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 解衣扬威

作者 : 逍遥红尘

人影四散,轻功好的躲的快的,狼狈不堪身上带伤.轻功不好的,或者运气差的,已然倒地。

落地的人咽喉处,插着一瓣雪白的玫瑰花瓣,被沁出的血水染了,殷红。

逃开的人也不怎么好看,身上或多或少都插着玫瑰花瓣,有的想要逼出身上的玫瑰花瓣,才一运气就面色苍白,难看的缓倒在地,捂着伤处重重喘息,明显是筋脉被制的样子;有的强行扯着玫瑰花瓣拽下,顿时鲜血喷出,就是点穴也止不住,更是筋脉受创的惨状。

有人看出了什么,瞪着单解衣怒目而视,“‘紫衣侯’,你也曾有一身侠名,为何出手如此狠毒?晋掌教根本不是被你封穴,你那一下已然点破了他的‘气海穴’,一身武功付之东流,铁掌门与你交月兑手就罢了,为什么划断他的手腕筋脉,只怕此生都再也拿不了剑了。”

“是吗?”单解衣抿唇抬首,似笑非笑,“一个不留神下手重了些,对不起诸位了。”

她的脸上,可没有半点抱歉的神情,“不过我与单盟主的赌约,是要在三炷香内将所有人打败,如果不下手重些,难道还等着列位爬起来继续阻挠我吗?”

一击制敌,保留实力,这话说的没有半点责难的余地,更何况还是对立的双方,武林比试,就是命毙也只能叹一声艺不如人。

无法看破的武功,狠辣的行事手法,动辄废人武功取人性命的手段,让单凤翩一干武林高手却步了。

他们都是江湖上经验老到的人,都知道行走江湖不过仗着一身武功,若在这样的拼命之下失去武功,今后不仅江湖无法行走,只怕昔日的大敌纷纷上门,善终都落不下。

成了精的人物,自然是不会做这引火烧身的事,他们宁可退,宁可让,宁可不战……

他们不战,不代表单解衣会放过他们。

两根玉指竖在鼻前,指尖还夹着两瓣玫瑰花瓣,幽香隐隐。发丝拂过指尖,目中凌厉之色未消,“‘雷霆堂’谢堂主、‘江海门’任门主,你们不上吗?”

指名道姓的点到头上了,若不打只怕将来也无法立足于江湖,这就是单解衣的手段,绝不让她想动手的对象有逃避的可能。

手中,还有两枚花瓣,点名的是两个人,任谁都明白了。

“雷霆堂”“江海门”的两位帮主脸色苍白,下意识的看了眼身边的单凤翩,可单凤翩的脸色没有半点改变,冷漠而淡然的垂下眼皮,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这个表情,简直是把二位掌门当鱼肉送给了单解衣,两人此刻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两柄长剑扬起,“雷霆堂”堂主眼中闪过一抹阴鸷色,手中几枚“雷火弹”月兑手飞出。

他很聪明,这几枚“雷火弹”不是朝着单解衣打去,而是直接打落在单解衣面前的地面上。

硝烟四起,弥漫了眼前清明的视线,两人想也不想,并剑朝着单解衣先前的落脚处刺去。

为了性命而拼,十成十的武功发挥到极致,所有人只来得及看到一道亮光闪过,还来不及恢复视力,两人的剑已入烟雾中。

但也仅仅是入烟雾中,就这么停住了。

一切,就这么定格在大家眼前,人影在地,两柄间半个剑身在烟雾中,剑柄还在他们手中。

“滴答……”

好像是水声,但是太轻听不真切。

“滴答……”

又是一声,武功高强的人已经捕捉到了声音出处,定睛看去,奈何烟雾未散,还是模糊。

烟雾从上慢慢散开,最先看到的,是一张月光下白皙的妖媚容颜,还有更妖异的两根手指。

她本夹在手指间的两瓣玫瑰花瓣已不见,双指间夹着的,是两柄青钢剑尖——双剑并在一起,被两指手指夹着。而那玫瑰花瓣,嵌在两人的脉门间,那滴答的水声,正是顺着花瓣划开之处落下的血。

只一眼就可判断出,花瓣入肉三分,筋脉已断,若不是她的手指夹着剑尖,只怕两柄长剑早拿捏不住落地了。

烟雾散尽,她的人影重归眼底,皎洁的月光下,鹅黄色的衣衫显得有更像月辉的白色,面前数个被“雷火弹”砸出的深坑,四周全是乱溅的土石,而她的裙摆干净如昔,没有半点泥点。

手松开,两个人握上自己的手腕,萎顿在地,鲜血从指缝中不断的沁出来。

没有了玫瑰花瓣,她回首朝着满地的黑道群雄嫣然一笑,“不知哪位英雄借剑一用?”

