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瑟感觉自己的面皮有些烫。
“你慢慢挑。”匆忙地甩下一句,她走出了店门。
初夏的阳光也很具有了热力。心瑟看了一眼手机,十一点整。
她握着手机,沿着街边慢慢走着。
想想还是拨出去。她举着电话,静静地盯着手机屏上的拨号显示。
没有人接听。
显然Lisa已经在飞机上了。她叹了口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几年来平静如水的生活就悄悄发生了变化。她微蹙了眉,想着,似乎只是一个月前阿德曼?哈默画廊的展出。
能有那样的机会,她当然要感谢的还是Lisa。
Lisa在当地的一家不太起眼的杂志社做兼职美编。因为杂志偏向艺术圈,只要能有的机会,Lisa总是不遗余力地替她的画做宣传。
然后,大概一个半月前,阿德曼?哈默的助理联系了她。
之后就是紧锣密鼓的准备,她几乎连轴转地不眠不休后,终于,画展算是收取了一定的成功。
各类美术期刊杂志、甚至电视台的约谈采访陆续排上日程。事实上,Lisa从那时起就担当了她自己声称的所谓的“经纪人”的角色。
可是,这样的风头远远不是她所期盼的。
况且,她隐隐的总有一种不安。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一阵按压汽车喇叭的刺耳的声音,心瑟回头。
靠她一侧的海洋蓝的车门适时被推开。
“去哪儿?”御锦敛着的面色。
“随便走走。”她答的有些笨拙。
“上车!”他不知怎的就冒出这么一句,出口后,自己似乎也微微吃惊。或许,只是因为他跟在她身后有一阵子了。看她的疲倦的步态,他知道她早就累了。
她还是那么……喜欢走路。他的记忆里,她就那么慢慢的走着,石板路上、石子路上、水泥路上……以致木地板上。来来回回的,她踱着步子。
她想事情的时候,不是静静站在窗边,就是喜欢踱来踱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她没有动的意思。
这是一条并不宽敞的胡同,偏偏路两边又停靠了不少的车子。对开的车辆都是小心翼翼地擦身而过。现在,他停在那儿,后车不能过去,开始急躁地鸣笛。
他不再有多余的话,眼睛平视着前方。
心瑟犹豫了下,还是上了打开的车门。
弯腰进车子的时候,她看了整齐包装好,正躺在车后座的画。
一种别扭的情绪抓牢了她。
她从睫毛底下看他。他的长指扶在方向盘上,稳定优雅。
“能不能……把那幅画给我?”她终于鼓足勇气。
“为什么?”他的语气倒是平常。
为什么?心瑟只觉得胸口有些闷,她望着车子前方。他知道的,明明知道。可是,他要她说。
为什么??这才是她想知道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