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着香茶,石老爷从掀开的碗盖缝隙处打量沁兰。
秀眉美目,顾盼生姿,虽年幼,却有祸水之容。一支腰杆无论何时挺得削直,论气质,众家小姐之中也只有沁蓉能与之比上一二。是块好材料。
沁兰也在打量他。
细长眼,吊眉梢,钩鼻,薄唇。什么样的人会把这么相互排斥的五官和谐的拼凑在一张脸上,那就是他了。
严谨、审时度势、善心计,典型商派作风
随性、闲散、深藏不露,倒是有艺术家的底蕴。
行为一样别扭的人,话能好说到哪去。
那就索性开门见山。“今日请二爷来,是有要事相求。”
“说说看。”慢条斯理这种行为模式被他练得炉火纯青。
“明天老爷就要考虑如何处置沁兰和三院众人,请二爷……”话未说完,冯二爷就恍然大悟。
“哦,好说好说。”这么好说话?
果真,细长眼角翘起,含笑,故意说反话:“不就是求个情嘛。我保证,你们还会安安稳稳待在这座园子里。”
还安安稳稳?这家伙摆明就是要她倾囊相告。满头黑线,沁兰终于知道为什么连崔红香都拿他不住。
标准的装聋作哑,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咳咳,二爷,此事事关院里众人安危,恕我不能相告。哎哎……”冯二爷听言抬脚就想走。你不讲我还不愿意听。
“不过,二爷可问沁兰三个问题。若这也行不通,那二爷就请回吧。”这已是她最大让步。如非迫在眉梢,哪用得着留他。
“任何问题?”本来就作作样子,达到目的的冯二爷停住脚步一坐回去。见沁兰点头,他便抚着下巴,偏头想了会,“小沁兰,你会龟息?”
“嗯?”
他解释:“昨天我验过,你确实已断气。你可不要扯谎说这是起死回生。”伸出手指在沁兰面前左右摇晃。
沁兰饮口茶,觉得跟这样的人对话真是口干舌燥。“确切的说,应该是憋气。懂水性的人都会的那种。”
他显然不信,狐疑地看着她:“可是历朝历代,女子不得习水。你又是如何学的?”
沁兰不以为然:“我每日洗漱时习惯浸在面盆里练习,以备不时之需。你只剩一个问题了。”
真是不可爱。他想道。而沁兰直接无视他嫌弃的表情。
“好好好,最后一问题。我得想想。”手指在嘴边来回抹,似乎那里长了两撇小八字胡一样。
半天功夫,他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问:“那么,你多大?”
“扑哧”,一口茶水差点全数喷出。看着手脚敏捷一下跳开老远的冯二爷,沁兰擦干水渍,反问。“那二爷您贵庚?”
他倒笑了,自腰间取下折扇,啪一下打开,兀自扇着。
“告诉你可以。不过也得和你一样,三个问题起价,怎样?”
沁兰一翻白眼,月复诽,我才没兴趣知道。嘴上却说:“这个交易以后再做不迟。先把今天的帐结了吧。”
“好!”他也不含糊。“那么,要我怎么帮?”
沁兰重新把他们面前茶碗斟满,放眼窗外。一截红绢被风带起,掠过窗前。她知道崔红香一早在那偷听。
“我只要您向老爷说一句话。”语气郑重。身后冯二爷同时凌神。
沁兰樱唇轻启,音色如石洞滴泉。
“送我和桂儿去后山寺庙。辟邪。”——
今日两篇齐。
这两天较忙,要迎检,搞资料,还要上课。
周六日尽量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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