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女上车,韦澄赶忙屁颠屁颠地打开了前边的车门。刘心见后边坐位上已经坐着项致彬和关步靓,只好有些不情愿的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项致彬和韦澄原本打算在回去的路上再跟关步靓聊聊那面镜子的事情的,刘心上了这车,自然就不好开口了。没想到汽车发动后刘心主动说起了镜子的事来:“项先生,昨天还镜子的时候有些事情没有向你说明。我爸从你那儿拿到镜子后,觉得这面镜子很有些研究价值,但你说什么都不愿意出手,他就找了弄假文物的朋友仿制了一面,把假的还给了你。我也是整理他的遗物的时候从他的笔记中知道的,希望项先生看在我爸已经过世的份上,原谅他的做法。”
“没什么,昨天收到你送回来的镜子后,我就想到是这么回事了。其实这面镜子我如果能作的了主的话,肯定是会同意转让给刘教授的,只是,镜子是我的一朋友放在我这儿的。”既然刘心已经把话挑明了,项致彬只好这么回答。
“这事也不能全怪刘教授的,他是知道那面镜子不一般,留在一般人手里,有可能惹出事来,他才留在自己手上的。当然,更重要的是,教授更想弄明白镜子里的秘密。”关步靓解释着说。
韦澄怎么也觉得这个关步靓不怎么顺眼,见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就不客气地讥讽道:“是啊,刘教授肯定是好心,怕我们拿着这镜子出事,就不惜搭上自己的命,把危险留给自己了。这是什么精神,这完全是白求恩同志毫不利已,专门利人的精神。”
项致彬虽然对刘老头没什么好感,但他向来面薄,见韦澄说话有点过分了,就制止道:“韦澄,别再说了,我们今天是来参加刘教授葬礼的,以前的什么事情都让过去。”
说到刘教授在镜子上作假的事,车内的气氛顿时有些沉闷了,韦澄被项致彬制止住后就不再说话,气乎乎地开着车。
过了有几分钟,刘心开口问关步靓:“师兄,这件事你一定是知情的。我爸他犯糊涂,你也跟着犯糊涂了?再怎么着也不能弄面假镜子来骗项先生啊。现在出了事情不说,弄得大家都没面子。”
“你不知道的,那面镜子真的不一般,不说教授了,就是我拿上镜子后都有着魔的感觉,就想把镜子留在自己手里,那种感觉我也说不清。”关步靓自知理亏,小声地辩解道:“教授说那镜子是有灵性的,留在有缘人的手里,才能挖掘出镜子的秘密,所以就找了做古玩的老贾。说来也怪,老贾平时作出的东西都假得不能再假了,我们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的,没想到这次老贾只用了三天,就做出了面完全能乱真的镜子来。我们把两面镜子放在一起,都分辨不出哪个是真的了。想想项先生收藏这镜子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处,教授就把假镜子还给了项先生。后来学校的学生出事了,教授也感到了可能和镜子有关,他说他要尽快找出镜子的秘密,让大家最近都不要打搅他,没想到,教授接着又出事了。”
“项先生,在镜子的事情上真的很抱歉。”刘心转过头来对项致彬说,“真的希望项先生看在我爸已经过世的份上,原谅他一次。到酒店了,还请项先生和韦先生上去喝杯薄酒。”
项致彬和韦澄醚想参加完葬礼就开溜的,见刘心把话说到这份上,韦澄只好把车开到酒店前的停车场,跟着前边车上上来的人一起上了。
除了关步靓,韦澄和项致彬一个相熟的人也没有,围在桌边,韦澄感到沉闷无比。只是礼节性地动动筷子,同桌的学校的几个老师也不怎么善于应酬,饭吃了有一半,项致彬的手机响了,就借故说自己有急事,和刘心打个招呼离开了。
饭店离两人开店的地方,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韦澄开着车继续说起公墓里听到的叹息声,项致彬听着他的唠叨,闭目养起了神。开车的韦澄气哼哼的,狠不得把项致彬抓起来和他争论。
多亏一会儿就到了,不然韦澄说不上真会把车停在路边,强迫项致彬开口的。
见韦澄对公墓里的那声叹息较了真,车停下来后,项致彬连招呼都没和他打就往自己的店里赶。快到店门口,一棵法国梧桐的后边突然跳出来个人来,边说带唱地喊道:“掌柜的发财我才来,掌柜的今年财运开,喜事连连年运好,发财别把家忘了!”
项致彬被跳出来的人吓得连连后退,又见对方对着自己大声地连唱带喊,以为碰上了疯子。再一看,跳出来的人穿着件长长的马褂,大热天的,头上戴着个分了好几牙的瓜皮帽子,右肩上一前一后地背这个褡裢,整个穿着和以前唱戏的没有两样。而他的手上拿的东西就更为奇特了,右手里拄着根疙里疙瘩的木棒,左手里则把一个木头刻成的牛平平地举向项致彬。
一定是碰上疯子了,项致彬吓得刚要继续逃跑,却感到瓜皮帽下的那张脸有些熟悉,端详了许久,终于叫道:“周家表叔,是你吗,你咋来了?”
对方却并不回答项致彬的话,嘴里继续咿咿呀呀地唱个不停。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项致彬终于不再害怕。他知道这人是自己老家的一个春倌,多年以前每到冬春季节,他就穿上这身衣服,拿上手里的行头,走乡窜户,给人送春去了。
见是自己老家那边的人,项致彬热情地招呼周老汉进自己的店里坐,周老汉跟在项致彬的后边,边走边继续唱着。唱来唱去差不多就是巴山山歌的那一个调调,歌词却是见到什么唱什么,嘴里都是些恭喜发财,生意兴隆之类的吉利话。
老汉说唱的声音很大,在兴州这样的城市,平时除了那些醉酒汉,很少有人这么大声地又说又唱的。再加上老汉的这一身衣服也实在太前卫了,一会儿就围上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