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冲在最前方的丧尸犬重重地撞在十公分厚的铁门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之后无数条刹不住脚步的恶犬纷纷被涌上的同类挤压到墙体上,厚重的铁门颤动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季冉放开沉重的门闸,望着被巨大的钢铁齿轮带动的铁门紧紧扣上,终于长吁了一口气。短时间内不间断爆发和改变方向,大量累积的乳酸让她的双腿肌肉开始酸痛,但剧烈运动后不能直接休息的常识她还是记得的,勉力拖动仿佛灌铅的双腿向通往监狱围墙上的梯走去。
避难所内的师生还在分发着食品,突然传来的野兽咆哮声让他们惊疑不定地向门口的方向望去,只见大门上方的防御工事里的安保人员们个个如临大敌般拿出了武器,而墙外的吼叫和撞击正在如浪潮一般拍打着铁门。
季冉爬上十多米高的围墙,发现这门口处的围墙居然有四五米厚,上方修着掩体与炮台,其它部分由巨石青砖砌成的围墙也有一两米宽,足够两个人并行通过,简直像个防御森严的城堡。不过在之前拆拆建建发展经济的大潮里,它被弃之不用的原因已经成为了一个难解之谜。墙下的丧尸犬越聚越多,墙内无数新鲜的*气味吸引着它们从山林各处涌来,狂吠着,熙攘着,撕咬着,一眼望去层层叠叠血淋淋的蠕动让人背上发麻直欲呕吐。
“呃,季老师。”一位精神高度紧张的安保人员下意识的转过身来,枪口直接指向了季冉,结果被季冉探手抓住准星压向了地面,巨大的力量让他几乎拿不住那把抢。
“别把枪口对着我……”季冉叹了口气,把对方枪口推到一边,“还是瞄准这些怪物。”
这个安保人员被季冉的力气吓了一跳。虽然他们的首领红狐曾经交代过不让他们招惹这个女人,但在他的眼中看来这个柔柔弱弱的眼镜女郎实在没有什么可怕之处,就算亲眼看到她刚才背着一个人从数百丧尸犬的追逐下杀出血路逃生还有些不可置信,可当对方握住自己这把枪的时候,身体差点被压垮的感觉却是真实而震撼的。
果然是一个强力的家伙啊……
不过,白色的宽大家居衬衫,深棕色直筒长裤,简单的搭配在衬出纤美身材的同时让她显得有些慵懒和随性,柔顺丝滑的纯黑头发被柔柔地盘在脑后,黑边眼镜后面是一张充满东方意蕴的美女脸庞,如果不是腰侧插着的那两把刀,无论怎么看她都不过是一个下班后准备逛菜市场的白领女子。
如此恐怖的力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这位安保人员目光在季冉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在女子清冷的回视下只好讪讪地带着难解的疑惑转过头去。墙下的丧尸犬由于可口的血食近在咫尺却被一堵厚墙隔开,能闻到而吃不到的感觉让它们显得愈发暴躁了,铁门处的震颤也开始逐渐的变大。
呯——
一只牛犊大小的变异犬从丧尸犬堆里踩着同类身体跃起,猛地撞向了铁门,粗大螺丝发出的吱嘎声让坚固的铁门终于变得开始摇摇欲坠。安保人员内终于有人忍不住开了第一枪,打翻了一只最前方的丧尸犬,然后十数支长枪短枪同时在墙头喷吐出了火光,把第一排扑上的犬只变成了真正的尸体。
避难所内的幸存师生终于骚动了起来,除了一些胆大的男生甚至爬上墙头观看究竟外,其余更多的人望着那眼看阻挡不了多久的大门发出一声喊叫,豕突狼奔地向各自的居所躲藏而去,偌大的操场上顿时变得空空荡荡,只留下脏乱的垃圾、包装袋、果皮废纸在风里摇摇晃晃。
季冉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假如这些师生搬来什物堵住大门,或者即使用身体挡住大门,也足以抵挡住丧尸犬不断的冲击。可是眼下人群一哄而散,铁门倒地就变成迟早的事实了。虽然她对这些人委实缺少亲切感,但是此刻绑在一条船上也不由得她不为自己和他们考虑。
安保人员内自然也有人发现这种情况,一边开枪一边冲逃走的人大喊:“堵住大门!赶快!”然而没有人去听从他的指挥,各自奔命一向是人类的习性,又有几个人真正的愿意牺牲自己来拯救他人呢。
“有时候无奈地出风头的确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季冉嘀咕了一句,拉着童彤走下了墙头,在院子里寻了一辆运货的小巴摘成空档状态,开始推着它向大门处缓缓行去——她还没有学习过驾驶。
这样的行动,终于还是带动了那些趴在墙头看热闹的胆大学生,纷纷跑下来帮忙推车。虽然他们的力量加起来也不过跟季冉相当,但小巴终究被堵在了门口。重新挂上档位,按下刹车。铁门的摇动依旧不断的加剧,不过有了一个沉重的阻挡物,丧尸犬始终无法冲破这扇大门。
日头偏西的时候,枪声渐渐地稀落下来。这群安保人员并未存留下太多的子弹,一个小时不间断的射击早已打空了手上的枪支,造成的结局反而是变异动物越聚越多。不仅有丧尸犬,还有丧尸猫,丧尸老鼠和丧尸蛇。
望见那些橄榄球大小的老鼠顺着墙根向上爬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吓得呆住了,门被堵住之后的枪响基本上都是在点射这些恶心的家伙。然而十多支枪终究无法抵挡住越来越多的动物,不断地有变异老鼠越过墙头,朝着人群袭击。这些原本看热闹,又跑来推车的家伙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瞧见安保人员渐渐抵挡不住,拆下操场上的铁柱打起老鼠来也是虎虎生风。
季冉挥刀把扑来的几只变异老鼠切成碎片,把童彤护住,这个小女孩自从醒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如果不是眼珠间或转动,季冉几乎怀疑她是否变成了个傻子。
在天色渐渐昏暗下来的关头,连安保人员都掏出了随身的匕首与爬上墙头的变异动物近身搏斗,忽然由远及近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接着机关枪的开火犹如炒豆子般掀起了反攻的狂潮,绚烂的火光甚至掩盖了夕阳的黯淡。
一位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叼着香烟站立在颠簸起伏的悍马车上,架在车顶上的轻机枪不断地喷吐着火舌,那些扑来的丧尸犬在高速飞行旋转的子弹雨里被打的高高跳起,然后撕裂得千疮百孔。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属于我的。”红狐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为机枪换上另一条子弹带,继续向着前方道路上密密麻麻的变异动物扣动扳机,“无论是谁,都无法从我的手中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