后,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夸张。那个人,模样也很苍老,脸上坑坑洼洼的一片,眼神也很无光,哪里像个五十不到的人。
不过他给人的感觉却是十分平和的,他笑着看着甄珍跟王之苑,颤微微地说:“谢谢你们专门到这里来替我治病,真的很感激。”
甄珍笑着说:“感激的话就不用了。不过您可以放心,您的病一定可以被治好。差不多到吃晚饭的时候了,我推您回去吧。”
龚一迪笑了笑,说:“好。谢谢你了。”
龚银尚站在一边,表情却不太好。在见到自己的父亲之后,他一直没说过太多的话。他看着甄珍推着自己的父亲往房间里走去,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糟糕。从他下飞机之后,脸上的表情就是浓重多一些的。
古典的城堡内,甄珍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高高的顶上有着壁画,抬头看去有很昏暗的感觉。水晶吊灯垂下,迷离着。整个房子里,有着很斑驳的感觉。
餐厅过去,红色的地毯蔓延。走在之上,脚下触感柔软无比。长长的绿色窗帘垂到地上,室内有些昏暗,几只微弱的蜡烛并没有起到很好的照明效果。白色的长餐桌,之上放置着众多的餐点。不过几个人,这样相对着坐着,感觉格外的空旷。身后站着的几个仆人,都是格外的安静。
甄珍品了品红酒,香醇非常。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几个人,都是格外的安静。面前所摆放的食物虽好,却给不了她一点胃口。不过吃的倒也还饱,而且吃到了许多从前不曾尝过的食物。
吃过晚饭,龚银尚早早的就不见人了。甄珍陪着王之苑问着龚一迪的情况如何,整个过程里却是有点心不在焉的。
等他们问的差不多了,龚银尚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他陪着他们从龚一迪的房间离开,走到走廊上,龚银尚笑着问:“你们想要住在一个房间里面吗?”。
甄珍愣愣的看着,他们为什么要住在一个地方里的。
王之苑笑着说:“空房应该很多的吧。不用这么节约资源了。”
龚银尚示意一个仆人带王之苑去一个房间,自己便带着甄珍往楼上走去。红色的地毯铺着,楼梯迂回着。甄珍跟在他的身后不解的看着他,他是觉得自己跟王之苑之间有别样的感情吗?
房间里,比外面有重很多的现代感。这房间,还真是很像公主房的。粉色的大床,被单垂到地上,上面有着粉色的蕾丝,绕成一个个的蝴蝶结。床头摆着许多的枕头,床顶垂下粉色的纱幔。四个角上,还缠有一些花草。床边摆着一个四角的小桌子,上面放置着一个紫黑的花瓶,里面插着些薰衣草。再远一点的地方有个精致的梳妆台,房间里还有个很大的衣柜。
龚一迪的房间里有着很重的沧桑感,如同这古堡一般。所以甄珍本来以为这里的房间都是这样的,没想到根本就不是这样。
龚银尚直接的坐到了床上,笑着说:“怎么样,这间房还不错的吧。”
甄珍答道:“太粉了点,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过也无所谓了,只是你应该走了吧。天色也不早了。”
龚银尚笑着扯住甄珍的手,嘴角勾起。“你一个人不怕吗?这个地方,半夜是会有点奇怪的声音的。”
甄珍看着他,有些无奈的说:“没关系,我相信我会适应的。你才回来,应该也是累了的,还是早些睡吧。”
龚银尚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不过,甄珍,大概是你比较累吧。我看你的精神似乎不太好的样子,既然你没休息好,那就早点睡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希望你可以睡的好。”
“谢谢。”
在龚银尚走了之后,甄珍坐到凳子上看着镜子里的脸,笑着说自己想太多了。龚银尚的那张脸明显比她好多了,要怎么说也是应该找到个能跟他媲美的人物。就算他表现的别有用心也可能是因为从前的缘故。
尽管甄珍不太记得他以前是什么样子,可是绝对没有这么不平凡。而且,那天还有好几个人打趣着说他是整了容的。甄珍笑着摇了摇头,究竟是什么样的又有什么关系的,这个金主好好地对待就可以了。大概一两个星期,她便可以回去了。
虽然环境很好,甄珍却觉得睡不着,过了一阵,她听到了些了些奇怪的声音。想到龚银尚的话,甄珍不由得笑了起来。半夜三更的,真的是吵的让甄珍睡不着,她站到了窗户口,往下看去,黑漆漆的一片里有着灯光闪烁。
那一片灯光慢慢的接近了城堡,甄珍也听到楼下似乎有什么声音。她穿好衣鞋,走下了楼梯。王之苑站在楼梯口,身上穿着睡衣,抱着双臂看着前方。甄珍走到了他的身边,看着大厅里,龚一迪坐在轮椅上。
他看到甄珍也下来了,便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你们才来就发生这种事了,真是不好意思的。”
甄珍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龚银尚从走廊的阴影里走出来,看着甄珍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些小贼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们就好好的去休息吧。”
甄珍看着他的脸,明显有些问题,想了想还是说:“那好,之苑,你也累了吧,去休息会。”
“好。”
甄珍回了房间,接下里的时间里,睡的是格外的香甜,直接到了一大早。
甄珍起了床,走到楼梯口就看见龚一迪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她走上前去,在他的身后说道:“您起的真早。”
龚一迪转过身来,看着甄珍说:“是你啊,昨晚睡的好吗?”。
甄珍点了点头,问道:“您心情不好吗?”。
龚一迪低下了头,说道:“没什么事。”
“可是……”甄珍仔细的看着他,说:“您的儿子,好像跟您关系有点怪怪的吧。”
龚一迪叹了声气,说:“甄珍,这也是我自找的。要是你知道了我从前是做什么事情的,也该是会讨厌我的。”
甄珍笑着说:“从前做过什么有什么要紧的,您就别多想了,您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龚先生咳嗽了声,声音十分的沧老。“他从小我就没有多管过,后来我想要管他了,却总是做着错事。”
“龚先生……”
“算了。”他垂下手,笑着说:“我还真是越来越像老人了,话有点多,烦着你了吧。”
甄珍连忙说:“没有,您别这样想。”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自己是要死的人了,所以感触特别多。”
看着龚一迪那难过的样子,甄珍笑着说:“您的身体过一阵就会好的了,现在干嘛这么悲观。”
“也许吧。”龚一迪干枯的厉害的面上出现了一些淡微的笑,显得十分苦涩。甄珍在一旁看着,觉得自己心里也似乎是不是滋味了。他跟龚银尚也应当都是别有故事的人吧。
“要是你愿意的话,就跟我一起到外面去走走吧。”
甄珍想了想,回道:“这样也好。去呼吸下新鲜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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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熙蓝看着镜子里的纱布,突然觉得有些烦躁,拆线所要的时间是一个月,现在才过了几天她就有些按捺不住了。这些日子,她一直是在外面租房子住的,王梦萌偶尔还会打电话来问问她究竟是怎么了,她却总是很冷淡的回应。
而夏宇天在甄珍走了之后更为积极地约王梦萌出来,王梦萌都在想他是不是太在意甄珍跟王之苑一起去法国的事了。不过夏宇天在她的面前表现的倒是很好的样子。
最尴尬的事其实是甄嘉凡偶尔会出现在王梦萌跟夏宇天的面前,这样的时候,三个人就都显得有点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