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瑟看了一侧的钟,放下画笔。
她早已换了舒适的睡袍。此时就着灯光,她看到衣袖上是干净的。
连Lisa都知道,画画是最偷不得懒的活。那些颜料,鬼精灵一样,总在你专心画画的时候偷偷跑到你的衣袖上。
她不能专心。
一个晚上了,她进入不了状态。
她直着眼睛瞧着那十字形平面、彩色玻璃窗、穹顶、钟塔……
收好了颜料,她把画板也侧到一旁。
敲门声。
她听着那节奏,走去开门。
房门刚刚打开,她的眼前一闪,整个人已经悬空。
几秒钟后,她才头晕目眩被迫着地,脸颊上,一个重重的吻落下来,紧接着,长发被胡乱地揉搓了几下……
她耐着性子。
Lisa这才冲她嘻嘻笑了,拉着皮箱进门。
甩掉了人字拖,Lisa光脚走在地板上,四处打量:“不错嘛!”
转身却看见心瑟有些倦怠地靠在墙上,她耸耸肩:“傻瓜,不会真的熬夜等我吧?最近天气异常,飞机晚点是常有的事……”
心瑟望着她,真的感觉了困:“饿不饿?24小时餐厅在18层。”
“飞机上勉强塞了些……”Lisa伸了伸手臂。性感的低腰裤,腰月复中间不经意流露出完美的肌肉线条。
她已最快的速度在套间内转了转,搜罗出一些快餐食品。她离不了零食。不知道的人怎能相信她的身材就是这么保持的?!
路过画架,她正过来,瞥了一眼:“教堂?干嘛画这个?你想出家还是想结婚?”
心瑟不理。
Lisa走远了几步,站定,打量着,抱起了臂。
“构图还不错……”
“完工了送给你们做结婚礼物。”心瑟看着Lisa,灯光下,硕大的耳环耀眼的有些夸张。大波浪的金发,黑睫毛倒显得浓重。
她知道,Lisa这么风风火火地赶来,不仅仅因为她。John,John回国快两个月了。
Lisa哈哈笑:“好!幸亏我来得及时,赶巧做个监工!我的下半辈子,就指着你的画大卖了!”
心瑟摇摇头:“我要去睡了……”她走向了卧室。
心瑟再度醒来时发现卧室内还只是她一个。
壁灯亮着。
她起了身走出去看。
空气中很快扑面而来熟悉的酒气。她皱了眉,一路找过去。
卫生间里,Lisa正跌坐在地上,脑袋低的几乎像只鸵鸟,深深埋进弓起的膝上。满头乱糟糟的头发倾泻下来,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
心瑟蹲,还没有稳了自己,Lisa缓缓抬起已经满面狼藉的面孔,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无助凄清:“瑟瑟,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心瑟的心重重一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呆呆望着她。
Lisa接着她苍白的脸色,惨然一笑,再重复了一遍:“什么都没有了……一切!这么快!你信吗?反正我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