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的优越感存在于蔑视他人的前提下。
卡卡西以前每天早上天不亮就会去慰灵碑那里待上一上午,可是自从成为佐助的监护人后,虽然他依旧每天刮风下雨雷打不动的去慰灵碑,可是时间上却有所差异。比如他一定会在佐助离开家去学校前回到宇智波的大宅,至于佐助离开后他会不会再去慰灵碑,就要看有没有任务了。
这天早上,卡诺恩一如既往的睡到7点才抱着枕头发会儿呆后推门出去,就看到了候在客厅沙发上的卡卡西。
“我要出一个任务。”卡卡西放下手上的小说,看着佐助眼下有点淡淡的暗影,有点心酸也有点心痛。这几周他知道佐助晚上睡得不是很安稳,尽管他很安静。他猜测可能是鼬临走前对佐助使用的写轮眼的后遗症。鼬的实力有多棘手卡卡西相当的清楚,佐助这个年龄对上鼬,到底能捡回条命算幸运了。
其实卡卡西误会了。卡诺恩之所以一直没休息好,是因为每天每天都重复着同一个梦境。一个由残留的灵魂试图挽留的最后幸福的幻影。
一样的樱花树,一样的场景,除去第一次佐助和卡诺恩在那梦境中对话外,之后每天晚上卡诺恩看着没有变化的对白行为,佐助却安于自己制造的幻境中,再也看不到除了那几人以外的任何事任何人。
小小的空间,黑暗慢慢包围过来,那个梦境的空间越来越狭窄了。
很快,梦境连同那个灵魂都会一起消失。
如果卡诺恩愿意,他随时都能让剩下的这个佐助消失殆尽。但是……他终究是下不了手。
罢了,即使不管,他也不剩多少时间了。他也不缺这点时间。卡诺恩这样想着,每天就那样安静的看着那虚假的温馨景色……不,应该是‘曾经’的温馨记忆,什么也没有做。
这是这个孩子最珍贵的记忆啊,到死都不愿意放弃的记忆。
视线回到卡卡西这里,卡诺恩听卡卡西这样说,也仅仅是点点头,“我知道了。”他这样说。而后见卡卡西似乎还在等着他说什么的样子,他想了想,又说,“一路顺风。”
“嘛……你就不问问我去多久吗?”卡卡西抱怨道。
“……你去多久。”
卡卡西扶额。“真是……拿你没办法呀。”他吐了口气,站起身来到佐助面前,伸出大手揉乱了佐助一头桀骜不驯短发,“我要离开7天,这一个礼拜,不要惹事、不要训练过度、不要生病、不要挑食。”
“……”卡诺恩有点无语,最后在卡卡西很坚持的视线下,多少有点艰难的点了点头。
他觉得他有点不习惯和卡卡西这样的人相处。
或者说,现在的他和谁相处,都有点别扭。
他的这种心情,卡卡西自然是不会明白的。见佐助妥协,卡卡西就一副很是安心的样子出门了。
在推门而出的一刹那,卡诺恩敏锐的注意到对方气势一变,整个人如出鞘的刀剑一样锐利起来。
卡诺恩眯了眯眼,觉得他其实对气势全开的卡卡西更有好感。
抬眼看了挂在墙上的钟一样,卡诺恩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对于卡卡西的那些关照,卡诺恩不置可否。姑且不提他想要找个卡卡西不在的机会解除一部分力量的封印让这个身体适应下,就是学校,他也有意想不到的麻烦。
前者因为原佐助的灵魂可能要搁浅,后者……基本麻烦每天都在上演,上演到了连卡诺恩都有些困扰的地步了。
“哈,佐助,我要挑战你!今天你就乖乖拜倒在我鸣人大爷的苦无投掷技术之下,哈哈哈哈~~~~~”
一头跳跃的金色短发,小男孩双手叉腰站在佐助的面前,嚣张的大笑。
“……”卡诺恩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这个漩涡鸣人,弄的他想尽一切办法要找他的麻烦——即使根本没有什么结果。
“啊……又来了。”
“真是麻烦。”
“鸣人又去挑衅佐助啦!真是的,几次都学不乖。”
“主要是佐助没有一次给他颜色看过。”
同学们窃窃私语,但基本上给那漩涡鸣人的目光都是有志一同的——不耐烦、厌恶亦或是看好戏。
“漩涡鸣人,你给我回队伍里站好!”伊鲁卡气死了,每天给这群小鬼上课都好像要比嗓门一般。还是宇智波佐助好,这孩子成绩好,又安安静静的。
所有学生都像他,这学校就太平啦!伊鲁卡不止一次的这样想。
“那么,现在一个一个上来拿号码牌,两个相同号码牌的分为一组。练习后就是考试,大家要互相帮助啊。”伊鲁卡捧过箱子,开开心心的对学生们说。
即使稚龄,这个年纪的孩子们都也有了小团队的习惯。漩涡鸣人无疑是被大家所排斥的对象,一直都是;而佐助,则不属于任何一个团队,也能受大部分团队的欢迎。毕竟人们在潜意识中,会喜欢优秀到能够给予他们帮助的人。
不过也许真的应了冤家路窄这句话,当佐助看到鸣人咋咋呼呼的举着6的号码牌问谁和他大爷一组的时候,卡诺恩无言的看着自己手里号码牌上黑字白纸的6,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俄罗斯和美国在外太空都能撞上了(喂!)
没有恩师莱塞斯,没有挚友亚历克,也没有那群后来相处和睦的同伴;再加上宇智波佐助经历后的局限,让卡诺恩确实愈发的厌倦开口说话起来——没有话题,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沉默着走到咋咋呼呼的鸣人面前,鸣人眼睛眯着一条缝,疑惑的看着站他面前的佐助,半晌才反应过来,佐助手上摊开示意他看的号码牌。
瞬间,他的蓝眸亮的和几百瓦的灯泡一样。
“哈!佐助!!你等着今天做我的手下败将!!!!!”
