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清楚捅了马蜂窝的后果是什么。
鬼子在完全军事占领的傀儡政权辖境内,一而再地被人狠狠轰上一通,能够善罢甘休?
通裕线装甲巡道车中彩的那一声巨响,惊动的不只是郭家屯附近的护路中队、伪警所。
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几乎是沿线所有日伪都通过电话、无线电台联络。
知道有一辆装甲巡道车,在郭家屯路段被不明爆炸物“毁坏”。
一队队日伪,一辆辆铁道装甲车,立即如同受到惊扰的马蜂般。
从东西两头、南北两侧各条通道,气势汹汹地向郭家屯夹击过来。
意图配合郭家屯护路中队、伪警所,彻底将胆敢破坏“皇道乐土”的抗匪,干净彻底地消灭。
只是他们才上路,又是一声巨响。(两个高悬电杆上的药包,瞬间同时炸响。)
这没能影响他们的快速冲击,都觉得必是护路中队、伪警所展开激烈反击。
生怕去晚了,抗匪早就被消灭干净,什么功劳也捞不上。
都说近水台先得月,驻守北喇嘛庵的另一个鬼子中队,既有距离近的便利,又有汽车代步。
赶在汽油大火燃起的瞬间,捞着远眺特大篝火晚会的好时机。
要不是借着大火为背景,看到山坡上迅速撤离的李效举等人身影,也许围观是免费的。
因为带队的鬼子中队长野村正雄,是一个自九一八事变就“介入”的老鬼子。
跟东北抗日义勇军、抗日联军,打了大大小小上百次战。
远远地望见护路据点已经陷入火海,而本该跟“抗匪”英勇战斗的“皇军勇士”,连个活动的身影也没有见着。
倒是一群赶着大车的抗匪,肆无忌惮地冲入火场边缘,如入无人之境地抢夺。
野村正雄立即下令停车,就地构筑工事,准备抗击大量抗日武装攻击。
凭借丰富的经验,他觉得抗匪敢于在铁路线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且短时间内一举拿下据点。
没有几千人抢,至少也有千儿八百,甚至有少量火炮。
恰巧就在日伪纷纷依照命令,跳下汽车准备固守待援的时候。
吴毅打出讯号弹,李效举带着工兵组,沿着山坡往西北方向快速撤离。
野村正雄看着这一幕,脸上一阵抽搐,错愕地放下望远镜。
咬咬牙,喝令一个小队徒步上山坡追击,自己带着另两个小队,登车快速冲击。
他完全推翻先前的判断,认为“抗匪”人数不多,完全是采取偷袭,随后抢夺一把就溜的老掉牙战术。
感觉受到愚弄的冲动下,最后一点清醒散失殆尽。
几辆汽车在他的斥骂声中,不管不顾地全速向前冲刺。
只待接近据点,便立即刹车,放下求战心切的“武士们”,去将“抗匪”打得落花流水。
李效举带着工兵组,在铁路两侧埋下的Z药,主要用来对付敌步兵。
野村正雄率领风驰电掣的车队,只以损毁三台车、伤亡二十余人的代价,便冲入机枪、步枪射击距离内。
立即弃车,散开步兵冲击阵型,“神勇”地发动攻击。
而这个时候,月复黑正心急火燎地驱赶自己人撤离,而据点内相对较小的爆炸声,又连绵不绝于耳。
根本就没得顾上注意,有这么一伙鬼子二鬼子奋不顾身地扑来。
就算注意到了,又怎样?
听从后世某些网络畜类的“教诲”,善心大发舍命将他们劝离死亡地带?
那也得内外有别,先把自己人安全弄地到危险区域之外再说!
