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放下帘幔后云珠在床上静坐了大半个时辰,真正确认周围没什么异状后才翻出掌心,心念一动,那碧树玉兰立即显现了出来,光彩四溢。馥郁的芬芳霎时弥漫了整个床内空间,绕着她蒸腾不散,或是没入她的肌肤或是直接顺着她的呼吸飞入她体内。
这是她为什么更加小心谨慎的缘故,自进了皇宫,她就感到一股莫名的欣喜,某种类灵气的东西一波一波被自己吸取一一应该是被自己体内的玉兰树吸取,因为掌中原本清华无比的玉兰进宫以来受那莫名灵气的冲刷顶上生了层淡淡的熠熠宝光,黑夜是很是夺目。
而香气,也愈发引人注意,每日辰起,嗅觉不怎么灵敏的伊尔根觉罗.淑兰和珂里叶特.果新都会觉得屋里的味道清新里透着丝丝芳甜很是好闻……
原本两米多高,只开了白、黄两色花朵的玉兰树只短短大半个月的时间便窜到了三米来高,不仅长得更为茂盛还开出了红、紫两色花朵。红的如烈焰红莲,而紫的更不亏“玉堂春”之名,集妍丽、高雅、尊贵、神秘于一身,难怪每次玉兰树现,香气袭人。
说实在的,云珠是很想玉兰树长大的,她想看看,它到底能生出多少种颜色的花儿来,它的成长又能带给她什么样的惊喜?她没忘记,在前世,在末世爆炸前的一刻,这株玉兰还亭亭植于一汪清池边,穿越后玉兰树是跟来了,可清池呢?到哪里去了?
莫不是真被玉兰树给吸收了?!云珠十几年来每日不停地静坐冥想、煅炼瑜伽和太极,精神力越来越强大,渐渐地有时能捕捉到玉兰树传来的一些信息,可是太过断续渺茫,她并不能确认。
没想到进宫十几日玉兰树就超速生长,一反过去十来年的乌龟爬成长速度,实在太叫人吃惊了,这宫中能有什么东西给予玉兰树这样的好处?她自问是个心细的,周围环境走过一次就了然于心,也没见到什么了不得的宝物……
难不成还会是帝王紫气或是龙脉灵气?
云珠笑了一半停住了,一脸囧然地看着花枝乱颤的玉兰树,随口的话竟然正中红心?!
以前还真没想过自己也许是有办法帮助它成长的,云珠突然想起额娘给自己首饰匣子里的那些怪异石籽,那时她也感觉到玉兰树传来的兴奋,心想,那些东西不会也对它有益?可惜都放在辛夷坞了,不然倒是可以拿出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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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知又要干什么,前几天一直走路我现在脚都还觉得酸呢。”这是怕自己不过关拼命练习造成的。
“还说呢,昨天吃东西吃得我胃都痛了……”东西不多,纯属紧张弄的。
云珠听到隔壁屋里传来的低低说话声,睁开眼结束了最后一个瑜伽动作,下了床,将昨晚准备好的水倒了出来洗漱。
“云珠姐姐——”
用完早膳,兆佳.玉桂又提着水壶跑了过来,笑靥可掬道:“我们一起去装水。”伊尔根觉罗.淑兰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迳自给自己补妆,她早得了消息,从今天开始不必再查规矩礼仪了。从现在开始,她要好好准备最后一轮的才艺大选,随时等候各宫娘娘的召见。珂里叶特.果新则提着水壶从右次间走了出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每次提水,她总是默默地跟着云珠她们,同住一院的秀女以为她是跟云珠她们一路的,看在云珠的面上,也不敢太过欺负她——话说,出身高、家又在京里的秀女背地里可没少拉帮结派打压外地赴选又出身低的秀女,殊不知她平日里跟云珠她们相处疏离得很。
云珠对珂里叶特.果新的小心思自是了然于心,不过她也不在意,若她表现出哪点不喜,传出去就是她容不得人,同是一屋的秀女,她也做不到像伊尔根觉罗.淑兰那样对珂里叶特.果新冷嘲热讽。
这里是皇宫,别说隔墙有耳了,明面上的耳目也是多不胜数,云珠连那些跑腿侍候的小太监小宫女也不敢轻视。