不等有人答应,她那柔媚的眼神已经落在了楚濯霄的身上,红唇抿笑,等待着。

黑色的袖中滑下一柄雪白的剑,即便在方才他被无数人围攻力竭的时候,哪怕是暗器临身划破肌肤的时候,他都没有露出这柄剑,因为这柄剑代表了誓言,代表了爱情的相许,他始终留着她的剑,留着他们的纪念。

她飘落他身边,“霄,这剑可愿再赠我?”

“一直都是你的,我只是暂时保管而已。”他低沉的嗓音里,是喜悦。

她握上剑柄,轻抽。

剑光如水,月色撒落剑身,冰般薄透。手微抖,一串嗡鸣从低浅到高亢,震动着,似乎“雪魄”也在欢叫着主人的回归,而同时,楚濯霄手中的“惊雷”也发出了低沉的鸣声,一声声震荡着,交相呼应。

她倒握剑柄,看着单凤翩身边一僧一道,轻叹了口气,双手行礼,“了凡禅师,灵虚道长,单解衣请二位赐教。”

面对这两个武林中泰山北斗地位的人,她给予了最大的敬重,但是一开口还是让人觉得她的狂傲。

苦笑,“二位本非俗世中人,奈何解衣必须挑战过二位之后才能挑战单盟主,而解衣所剩时间不多了,唯有一并挑战了。”

这个举动是大胆而无礼的,因为他们的地位不仅是要最高的,更因为他们的身份绝不可能联手对付一名后辈,即便结果是输。

但是单解衣,已经没有时间了。

第二枝香在她起手行礼时燃尽了最后一点香头,袅袅散了最后一丝烟雾,无力的变冷。

她燃起第三只香,头也不看的抛了出去,第三只香整整齐齐的插在其他两只香边上,长长的烟气升起。

两人对看了一眼,灵虚道长缓缓踏前一步,而了凡禅师则是高宣了声佛号,摇头,“老衲不沾尘世杀戮,也不能联手欺人,昔日我们就不是‘紫衣侯’的对手,如今姑娘武功数倍精进,我等不是三十招之敌,但是也绝不能罔顾江湖规矩。”

他们太固执,固执的遵守江湖规矩,而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们遵守江湖规矩。

“这样吧,禅师与道长都是不染血腥的前辈,解衣以武当剑法与灵虚道长切磋,至于老禅师……”她微微一笑,手中剑高举,“童子引客”一招起手式展开,是谦卑尊敬,也是武当剑法第一招,而口中轻灵的声音也朝着了凡禅师道出,“金龙探海。”

了凡一怔,很快的明白过来,祥和的脸上露出一抹安宁,开口道,“‘端坐莲台’。”

而同时,灵虚道长的剑也起,剑尖斜指,虚点单解衣肩头,正是武当剑法中的“松下问路”。

当剑出的时候,单解衣就察觉到了,灵虚的剑上并没有灌注内力,这一招也是回敬她方才的礼仪。

与方才的杀伐漫天相比,这样的比试更温和,却也更考验她。

不能用强大的内力,靠的完全是对剑法的纯熟和应变能力,她在武当剑法上的婬浸怎么也不可能有灵虚道长强大,更何况还要应对了凡的口中招。

没有内力,这很可能是一场长久的战斗,于她而言是各种不利。

单解衣旋身飘逸,像风中柳絮闪开,剑尖抖出剑花,指向灵虚捏在手中的剑,正是武当剑法中闪避的“回风舞柳”和试探剑招“柳絮漫天”,而她口中则是停也不停的蹦着字,“‘踏破铁鞋’‘割肉饲鹰’”

