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众多天机阁弟子在带队筑基修士的指挥下,全都离开营地,在滦仙谷谷口前的空地上,排成整齐阵型。
不知何时,在谷口一旁兴建起一座高台,台上摆了一排檀木大椅,细细一数,足有二十张之多。
高台下方,数十里方圆的空地上,整整齐齐战列七方阵型,加在一起足有上万人之多。
历来参加滦仙大会的修士,有东越国天机阁、**门、藏剑谷三大派,还有西秦国万兽宗、阴罗教,愧木门,除了这六大派之外,两国小派和众多修仙家族联合组成一方,成为六大势力之外的第七方势力!
此次滦仙大会,就是因为他们这一方势力极力反对下,才会使得六大派核心弟子全都要来参加生死试练!
天机阁众弟子的阵型站在南边第一列,领头的十二人正是以司空雪为首的宗门核心弟子,章无忌也在其内,至于凌风和赵敏二人,却站在队伍后面,身影早就淹没在茫茫人海中。
紧靠天机阁一方的就是万兽宗弟子,论起人数,万兽宗似乎最多,比起天机阁尚要多出二三百人。其中,站在队伍首列足有十六人,当先一人是个鹰鼻深目、长着满头黄发的怪异少年,跟所有万兽宗弟子一样,他身上口袋皮囊之内的玩意儿不少,都是鼓胀胀的,有的还在不停蠕动,显然里面装的都是活物。
万兽宗,最为精擅驱使妖兽之术,一旦跟人斗法起来,会放出各种各样的妖兽攻击对手,极为难缠。
这黄发少年神情倨傲,其身后同伴宛若众星捧月,呈扇形将他衬托向前,无一人敢僭越跟其并肩站立。
可见,此人在万兽宗地位非同小可,极可能是元婴老祖直系后人。
他除了满头黄发显得有几分怪异,整体看上去,相貌倒也不算丑陋。此刻,他正用锐利的目光,肆无忌惮紧盯左侧不远处的白衣少女——司空雪!
黄发少年的无礼举动已然引起少女身旁两大护花使者的愤怒,只见他二人满脸怒意,盯向黄发少年,若不是此刻场地不合时宜,相信他二人早已动手起来。
面对两道充满怒火的目光,黄发少年不屑一笑,看向庞鸿和连云鹏二人,右手抬起,做出一个‘杀’的手势。
在他做出手势的时候,其身后十几人纷纷大声嘲笑,神情嚣张之极!
**果的挑衅让天机阁一众核心弟子无法忍受,其中,脾气最坏的章无忌伸手指向对方,破口大骂道:“**的,你们这些飞禽走兽也敢如此猖狂!”
话音未落,他撸起衣袖,已经准备动手。
“章师弟!”
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但见司空雪出言阻止。她在天机阁一众核心弟子中威望极高,连章无忌的坏脾气听见后,也依言止住出手之势。
“别跟他们一般计较!”少女的目光宛若形质般,透过脸上轻纱向黄发少年看了一眼,淡淡说道。
“道友想必就是司空师妹!”那黄发少年此刻倒显得温文儒雅,向司空雪微一欠身,自我介绍道,“在下烛一郎,家祖跟司空老祖可是至交好友!”
他此言一出,天机阁一众核心弟子互视一眼,脸上都露出无比凝重神色。
果然不错,此人就是万兽宗元婴修士烛龙老祖的血脉后人,难怪他会如此倨傲狂妄,目中无人!
东越国和西秦国的六大修仙门派,明地里虽然处在合作关系,实际上,两国修士因为地域、功法等等差异原因,处在面和心不合的境地。在大问题上,譬如联手共同侵犯南荒异族之类的事情,两国修士基本上都持同一立场,可是,私底下总会为一些小事龃龉不合,摩擦不断!
在六大派中,论起门派综合实力,以西秦国的万兽宗最强,东越国天机阁次之;实力最弱小的也是西秦国境内的愧木门,因此,两国修士实力处在均等状态。
这烛一郎的老祖宗烛龙便是万兽宗的元婴老祖,据传,此人在两国元婴修士中,号称实力最强,连司空雪的祖父司空博也不是其对手!
“原来是烛道友,小妹失礼呢!”对方此刻言语既然有礼有节,司空雪也不好恶言相向,看了他一眼,旋即慢慢转过头去,语气淡漠,敷衍了一句。
烛一郎似乎对少女极为感兴趣,眼神异彩连连,还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天空上闪过一道道异色光芒,瞬间,将近二十余名男女修士出现在前方高台上。
从他们身上隐隐散发出的绝大威压来看,这些修士都是各派金丹祖师。
跟赵敏一起站在后方的凌风,此刻也看见台上出现的众人。由于心中有事,他只是瞅了台上众金丹修士一眼,遂将目光转向身旁万兽宗弟子的队伍中,仔细搜索,似乎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众多金丹修士现身后,大多都是相熟,彼此寒暄一下,分坐了下来。
天机阁一方三名金丹修士,好像以毕师祖为首,只见他坐下之后,目光看向端坐在身旁的三位形貌相似的老者,大笑一声,道:“想不到此次滦仙大会,贵派竟会让三位秦兄亲自带队!”