所以,鬼子碉堡底下成吨的存货发威后,抬头看稀奇,看到不少人形玩意儿半空飘悠。
那大半属于“野村正雄中队”的鬼子二鬼子,少量是火化不足的、据点内的死尸。
整个野村中队百余人,也就闯李效举他们布下的Z药阵时,受伤就地躺着的几个鬼子侥幸未死。
后续赶来的日伪不明就里,朝已成大坑的据点蜂拥扑去。
付出几十人伤亡的代价,找着这么几个活口,如获至宝地准备详细盘问。
却均是呆头呆脑,失却正常言语能力,提供不了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小鬼子不傻,没有把宝完全押在这几个伤兵身上。
赶到“现场”的日伪,来自西端大窑沟一带的,登时醒悟过来,心知中了调虎离山计!
立即开动列车、装甲车、汽车,火速回防大窑沟一带,却遇到接连不断的爆炸。
绑匪甲善使Z药、设陷阱的天赋,逮着如此好时机,还能不淋漓尽致挥洒?
公路、铁路,甚至是那些只能徒步通过的小道上,均敷设了各式各样的爆炸物品。
回援日伪即便是在车辆被炸毁,道路被阻塞情形下,汽车试图徒步行进,依然频频遇到爆炸。
不是行进的队伍前头踩响“抗匪”埋设的地雷,就是行列中段哪个士兵一不小心绊动一段枯枝、藤蔓,引发连串腾起到半空再发威的跳雷。
要不就是看似安全的队尾,冷不丁地碰上遭了“抗匪”人工控制的“雷暴”。
飞蝗般的碎石子,在爆炸的电光火石间,恐怖地吃掉战斗队列长长的一截。
各路气势汹汹地想着增援的日伪,在多重打击之下已是锐气尽失。
纷纷打开电台,频频呼唤“作战指导”,无奈地哀呼、恳求各自上级允许就地防御。
可他们的上级及更上级都清楚,通裕线对于侵略战争的重要性。
更以为清楚“抗匪”如此疯狂地阻止回援,必是切断铁路、公路交通,夺取武器物资、破坏生产。
复制“承德方式”,达到“占据”锦州南端山区,与“满洲国”、“大日本皇军”抗衡的目的。
一面严令不与沿途阻击“抗匪”纠缠,以不惜伤亡代价的方式,快速回援惊惶呼救的大窑沟及四周正坚守“苦战”的各处要点。
一面鼓劲打气说,关东军司令部已经接到报告,正着手调集更多的兵力,以雷霆之势清剿这些嚣张的“抗匪”。
尽管这些日伪的上级、更上级并没有说假话,接获受袭报告的第一时间就已调集尽可能多的兵力赴援。
除了“锦州省”境内“奉山线”铁路,以及沿途重要城镇、据点守卫兵力未动,其余各处鬼子、伪军,能调多少算多少。
均已在火速驰援或是包抄途中,到达用不了多少时间。
另外,驻守锦州及以北地区邻近铁路、公路的日伪,均已收到集结增援紧急命令。
快速调派的火车、汽车,甚至是临时强行征用的大车、骡马,也已快速配发各部以增快赴援速度。
可谓是吃了上次承德那记闷亏之后,“锻炼”出来的快速反应能力。
比起记吃不记打、成天浑浑噩噩的国民政府方面,不可不谓是高明许许多多!
但是朝大窑沟方向行进的日伪,享受出援风风火火、回援火爆不断的待遇,一点儿也没有自信心。
他们凭借最后一点勇气,闯过“抗匪”设置的重重生死关,总算抵达增援出发点。
战战兢兢地在那些被炸毁或付之一炬的矿场、伐木场、转运站严密搜索。
造成不少伤亡,却只找到几张“抗日义勇军冀东特别勤务旅”的字条。
依照其上级严令,四散分头搜剿的小队,纷纷报告遭遇“抗匪”猛烈火力袭击。
参考各类情况,很快得出结论:这与前段时间在兴隆“闹事”的什么旅,如出一辙。
立即通过有线、无线,向他们的上级汇报。
当然啦,对手影子都没瞧见,却闹出如此之多的伤亡,免不了加进些“与数千之敌彻夜苦战”的说辞,以推月兑责任。
至于怎么处理,他们疲惫、痛苦地觉得:由上级头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