况且,珂里叶特.果新一路参选下来,表现虽不见得多出色却也中规中矩,却能看得出是个该忍则忍颇有心计的,与她一开始表现出来的对出身著姓大族的云珠和伊尔根觉罗.淑兰的敌视、直白截然不同,至少在外面,她得很得体的,反而是伊尔根觉罗.淑兰有不少次被她的态度惹得差点控制不住脾气。
打了一天饮用的热水回到屋里,玉桂问起云珠最后准备了哪些才艺,刚才一路上她们已听了不少秀女提起这回事了。有的得意洋洋地跟其她人说她准备了哪些新衣裳和才艺,有的说还没想好,也有的默不作声计算着什么……
“这个要看到时主持大选的娘娘们出的什么题目?”云珠淡淡地笑着,“我想只要不太难应该能过。”
珂里叶特.果新闻言瞥了云珠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嫉妒,却没说什么。玉桂吐了下舌:“姐姐可真有自信。”
“这可不是自信。”伊尔根觉罗.淑兰坐在自个儿的榻上姿态优雅地拿着针线练手,“我们这样的人家,什么都要学一点的,即便不精,也不至于太过乱七八糟……”说着别有意味地睨了珂里叶特.果新一眼。
瞧不起人的态度令珂里叶特.果新眼中一怒,手微微拳了起来,哼道:“光有才没有德又有什么用,要知道‘德、容、言、工’德可是排在首位呢。”在这屋子里她可不会任伊尔根觉罗氏这么欺辱。
这是直刺她没有德行?伊尔根觉罗.淑兰将手上的针线扔到一边,站了起来气狠狠地看着嘴角噙笑的珂里叶特.果新,“你这是在说我们没有德?”她还不忘将一旁的云珠及玉桂拉下水。
“我可没这么说。”
……
反正她们也打不起来,云珠懒得劝架,对玉桂道:“你准备了什么?”
“我的才艺都过得去,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玉桂知自家事,也没有那个往上爬的心,道:“我的年龄还小,很有可能留牌再参加一次选秀的……”真不想啊,可是比起撂牌子,她更愿意再选一次。
云珠点了点头,像玉桂这样出身上三旗、满洲著姓大族,却又父兄官职不高的一般的秀女都会指给宗室阿哥或表现出色的满洲官员(填房)及年青子弟(嫡妻),也有可能会指给皇阿哥做格格,例如当今熹妃。
第二天,复选第一轮挑选结果出来了,两百零九名留住宫中参加复选秀女因规矩礼仪不合格的被刷下了三十七名,剩下一百七十二名继续一项挑选。
被视为最为难的一关过了,是凤是鸡就看接下来的了,秀女们兴致勃勃地准备起最后要穿的衣饰及最能表现自己的才艺。很多秀女都听自家的额娘或教养嬷嬷说过,秀女最后一轮阅选,皇帝和娘娘们一般都会让她们表现自己最拿手的才艺的……
这只是一般情况下。
整个大清高层都知道,这届选秀可以说是给大清下任继承者挑选皇后,做为大清最高统治者雍正怎么可能不注重,这注定了这届秀女的最后一关也不好闯。
秀女大选的过程是很张驰有道的,最后一轮挑选定在八天后,这八天,秀女一反进宫以来的规步规行,她们穿起了漂亮的旗服,戴起了耀眼的首饰,或是与其她秀女到御花园里玩闹或是练起了才艺,如弹琴或跳舞——还真的有人准备了舞蹈,汗。要知道大家闺秀是很少当众跳舞的,弄个不好会被认为不庄重、轻佻。
连伊尔根觉罗.淑兰也忍不住练起了她的古琴,珂里叶特.果新看了依旧云淡风轻整日看书、写字的云珠一眼,轻咬了下唇,她在自己房中也是苦练女红和棋艺的……有不少次她想在云珠和淑兰的吃食或衣服上动手脚,可想想又忍下了,这种事情能不能达到效果不说,就怕被查出来。
这八天里,已经闹出了不少这样的事情了,不是秀女的衣服被剪坏,就是才艺道具莫名毁损,像琴断了弦、彩绸不见了之类。查出来的有,不了了之的也有。不说被查出来的,下场是直接遣送出宫,就算没被查出来,那一屋子的秀女名声多多少少也受了影响。
富察.云珠和伊尔根觉罗.淑兰出身名门望族,什么都不必做只要护好自身就能得个好结果,不像她,什么都要计较。
算了,稳当就好。即便除了她们两个,嫡福晋的位子也轮不到自己……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出身。她想着,即便看她们俩个十分不顺眼,一个整天狗眼看人低,一个什么也不做就让人觉得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