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儿一事过后,风平浪静了好些日子。
心琪手脚利索,态度谦和,性格沉稳,很快与众人打成一片。
欢乐的日子让每个人意犹未尽之时。石府又大张旗鼓上山拜佛来了。
沁兰早早等在寺院入口。望郡世家一年一度的拜佛自四年前就被石老爷搞得像是为自家设的节日一般。来拜趟佛都是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排场。
对面施施而行一队人,打头是石老爷,被管家扶着。纵情声色的酒肉生活使他原本臃肿的身体又被迫塞进了大把肥肉,挤得整个人累赘不堪。
其次是冯二爷。沁兰只偶然漏嘴,他竟当真蓄起胡子,一边走还一边挤眉弄眼。沁兰打赌,他跟商家讨价还价时的嘴脸比这可强多了。
后面是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连着沁蓉、玉荣几个,一行十几人还不加后面浩浩荡荡的丫鬟仆人。
呲之以鼻之余,沁兰怎么觉得,除了二夫人和沁蓉对她恨之入骨的目光,大夫人也有些许不对劲。再看时,又恢复如常。难道是她想多了?
行礼之后,石老爷便让沁兰走在身旁。很明显,沁兰在石老爷心目中地位非常。沁蓉在后面捏紧粉拳,眼光深了又深。
石老爷咂咂嘴感叹几年来怎么寺院门面还没多少改进。身子却迫不及待往里走,三年时间已过,他早就想来问卜吉凶了。沁兰在此,高僧想来不会不买账。
冯二爷照例陪他进去。女眷全部去了沁兰处歇息。
厢房一早被收拾过,入目之处是典型的女子闺房模样。茶也换成了平常茶叶。总之,是让人挑不出刺来的正常。
崔红香一来便嘘寒问暖,母女之间情谊浓浓。
二夫人挑剔极了,连坐个凳子喝口茶都嫌弃半天。
沁蓉和四夫人坐在一处,都是无话。
男孩子们溜去湖边玩水。
只有大夫人,先是赞扬一番,什么“恪守闺范”、“知书达理”,然后话头一转,便提出要见香茗。
香茗莲步轻移,进来跪倒之后便默默垂泪。大夫人状似嗔怪的蹙眉,神色有些不悦。怎么,是在埋怨沁兰把香茗分去膳房?
大夫人对香茗关怀一番,香茗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一看便知是个低调内向的女子。
可沁兰却对着香茗低垂的长颈眯起双眼。与她为数不多的碰面本不应产生这样的感觉,可是为什么,她有一种强烈的质疑。
她,是谁?
太奇异的情绪,让沁兰只看见大夫人双唇开合,没听进说的什么话,似乎是好好对香茗之类。她低下头不做声,大夫人眼瞥到满意轻哼。好歹香茗是自己院里出来的人,谅沁兰一个小丫头今后也不敢拿她怎样。
小奴传话说老爷要回府。女眷们起身往外走去。沁兰舒口气,扶起崔红香跟在后面。
香茗被大夫人攥住手,走在左侧。沁兰和二夫人低头走在最后,不时聊上两句,样子柔顺极了。
“九华寺真是人杰地灵。妹妹从当初体虚羸弱到气色红润,想必为我们祈福之余,日子一定滋润得很。”沁蓉不知何时落到后面,和沁兰她们并排走着。
她话里有话,是在试探,亦或是想警告什么。
崔红香握着沁兰的手微微一紧,沁兰反手握住她,轻笑:“多谢姐姐关心。妹妹在寺中清闲得很,没有烦心事,也不用为家里生计担心,自然气色好。倒是姐姐,面色发白,要好生保重身体才是。”
她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沁蓉到底沉得住气,“那姐姐我要好好向妹妹取取经了。就不知妹妹何时回府?我们姐妹也好交交心。”
沁兰笑得更灿烂,“这就不知了。还得问父亲和大师的意思。”扭过头,眼睛朝前,不再理睬。
沁蓉指甲抠进掌心,难以抑制的嫉恨瞬间把她淹没。石沁兰,当初怎么没要了你的命!你等着,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