万兽宗这三名老者乃是孪生兄弟,分别名唤秦龙、秦虎、秦豹,都是金丹修士。
“毕道友,你我都是跑腿的命,上面怎么吩咐,我们就得照办,没办法呀!”老大秦龙摇了摇头,神情甚是无奈,道。
对他们而言,带弟子前来参加滦仙大会,可是一桩苦差事,往往出力不讨好。
“上一次滦仙大会是我天机阁主持,此次该轮到贵派呢!”毕师祖笑了笑,右手一翻,掌心出现一面赤色小旗,将之交给了秦龙。
天机阁是东越国境内第一修仙门派,而万兽宗是西秦国境内最大的修仙门派,可以这么说,这两派分别代表了两国修士,故而,这滦仙大会也是有两派轮流主持,上一届是天机阁,此次便轮到万兽宗。
毕师祖做出这番举动后,只见东越国另外两派**门和藏剑谷的金丹修士各站起一人,取出一面相同的赤色小旗,将之交给了秦龙。
数千年前,两国先辈修士联手取得滦仙谷禁地内的藏宝后,由六名元婴修士联手,在禁地门户布下禁制法阵。
此禁制玄奥神奇,只有当年先辈修士传承下来的六面阵旗,方能撤去谷口外布下的禁制法阵,缺少这六面阵旗任何一面,都无法破开禁制,进入谷内。
六面阵旗一直分由六大派保管,只有十年一度的滦仙大会举行时,他们才会集齐所有阵旗,打开谷口禁制法阵。
秦龙接过阵旗后,缓缓站起身,目光看向一旁不远处雾气缭绕的谷口,准备施法祭出阵旗,撤去谷口禁制。
“且慢!”
一瘦瘦高高、面色惨白的中年人忽然开口喊道。只见他站起身来,上前一步,走到秦龙面前,咧嘴一笑,道:“秦龙道友不会这样就准备开始滦仙大会了吧?”
“哦!”秦龙听后一奇,反问道:“难道习道友还有何好提议吗?”
这姓习的金丹修士份属阴罗教,因常年修炼阴魂鬼道之类的功法,故而看上去就像死人一般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不过,此刻他倒是双眼发光,精神奕奕看向在座金丹修士,清了清嗓门,道:“在我等门下弟子进入禁地后,生死试练即将展开,我们这些人要在此等候三个月,未免无聊。所以,习某想出一妙法,可以一解我等枯燥乏味!”
“有何妙法?习道友快请说来!”他此言刚出,立刻受到好几位金丹修士赞同,纷纷开口让他说明。
“是这样的!”姓习的阴罗教修士目光看向东越国诸位金丹修士,挤出几分笑容,道:“你们东越国三派弟子的实力跟我西秦国三派弟子的实力不相伯仲,不知道,诸位道友可敢赌一局,就赌试炼结束后,哪一方弟子获得的‘滦仙令’数量最多,就算谁赢!”
说到这儿,他右手一伸,掌心出现一个黑色玉瓶,然后目光看向东越国众修士,道:“习某手中这一瓶地心寒乳便是赌注,不知可有道友敢跟在下对赌?”
“习道友,在下跟你赌了!”
他话音未落,但见天机阁唯一的女性金丹修士白月仙已经站起身来,表示愿意对赌。
地心寒乳产自地心阴穴深处,其性至阴至寒,对修炼冰属性功法的修士有极大辅助功效,白月仙身具冰灵根,修炼的就是冰属性功法,自然不会放过此等宝物。
不过,她也取出一粒自己祭炼多年的‘寒髓珠’,论起价值,不比对方手中的地心寒乳差多少。
同为金丹修士,取出的物品价值自然跟对方在同一层次上,若是价值过低,岂不是在众多同阶修士中自丢脸面。
在姓习的阴罗教修士跟白月仙对赌之后,两国其他修士心痒难耐,纷纷加入对赌行列。
“三千年火候的石芝,哪位道友敢跟在下对赌?”
“在下用一具筑基初期实力的机关傀儡跟你赌了!”
“虎面枭的兽卵三枚,谁来接赌?”
“万妙丹三枚,跟你对赌!”
……
一时间,高台上热闹非凡,两国金丹修士纷纷对赌起来,可见他们都对自己一方充满信心。
台下数万弟子见状,皆都默然不语。其中,凌风也停止在万兽宗弟子队伍中察看搜索,他看向台上那些高阶修士,心中像打翻五味瓶似地,各般滋味涌上心头。
在高阶修士眼中,他们这些练气期弟子的性命,视若草芥,可以用来对赌取乐,想想看就让人心寒。
过了大概半柱香时间,台上各位金丹修士都已下定赌注,接下来,该是祭出阵旗撤去谷口阵法禁制的时候。
但见秦龙手持阵旗,身体腾空而起,飞到距离谷口处六七丈远的半空中,停了下来。紧接着,秦虎、秦豹以及阴罗教和愧木门的三位金丹修士一起飞到秦龙身后,悬空而立,停住身形。
右手一挥,六面阵旗化成道道赤芒向谷口投去,随着阵旗没入氤氲缭绕的雾气中,秦龙等六人双手掐出法诀,一道道异色光芒向谷口激射而去。
刹那间,只见谷口四周天地灵气剧烈波动起来,氤氲缭绕的雾气翻滚汹涌,六面阵旗在灰蒙蒙的雾气中忽隐忽现,散出淡淡的赤红色光芒。
紧接着,以阵旗为中心,笼罩在谷口处的灰雾急速向四周退去,不过半柱香时间,在谷口半空中出现一个三四十丈方圆的巨型黑洞,洞口阴风习习,一眼看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任何事物!
ps:没有收藏的朋友才,麻烦大家顺手点击一下加入书架,多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