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会儿了,卫生间里只偶尔传出来一些细琐的声音。
御锦坐在厅里,随手调着电视。
心瑟扶着Lisa的手臂出来,看了他一眼。他知道自己看电视的几率几乎为零。他回了她一眼。她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他那样的表情,就如同个孩子,对她的判定,有些故意的不服气和小抗议。就放佛在说:我总得找点事情做,不行吗?
心瑟把Lisa送进卧室。Lisa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她又那么听话,没有语言,没有表情,甚至……没有呼吸。
她给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帮她理了乱成一团的头发,扶她上床,给她盖好被子。她任凭她的摆布,仿似她自己只是个木偶,所有的机关都在别人手里。
心瑟记得她刚到北京的那一晚,跌坐在卫生间里,她的眼泪疯狂的像汩汩的泉水。那时的她,起码是有情绪的。不甘、委屈、埋怨……她是活的。
这些天,她消耗着自己。体力和情绪。心瑟知道,今晚,她是耗尽了。
她带上房门出来。御锦已经关掉了电视。
心瑟望着他,他没有问她一句话。他都明白,她知道。
她随他走出了房间。
早已过了凌晨,走廊里静悄悄的。他帮她按了下行。迟迟的,他却没有替自己按。
心瑟走了两步,隔壁电梯的按钮,她刚抬起手,他一把抓住她。
“怎么了?”她抬头望着他,不解。这么晚了,还不要回房间休息吗?这个人,夜猫子也夜的有些过分了。
“明天还要上班呢。”她轻声加了句。对付他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她只有哄的份。
电梯很快上来。她看他还是不出声。她动了动。
他的步子比她快,眨眼间,他已经把她带进电梯。
心瑟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关闭,他按了数字。她不再出声。
她的手还被他握着,不紧,却是个庞大的掌握。她任由着他。
出了电梯,走了一段走廊,他们停在她房间门前。
心瑟这才想起,刚刚因为着急,她竟忘了带房卡出门。她瞪着紧闭的房门,有些尴尬。
他放开她。大手面无表情地探进自己的口袋。变戏法似得,他手上多了一张卡片。贴到房门上,心瑟听到悦耳的吱声。
“如果习惯一个人住,那也要习惯随身带着进门的钥匙,或是,房卡。”他慢条斯理地说。
心瑟咽下了喉咙里的解释,她道了声谢。
“三姐问我是不是答案。”她的脚刚刚踏进门内,他的声音自她后脑上方静静地响起。
“什么?”心瑟回过身来。
他盯着她的眼睛,室内还是黑暗的,他借着走廊上投下的灯光望着她。她的记性真的不好。
心瑟接着他的目光。他的表情,是她忘记了什么?她的手搭在一侧半开的门上。半晌,她叫了一声:“御锦……”
她面上的疲倦此刻一扫而光。她的紧张和警惕他也尽收眼底。
“那么……”他上前了一步,健壮的手臂撑在了她头顶上的门板:“准备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