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经世大学?那是什么学堂?在什么地方?。”这个条件让老太
后一怔,在榻上微微直起身。
“回太后,私立经世大学是由国子监司业衔、京师大学堂副主办别元
起创办,在北京城外靠近香山的地方……”唐国安之前曾数次拜访过别元起
,也去过经世大学,如今因为这事儿,对经世大学可谓了如指掌。
“噢。”慈禧似乎想起一件日事,“去年中秋前,哀家去香山赏红叶的
时候,发觉路边上热闹不少,还多了一个小镇子,原以为是京城哪家新建
的庄园,现在想起,却是那学堂了。”。
“老佛爷这么一说,奴才也想起来了……”李莲英搭话道,“才几年没见
,就变出个镇子来,奴才也觉得奇怪,可不及太后,却想不到这一层。不
过,那个地方挺偏僻的,洋人怎么爱往哪儿跑?”。
“是啊,那地方要说清幽,远不及香山、八大处:要说靠近京城,那
京城周围的地方海了去……”慈禧也有些疑惑:“就说咱们的京师大学堂,
可就在城里马神庙,多热闹!里面的师傅、先生,都是海内名宿,乃至东
西洋的教师,在全国也是翘楚。怎么洋人还眼巴巴去那个私立学堂?”。
“是啊,那地方要说清幽,远不及香山、八大处:要说靠近京城,那
京城周围的地方海了去……”慈禧也有些疑惑:“就说咱们的京师大学堂,
可就在城里马神庙,多热闹!里面的师傅、先生,都是海内名宿,乃至东
西洋的教师,在全国也是翘楚。怎么洋人还眼巴巴去那个私立学堂?”。
“这孙元起,是孙寿州中堂的侄孙…………。”唐国安欲介绍别、元起的
家世生平。
“这么一说,哀家记起来了!。”慈禧轻轻一击掌,“前些年,听那些
西洋公使夫人说过,说咱大清有个格致先生,学问优屋,英吉利、美利坚
的洋人都前去请教。
那时候孙寿州还是管学大臣,哀家问过他,他说是他侄寂来着!”。
“太后过目不忘,臣等望尘莫及!。”唐国安拍了一记马屁,“孙元起家
学渊源,少时又被送至美利坚著名学府耶鲁大学堂,并取得博士学位。年
方弱冠,就先后出任耶鲁大学堂、麻省理工学院、加州大学等校教授。其
后,京师大学堂创立,遂回国任教。外国诸校皆挽留不允,别元起坚辞,
乃许每年在美利坚任教一季度,但薪水依日。后来1他又以一己之力,创
办了私立经世大学,专门培育人才。年前,在国外先后被授予科普利奖、
戴维奖、英国皇家学会外籍会员、德国物理学会会员等荣誉,是世界公认
之大格致学家1西洋人敬之如神明。”。
“嚯!咱大清还有这等人物?。”慈禧在榻上坐直了身子,胃口被吊起
来了,“那他现在有多大?”。
唐国安微微一掐指:“尚未到而立之年!”。
慈禧一挑眉。李莲英看出慈禧的好导:“要不,宣他觐见?奴才也好
奇得很呢!”。
老太太一颌首,同意了。
一会儿,被扔在日玩具堆里的官帽也找到了。估计之前是被念祖拿来
当玩具,后来失了兴趣,就惨遭雪藏。
幸好没破,只是落满灰尘,还有些污垢。这么厚实的物件,即便现在
洗了,恐怕午后也干不了,只怕用不上。院子里那些闲人现在派上用场,
七嘴八舌出主意:用火炕烘1用草木灰吸潮…………然后浆洗的、烧火炕的
、准备草木灰的、准备纱布的各色人等都有好几个,惟恐一人不济事,急
急飞奔而出。
官靴最后找到。别元起平日要么穿皮鞋,要么是内联升的布鞋薇拉是
个外国女子,如何会做中国的传统手工艺千层底?倒是老赵家、老郑家偶
尔会送几双鞋子过来,官靴走路不顺当不说,还捂脚,穿了一回算是尝鲜
,就再也没穿过。结果放在角落,被老鼠废物利用,当作磨牙的利器。找
到时,官靴已经没了鞋底儿。
官靴算是没辙了,就算鲁班再世,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别元起倒也
豁达:大不了穿双鞋帮子高点的布鞋呗!反正自己也不在意这大清的破官
老赵张罗好车马,进了院子,听说官靴被老鼠咬了,气得直骂。骂完
又起急,满院子转悠。看着老赵“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别元起反过
来还得安慰老赵:“官靴什么的不打紧1找双鞋帮子高点的布鞋凑合一下就
行了。大不了,我见太后的时候1腿稍微打个弯儿,这朝服遮住了脚面,
谁看得见我穿啥呀!”。
“哪能这样凑合呀!。”老赵有些急眼,说话都声大,“不行!绝对不
行!…………现在骑马进城买双新鞋1也不知来不来的及!”。
“买,怕是来不及。现在日头已经上树头了,进城来回六七十里,骑
马怎么也得一两个时辰……”旁边一人低声反驳道。
老赵正着急上火呢1听到有人和他抬扛,登时回道:“是1进城买不行
,你倒给出个主意啊!没注意就不要胡勒勒,胡勒勒有个屁用!”。
“……………”那人嗫嚅半天,忽然眼睛一亮:“有了!”。
“快讲!。”老赵猛然回身。
那人指手画脚地说道:“听说,半山居的先生,很多都当过官,自然
有官靴,去借来看看有没有合脚,不就行啦?”。
老赵一拍大圌腿:“讲得对!。”当下吩咐人去挨门借官靴去了。
杨守敬、严复、王先谦他们都在体制内混过,官靴是不缺的。不一会
儿,官靴借来,挨个试过。别元起是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发育绝对
良好,自然脚底板也小不了。试了半天,只有严复的官靴勉强合适,还是
挤脚,但总算是“聊胜于无””
找好鞋子,就有校工端来一小碗面,看着孙元起吃下。据说,觐见前
不可食太多,也不能太稀,以免君前失仪。别元起没有经历过,只得由着
这些人来。
吃了面,在薇拉、老赵家的侍弄下,换上大半干的官服,戴上官帽,
穿上官靴,一旁看热闹的小念祖就认不出自己来,躲在薇拉背后,无论怎
么逗弄,死活不肯管面前之人叫“枷灿””对着镜子看几眼,自我感觉都像
在演僵尸电影。
一出门,院子中那班闲人先是一愣,然后齐齐跪倒,“老爷!。”“老
爷好!。”“给老爷请安!。”各种声音层出不穷。
孙元起看见这场景,有种在演戏的感觉,边上再有台摄像机就完美了。想装装作威作福的官老爷,按照印象中清宫戏的模样,倒剪着手,慢慢
踱几个官步。回过头,看见薇拉在后面掩口胡卢而笑,也觉得滑稽,自己
这副打扮真是沐猴而冠哪。好不容易按捺住棒月复大笑的冲动,才赶紧让大
家起来。这次大家回答整齐多了:“谢老爷!…”
老赵吩咐旁人赶过马车,自己弓着腰,一溜儿小跑,到寂元起面前像
模像样地打个千:“请老爷上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