“咦?”楚濯霄身后有人忍不住的露出了疑问,“为什么要用‘割肉饲鹰’?进攻用莲花指、渡劫指、黑虎拳都可以的嘛。”

很多人私下议论纷纷,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急了,“单姑娘可能是来不及想了,虽然是口中喂招,但是出招过慢化解的话,在实际比斗中就算输了,反正都是进攻的招式,打出去就行了。”

“也对,也对,了凡禅师下面肯定要用‘罗汉菩提’防守兼进攻,我们赶紧帮单姑娘想。”

“用‘铁砂掌’里的‘力贯千钧’……”

“单姑娘有剑,用飘渺剑法里的‘剑贯长虹’……”

“单姑娘轻功好,想不出来就用轻功顶着,‘浮光掠影’‘浮光掠影’‘浮光掠影’一直‘浮光掠影’。”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想出来的。

“‘猴子偷桃’!”人堆里冒出一个响亮的声音,在众人鄙夷的眼光里又讷讷的收了回去。

单解衣的剑与灵虚道长闪电般的转着,虽然没有内力,但是两个人的手腕抖的极快,快到几乎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了,只有一片片的光影在眼前晃着。

而单解衣的口中,依然不疾不徐的吐着字,每一次都在了凡禅师招式刚出之后就已蹦出,“‘以身喂虎’‘莲台清明’‘佛光普照’‘普度众生’……”

每一招出口,身后都是一片叹息扼腕声,虽然她没有落了下风,却也没有占上风,远没有他们大吼大叫的“黑虎掏心”“老树盘根”什么的好。

“叮!”清脆的声响中,一截剑尖飞了出去,斜落在地,而灵虚道长的手中则握着半柄青钢长剑。

单解衣含笑停下,“道长,解衣投机取巧了。”

她用的是“雪魄”而灵虚早已不需要神兵利器助阵,拿的不过是普通青钢长剑。

灵虚道长看着自己断刃口锋处,却是摇摇头,“姑娘虽然是用神兵利器打断我的武器,但是你三十剑都只敲在一个地方,剑法之精准,力道拿捏之稳,眼神之狠世上已无第二人,何况你用的还是武当剑法,如此快速的敲击下,老道明知你故意,却也无法避开,若是灌注内力,只怕三十招我都撑不到。”

刚刚好三十招,一套武当剑法使完,用利器敲断他的剑,彼此不伤颜面,这心思如何能不让他叹服?

旁边,一声佛号厚重,“老衲认输。”

如果说灵虚的认输还算勉强看的懂,这了凡禅师的认输则是无人能懂了,明明是势均力敌的招式,她不算进攻的疯狂,禅师也没有抵挡不能,为什么?

“单姑娘一直以佛家谒语提示老衲以大局为重,纵然是黑道,也是人命,我应该以佛门之辉普渡,怎能随意下杀手。”他双手合十,冲着单解衣施礼,“单姑娘好心思,老衲认输,立即下这‘望云峰’。”

单解衣还礼,含笑不语。

冲虚道长与了凡禅师同时掠起身,世外高人,早看淡成败,眨眼消失在山巅。

现在,单解衣的面前,只剩一袭红衣飘飘,还是那漠然平淡的表情,事不关己般。

单解衣一步步的行向他,身后的香燃了一半,只剩下最后的半只香了。

“凤翩,我能向你挑战了吗?”她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悸动。

这些年,她一直在努力,努力的想要达到他的高度,想要追上他的脚步,单凤翩的名字单凤翩的人,就像是一座永远无法逾越的大山矗立在她面前,她盼望着有一天能够与他平起平坐,期待着可以超越他。

当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激动和兴奋,因为单凤翩于她而言早已不是神,不是无法翻过的横亘。

单凤翩启唇,声未出,一道人影如风从山下掠了上来,轻飘飘的落在树梢,笑声款款,“哟,打架呢,有没有我的份呢,要不要先和我打呢?”

她抬首,望进一双新月双瞳里。

作者有话要说:谁,是谁说我今天不会更文滴?拖出去打……我通宵到现在没睡,一直在写稿子,当然肯定不止江湖一个,不管怎么说,我更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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