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Steven’sTailor门前停下。心瑟透过车玻璃望了一眼,漂亮的裁缝店的花体字。灯箱、门柱,处处是简约而毫不夸张的金字招牌。像张收敛有度的迎客脸在对人招呼:Hi!
门脸儿并不如她想象中大。
她模糊记得一件轰动的旧闻。若不是那件旧闻,她再也看不出这就是那家让美利坚第一夫人一口气下了18套礼服订单的裁缝店。
她张望的间隙,御锦替她开了车门。她挎上他递过来的胳膊,稍稍有些僵硬。
他直起身子,她被他的力带过去,又靠近了些。
他的表情平静。时间并不太早了,夏季柔和的光影铺撒在他的面上,他眼中恍惚是种温暖的颜色。
她知道他其实并不太满意的。
说好六点钟的,她疏忽了。他最初来敲她房门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听见。
她原本正在赶活儿。答应了阿德曼?哈默的作品她一幅都还没有完成。可是她不知不觉落了笔下来,就是面前的这一幅。
回来了这些日子,她就如个被命运之鞭抽的团团转的陀螺。除了旋转,就是凌乱。
她明明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到头来,说了算的,都不是她。
她瞪着面前的画稿出神的时候,应该是他的第一次敲门声。
她以为是画稿,是自己太专注的缘故。何况,她知道自己不时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医生说那是一种神经受损的后遗症。
她画的,是一座城门。一座年老失修的城门。倾颓的墙体,斑驳的屋瓦。城门前蜿蜒着一望无际的石板路。萋萋芳草,争先恐后地绵延开去,直到天际……
没有时间,没有事件,只有难言的苍老和肆无忌惮的生命,无声地厮杀和抗争……
门声停顿了些时候再一次响起,她这才醒了。
她望了眼时间,想着似乎有什么事情。她打开了房门。完全一头雾水地站在那儿看着他已显不耐的表情。
她这才记起了。
他显然已经准备妥当。全身上下一丝不苟。事实上,她从不记得他有未准备妥当的时候。
或许,有一次?
门口的光线有些暗,她瞧着他白皙的面上略显淡青的位置。他刮过胡须的位置。她甚至能嗅到他剃须膏的味道。他是个懂得保养自己的男人。
他的目光投到她身上的时候她也低下头去。她大概知道自己的样子。披头散发,只简单套了一件过膝的长衬衫,光着脚丫子,趿拉着拖鞋。衬衫上胡乱沾染了莫名其妙的颜色。Lisa笑称那是混搭色。她的休闲装碰巧浅色居多,混搭色也好,总算有了些色彩。她自己倒不介意。
她此时望着他的表情,知道了那样的意思大概是“真有你的!”她给他让开了进门的路。
房间里也是一片凌乱。她象征性地收拾了几件。她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个太会打理的女人。这一点上,他一直比她讲究的多。
“我希望你不是在暗示我客房部的卫生工作不够到位。”他在屋子内转了一圈,微蹙着眉头。
她的面皮有些发热,索性不再去收。
他看他的,她走开去倒了两杯水。回来,他已经坐定在沙发上,她放了一杯到他面前。
她回身坐到他侧对面。
他看着她,从上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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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争取咱们晚上再见一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