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血灵坠所指的那堆新鲜的泥土看了一会,谢雨潇就走过去,弯下腰,不甘心的在土堆里扒拉了起来。
“咕噜”
一个土疙瘩被他刨到了一边,闪耀着的血灵坠跟着动了一下。他就又将土疙瘩拨了回来,血灵坠就又指了回来。
“难道就是这土疙瘩?”
谢雨潇失望的将土疙瘩像猫耍耗子一般拨来拨去。随着土疙瘩的滚动,血灵坠就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跟着指来指去。他极不情愿的把手伸向土疙瘩,捡起来用力一捏,轻轻地搓着。
拿着这样的土疙瘩他除了捏搓还能干什么呢。
泥土唰唰的从指缝间散落。他还在搓,直到感到手中有个环形的硬物搁到手掌时,才缓缓的伸开了手掌,也就是在这一刻,血灵坠闪耀的红光彻底消失了。
那是一枚黑黢黢的戒指,在阳光下不会反耀出任何光芒的戒指,尽管戒指没有丁点锈迹,扁方的戒面上密密麻麻雕刻了一些细小奇异的符号,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戒指是他有生以来所见过的最丑陋的戒指,他甚至连说将这枚戒指送给玉女的勇气都没有。
谢雨潇真的很郁闷。受到血灵坠指引,出尽力气,觉得好歹也会挖出个宝贝什么的,就算不是个宝贝也该是个值钱的东西,可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个丑陋无比的戒指。
也罢,既然是血灵坠要找的东西,那也就收着。谢雨潇鼓足了勇气,将这枚戒指缓缓的往右手中指上戴。欧阳川文看着谢雨潇的动作就觉好笑,觉得这戒指似乎是他刚刚费尽千辛万苦从粪池中捞起的钻戒一般,弃之不舍,可戴回手指却又觉恶心。
收拾好行囊,下了龙岩壁,四人开始沿着崎岖宛转的山径上爬。爬了约莫一个来小时,到了山脊。山脊之上,视野顿时开阔,只见万里晴碧,群山绵延;斧劈山壁,奇险堪惊。看得如此美景,几人胸襟大开,寻宝的失落感也瞬间荡然无存。
欧阳川文指着山脊右侧的断崖说道:“此处名叫云瀑涧,据说云雾过经此处,自山脊似瀑布般直涌而下,磅礴浩大,场景极为壮观。”谢雨潇顺势看去,不免遗憾道:“听你描述颇有人间仙境的气势,只是现在日头高照,云雾早被蒸腾,那般云雾直涌而下的气势我们却是看不到了。”
过了云瀑涧,转向西折,就见一座铁索浮桥横跨于脚底山峰与远端一座山峰之间。四人踏铁索过浮桥,过得一片紫竹林,一道笔直而上的石阶出现在众人面前。欧阳川文指着石阶上方说:“上了石阶便是紫云观。”
谢雨潇四处张望一番,看着林立紫竹,无尘石阶,听着风吹竹叶之声,不由感叹道:“真是一块清幽古朴之地啊!”欧阳川文道:“这紫云观始建于明朝,据说是理学大家王阳明寻求理学精髓,游历名山大川,途径此处的时候,曾在这里处结庐修心。后人有学道者,以理入道,继而修建成了这紫云观。”
四人沿阶而上,上得百十台阶,到了紫云观的大门。大门两侧分别站着两个顶多十来岁,身穿灰衫、头戴道冠的小道。两小道将手中拂尘一扬,有礼貌的将四人拦了下来,作辑道:“四位施主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是布施还是求缘?”
欧阳川文还辑道:“麻烦两位小道长通告你们子玉道长一声,就说他哥哥欧阳川文前来寻他。”
两小道士将欧阳川文打量了一番,说:“原来是子玉师叔的哥哥,你您稍等,我们这就去通告。”
两个小道士一溜烟的窜入了观内。欧阳川文回头笑着对谢雨潇说:“没想到我这二十一岁的弟弟竟也当上师叔了,有意思啊。”谢雨潇道:“若非你弟弟有过人之处,岂能当上师叔?”
说着,谢雨潇晃到了大门口,朝观内观望,观望了一会朝欧阳川文道:“游客虽不多,但可看出都是有来头的人。你看那两个穿衬衣的中年人,从他们的手势和姿态就可看出是官场上的风云人物;还有那两个女的,她们的衣着、举止和她们流露出的高雅气质,都表明了不是一般人啊……”
这时,一个身穿道袍,腰杆笔直,眉目清秀,面如朗星,束着流云发髻的年轻道士迈着轻盈飘逸的步伐从观内匆匆走来。
“好一个俊雅飘逸的道士。”
饶是谢雨潇自认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但当见到这道士时也是情不自禁的赞叹声声。超凡月兑俗、清雅飘逸是他这俗尘之人与清修之人最本质区别,这种区别让他第一次感到一种莫名的自惭形秽。
“哥哥。”年轻道士远远的朝欧阳川文喊道。
“弟弟。”
见到仙风道气又见长几分的弟弟欧阳子玉,欧阳川文兴奋的迎上前抱住了。抱的片刻,欧阳川文松开了手,向欧阳子玉介绍谢雨潇及玉女三人。欧阳子玉便一一的向三人点头问好。
谢雨潇对这欧阳川文的弟弟很感兴趣,所以他观察的很认真,所有当欧阳子玉向玉女问好的时候,谢雨潇就盯着欧阳子玉的眼神看,想看看这清雅修道之人是否会看到美女时心神荡漾。
结果很让他失望,失望中就对欧阳子玉更是好奇钦佩。然而,就在对欧阳川文的超凡月兑俗,无色无欲的精邃眼神深感敬佩的时候,他竟发现欧阳子玉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贪婪之色,停留在了他右手中指戴着的那枚黑黢而丑陋的戒指上。
尽管欧阳子玉眼神停留的时间不足一秒,但还是被谢雨潇看在了眼里。谢雨潇心里琢磨:“难道这丑陋戒指真有门道?若没门道,又怎会让这无色无欲的眼睛发亮呢?”
“哥哥,我们有四年未见了。爸妈可好?”
“都好,就是有些牵挂你,埋怨你只顾修道,好些年都不回去探望他们。”
“哥哥,你可是前来叫我回家看望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