所以说……伊鲁卡老师的话,你真的有听清吗?
接连几个礼拜的睡眠不足即使是卡诺恩,脑子也有点昏昏沉沉,特别困顿。他是真的没精力也没心情和鸣人较劲较真。
卡诺恩不知道的是,鸣人之所以和他过不去,除了因为对‘佐助’声名在外的羡慕不甘,自作主张的将他列为头号假想敌外;卡诺恩自己的态度,也是因素之一。
从小生活在敌意的漩涡鸣人对于他人对自己的目光和感情都相当敏感。从小时候的祈求痛苦孤独和绝望渐渐转变成了一种大大咧咧毫不在意的样子,却都只是鸣人本能的自我保护罢了。实际上,对于他人的善意和恶意,他也许比木叶的任何一个人敏锐。
明知道会被讨厌还是会去做。鸣人其实当初是做好被痛揍痛骂鄙视唾弃的准备,去挑衅传说中年级第一名的宇智波佐助的。
漩涡鸣人觉得他大概永远也忘记不了那个午后。
他在学校后面拦住了给人印象相当沉默寡言的佐助,露出刺眼的笑容,放下狠话,打算激怒对方。
“你就是那个年级第一啊,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他想着按照以往的经验,对方至少都会露出恼火的神色来的。可是这个黑发黑眸的男孩眼神中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荡起。他淡淡的看着鸣人,沉默着等待他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鸣人愣了下,有些不解,继续说,“喂,听好了,本大爷是漩涡鸣人!我要成为火影,让全村的人都承认我!”
那时候的卡诺恩听到鸣人这样说,也许是那头金发太过耀眼;亦或者是那双蓝色的眼睛迷惑了卡诺恩,卡诺恩确实有点鬼使神差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是需要别人的承认,才能活下去的人吗?”
他这样说,没有不屑,可是却有种失望和不赞同的意味在内。
鸣人当场就怔住了。他看到卡诺恩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感。可是对漩涡鸣人来说,这样的对待和态度都是极其陌生的。除了三代目会鼓励他以外,其他所有听到他这样大声宣布的人要么不屑一顾,要么鄙视,要么就是嘲笑他不自量力。
但没有人会这样反问他的。
而鸣人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卡诺恩这样一个其实相当尖锐的问题。
可他还是下意识的反驳,“才不是。”
那时候卡诺恩点了点头,轻声说,“那很好……那很好。”
对卡诺恩来说也许不过是顺口、又或者是因为怀念而有感而发,之后他就再没想起这件小事。但对漩涡鸣人的意义,却是不一样的。
没有憎恨和冰冷,这对鸣人来说是新鲜的、亦是曾几何时渴望却不可及的期许。
宇智波佐助,这个他最大的假想敌给了他这种公平对待的方式。
后来几天鸣人可以说是随时随地逮住机会就找佐助。他不懂的如何和他人相处,不知道如何交朋友。因为没人教过他,他也从来没成功过。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做出这种在别人看来幼稚的找碴行为,希望能被注意。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成功了,因为佐助对他和他人的态度似乎是没有一点转变的。但他还是很高兴,并且乐此不疲——因为佐助没有明白的露出厌烦的神色去驱赶他。虽然其实,能让卡诺恩露出这种神色的人,应该是不存在的。就连当年他烦厌的莫洛,卡诺恩都没有真的做出非常失礼的举动来。
而漩涡鸣人的发色和眸色,绝对会是卡诺恩愿意给予多一点宽容和优待的理由,如同卡卡西一样,卡诺恩是真的没有多少能留着感念了。其次,他确实也会多放些关注,在鸣人体内的九尾身上。也许以后跨越时空,会用到尾兽的力量也说不定呢。
这样想的卡诺恩拉回些自己的思绪,看到的却是鸣人把所有的苦无都投到了靶子外面。
一瞬间,他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当初他习惯并找出使用苦无的技巧,只用了3个小时而已。而且这种事当然是不可能去请教卡卡西的,毕竟显得太过奇怪。
卡诺恩看着鸣人急的满头大汗可还是上蹿下跳的无用功,嘴还不消停,终于有种看不下去的感觉了。
此时,伊鲁卡很适时的吹响了哨子,“现在,两人一组,来一场小考试!”他很有精神的说,可惜学生们对这种‘突袭’却是哀叫一片,“这个成绩算的是小组分,两个人一组的组员一起投掷,然后两个人的成绩加起来除以二。而如果有一个人零分,那么即使另一方满分也是过不了的哦。”这位老师显然对于这种创意的教学很是兴致勃勃。
可惜他那边兴致高昂,这边鸣人整张脸都发青了。
轮到宇智波佐助的时候,其实很多人都想看看结果如何,有担心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无所谓但好奇的。都出于一点——是不是宇智波佐助这个年级第一要创造有史以来第一次的补考了。
毕竟就算佐助再怎么优异,鸣人之前苦无投掷的鸭蛋还是很触目惊心的。
鸣人也意识到这点,就算嘴里凶,嚷着我才不会拖人后腿,其实也是发虚的很。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有多惹人厌,毕竟一个优秀生因为你的缘故要不及格,即使是鸣人皮厚的可以,也是会羞愤的。
“预备——”
卡诺恩余光无意看到了鸣人微微打颤的双腿,忽然脑子里就闪过了这么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宇智波佐助之前一直都是top,他虽说是占据了身体,但他这个光明骑士长又何尝不是心高气傲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组队毕竟不是在总成绩中占很大比例,学年第一他会继续下去。
“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