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的内蒙大草原上,绥远抗战的枪炮声,如期响起。
傅作义将军率部,给伪蒙军政府及鬼子纠集的劳什子“大汉义军”以迎头痛击。
若说“历史”的不同,也只是长城一线,及似乎距离此时国人较远的关外局势紧张。
洛阳机场,蒋委座的专机正在地勤人员的忙碌中,做好起飞的各项准备。
携“和平解决两广事件”余威,凭借数个中央军精锐之师部署到位的强势武力。
蒋委座,带着随行官员、将军,即将赴西安。
张学良、杨虎城二人“剿匪不力”,令他大为光火。
觉得是时候再次亲临西安,督促东北军、十七路军进剿,严令抉择了。
并未意识到,由于他力主妥协,且放任国民政府亲日派为所欲为,后果到底有多严重。
对于冀东特别勤务旅的出现,并在冀东、关外闹出连串打击日伪的影响。
更是错误地以为,不过是冀东、关外赤匪,为呼应陕甘赤匪会师,有意制造出声势。
认为凭日本人之手段,这些赤匪不过是回光返照,即将命休矣!
却疏忽了冀东特别勤务旅、东北抗日联军,如此这般不遗余力地打击日伪,给长城内外带来什么样的效应。
灵雾山山巅的电台,连日来颇具总结性地明码发报,公开评述东北抗日联军战果。
认为以杨靖宇、赵尚志、周保中等部的英勇顽强,以东三省人民的不屈不饶,日伪休想稳据东北。
更不可能再以东三省为跳板,心无旁骛地攻击我华北、华东、华南等地。
呼吁蒋委座以国家民族大局为要,摒弃党派之争、主义分歧,立即停止对陕甘红军围剿。
以一个全国、全民族领导人的气魄,担负起协调、组织、团结、领导全国人民,同仇敌忾、同心协力抵御外辱的重任。
甚至指出,在外敌入侵之际,国共矛盾并非不可调和。
中华民族的复兴,需要团结一致,而非兄弟阋墙。
建议蒋委座放开对华北、冀东的封锁,应允任何有心抗战的我方军队,开赴抗日战场。
同时做好华东、华中、华南等地国防建设,彻查建而无防、设而无兵的情况。
以确保沿海防御工事质量过关、设置合理,确保各道防线兵力充裕、调度明确。
严厉查处贪污挪用工程建设款,虚设兵额吃空饷,倒卖军用物资等十六项烛空国防行为。
尽快实行军队纪律建设融洽军民关系,杜绝国民政府行政官员、地方官员插手军队事务。
加大纵深内陆地带军事设施建设,加强预备役、后备力量训练工作,加快重要军工、主要民生生产内迁。
敦促接纳进步民主人士进入国民政府各级机构,尤其加快吸收青年学生增强基层村镇政权建设。
做到敌寇入侵之际,坚壁清野有人组织,阻击零散敌寇有人带队,疏散撤离有人引路。
恳请蒋委座以身作则,对于任何愿意接受国民政府改编的我方军队。
编制、待遇等各项,一视同仁、平等相待,绝不歧视。
并有令人觉得过分地些激将质问:蒋委座是欲为少数人之委员长,还是果如委座自称那般为中华民国、全民族之委员长?
据说此时尚未成为军统之王的戴笠,拿着抄下的电文亲自送呈委座之时,都不时抹汗。
不过,蒋委座看罢,良久冷冷一笑。
颇为平静地说:“黄口小儿,焉知军国大事。如此信口开河,果是赤匪洗脑之故。”
随后不以为然地随口命令,查查这个无知狂妄的赤匪,到底是何来路。
戴笠面色大喜,立即递上一个印着绝密字样的牛皮纸公文袋。
虽说此时距令人闻之色变的军统局成立,还有一段时间。
但戴笠的特务天才早已淋漓尽致发挥,弄到些关于吴毅的信息,还是不在话下的。
往古北口去的,所谓中央日报的记者团中,就有戴老板的小弟。
这些久经训练的专才,活动了那么些天。
要从缺乏相关经验的特别勤务旅人员口中套得点情况,还是相当容易的。
纸袋内是一张画像,还有一张纸。
画像不能说像,至少有点眉目。
纸张的记录也简略,除了姓名吴毅属实,年龄是估计的二十余,口音是京腔。
拿着这些看看,蒋委座更是一声嗤笑,认定连串发出如此电文的,绝非吴毅此人。
而是觉得,必是陕甘赤匪感到泰山压顶之势,迂回以抗日之名试图取得喘息时机。
嘉勉戴笠几句,于是便当是耳旁风。
却没有去用心想想,冀东特别勤务旅、东北抗日联军如此战绩,如此明码呼吁,给痛悔丢掉东三省的东北军,甚至是其他强烈要求抗日派系带来的震撼与效应。
依旧顽固地以为,别人都不懂他的抗日策略,都不知道该如何与日本人打交道,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抗战时机。
因而,试图扳动轨道改改历史列车行进方向的努力,也就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的徒劳了。
不过呢,似乎有人还不死心。
就在蒋委座即将出发去机场的前半个小时,戴笠有些犹豫地求见。
给那些有用的媒体人士,都能派发专用密电本。
当然不至于吝啬地不给“中央日报”记者团,悄悄地掖上几本。
戴老板毕竟是这时代的特工之王,知道这些密码本的用处。
就在蒋委座的五十大寿庆典后不久,还得益于其中一本的启用。
收到谨防日寇暗杀的警示,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态,安排人手进行秘密侦办。
通过紧密排查,居然真的发现,河南周口机场有日方特工运作。
试图策划驾机飞洛阳,以满载炸药自杀撞击方式,对蒋委座居住的地方下手。
心惊肉跳之余,未免对冀东特别勤务旅方面,加大关注力度。
而此时,他兜里揣着一封隐晦的密电。
是否据此劝阻委座西安之行,直到此时还拿捏不定。
电文内容很奇怪:中原东都甚好,何以飞秦川西京?
不管他是否打定主意劝阻,侍从室的人却通知他可以觐见了。
“校长,学生以为,您此次不宜亲临西安。”
鼓起勇气,戴笠还是决定劝谏。
“哦,雨农,说来听听。”
蒋委座合上手中文件本,颇为深邃地看着他这位深得信任、器重的学生兼小老乡。
想听听,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他这么急急忙忙跑来挡驾。
“校长,学生察觉赤匪人等,已窥知校长将亲莅西安,深恐此行有变。”
戴笠不是吃素的,不至于拿出晦涩的密电说事。
“哼,雨农啊!你是不是日夜工作,疲乏过度了,什么事都疑神疑鬼。
“赤匪晓得我要到西安去,那又能怎么样?
“汉卿的东北军,杨虎城的十七路军。
“嗯,还有我中央军那么多人枪,难道还能放任赤匪把我绑了不成?
“下去吧,好好休息,色字头上一把刀,不要忙着把自己弄得无精打采。”
蒋委座不以为意地挥挥手,神色间有些责备的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