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尚化和荷面和。月色如洗,照的沉静的天地间一片安好之色。
嬗笙蹑手蹑脚的走到了书房,窗帘没拉,静懿的屋内洒的都是满满的银色,窗框边有身影斜倚在那儿。
她是在迷糊睡了一觉后,才发觉床边没有白东城,看到墙壁上的钟表时,她愣了愣,所以,就起身想要看看他在做什么。
今晚在白家走廊里听到的那一番对话,白东城整个人就似乎都是紧绷着的,偶尔她碰触到他的身体,就和那晚在四合院里的一样,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僵硬的像是石头。
因他唇角一直都带着薄的似无的弧度,就像是从未听到过那样的对话一般,所以,没人会发现,他不易察觉的冷怒。
临离开的时候,警卫员将车子开到了别墅门口,老爷子也是拄着拐杖,连同白易和白斜卿夫妇眉眼带笑的送着他们。
“爸爸,像是一家人都聚在一块儿,可真是热闹啊。”白易看着站在一堆的人,忍不住对着白老爷子感叹。
白老爷子也是欣慰的点头,瞥向一旁的流景,又皱了下眉头,“流景,你妈到底在忙什么,每次家里人聚在一块她都不过来,回去告诉你妈,下次和大家一块回来吃饭。”
“呵呵,我妈她要搞**我也没办法,况且爷爷,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就是亲自去找了,我妈也未必愿意会回这个家。”白流景一如既往的笑着,不过那语调怎么听怎么有微讽的成分。
不知怎么,流景的这话一说,原本还温馨融洽的气氛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都不作声。
嬗笙不懂他们的你来我往,也不懂他们沉默背后的故事,她只是不得不感叹,所谓的豪门官宦,哪里是生活的那么容易?
而她嫁入的这个白家,恐怕也是恩怨埋藏的不少,累啊!
心下一拧,她抬头再去看向窗边的身影,他几乎是隐没在屋内最暗的地方。
白东城靠在那,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或者在想着什么,右手握着打火机,拇指微动,火机就‘噗’的一下打着火,那朵跳耸的火焰,映入他的瞳,他的俊容也瞬间被点亮。
随着他的吞吐,烟雾就渐渐的消散开来,在他所占据的那团阴影中,烟雾裹着光,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一团灰,看不清表情的。
那双眼睛……
“咳咳……”不知道是不是一口气没提上来,房间里的烟雾就侵入了她的口腔内,不受控制的咳出了声,下一秒,连忙捂住了嘴巴。
可她还是引起了白东城的注意,只见他蓦地朝着她看过来,目光像是箭一样的射过来。
嬗笙被他的目光刮过,浑身哆嗦了下。见自己被人发现,也只好尴尬的走过去,开口,“呃,我……你还没睡啊?”
白东城似乎已经习惯忽略她的话,目光漠漠收回。可手指间捏着的香烟却被他捻灭了。他今晚的心绪很烦。
一阵令人心窒的沉默,所以嬗笙很敏锐的感觉到他身上沉葛浓戾的气息,碰触到他的那双眼睛时,心里被人揪了一把,不自觉的喃喃开口,“领导,你还在因为晚上听到的话……”
“呵,听到什么?说我妈妈是不要脸的小三?”白东城眸光陡然一滞,压过她的话,声音比霜还寒冷。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看你……领导,不用去在意别人的说的话。”其实嬗笙只是想要安抚她,可她说出来的话很是笨拙。
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搁放在了他的手臂上,可才触及,他的手臂便是一甩,“走开。”
“你以为你是谁?我需要你来告诫?”白东城连着两个反问,阴骘的目光直逼向她。
嬗笙脸色顿时惨白如纸,他丢出来的话,凉薄轻讽,像是最冷的冬夜里,曝露在深寒月色下的尖利刀刃。
是啊,他们俩不过是因为她肚子上的肉而凑到了一块,一纸婚书,又不能就说明了她就是他重要的人了。
她以为她是谁?又凭什么?
他虽然今年才二十七,但也是在政界模爬滚打着,能年纪轻轻的就成为委员,早就练就了一副钢筋铁骨,一般人都模不准他的心思,更何况仅仅和他结婚两个多月的她呢?
可她并未有什么念想,不过就是看到他眼底翻滚着的情绪,看到他那冷硬的脸上有着脆弱和冷漠交织的情绪,她便想要抚平。
“汪姨说,你妈妈是小三?”
白东城已经收回打在她脸上的冷冷目光,看着窗外,此时忽地听她这么问,顿怒,紧绷的情绪不觉的爆发了,“她不是!”
“她从来不是!她和我爸早就认识,早就相恋,是大学里公认的模范情侣,只不过身世背景低廉,配不上豪门世家的白家,所以他们才没办法结婚。”
“她从来不是那种破坏人家庭的女人,从小到大,她都只告诉我,我没有爸爸,从不想去找过他。”
“直到后来她日子不多,没办法照顾我,又恰巧被他找到,不然她断然是不会打扰他的生活。哪怕是最后时刻,他不顾一切要离婚想要娶她,给她承诺时,她都是拒绝的。”
白东城眸子暗深,在时隔多年,早已成熟的他,这样第一次当人面来为妈妈抱不平时,他的内心还是掀起着千层浪。
这也就是当时他丢给白易那‘名正言顺’四个字的深层涵义,她的妈妈,从来都不是名正言顺的,白易欠她的!
所以当他碰到穆嬗笙的事情上,既然选择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他想要给她个名分。
“那你还在意什么呢,你妈妈又不真的是小三,只是有人在胡说八道而已。”嬗笙扯唇,眼睛垂了垂,几秒后,又扯动了嘴角,声音低微:
“我妈妈才是纯正的小三,没结婚过,却和有妇之夫在一块,所以,你比我好多了。”
她的声音低低浅浅,却像是一枚铁爪,每个字都抓上了某人的心。
转头看她,发现她低垂着脸,看不到神情,只有白如纸张的脸上,有两道睫毛落下的弯弯阴影,他薄薄的唇角想要扯动开口,可半响,却发不出声音。
瞋黑的目光下移,看到她垂在一旁的手指,纤细的一根根攥起来,虽然泛白,却透露着一股不可忽略的执拗。
嬗笙见他都未说话,觉得自己今晚的话有些多了,闲事管的也有些多了。
掩住心中的涩涩,她转身想要离开,可才刚动,垂在身侧的手指忽然被人握住,随即跌入了结实温热的怀抱中,甚至还有些粗暴。
嬗笙心脏乱跳,呼吸都乱了,被他这么忽然大力的抱着,双脚都被迫的踮起,可她没挣扎,任由着他这样。
白东城一向冷静的可怕,但今晚,他的情绪却并不稳。刚刚他在当下的瞬间,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甚至不惜弄疼她。
在看到那攥着的手指微动要离开,他身体就自己有意识的将它握住,然后抱她入怀。
从进入白家他就知道,他若想在这个世界上站稳脚跟,那么就必须让自己强大,而强大的前提,就必须要能在白家生存下去。
所以他对白易所有的安排全部都听,上学,参军,步入政界……
他谨慎稳健的走着每一步,等候上位时机,扩张政界势力,所有的一切,他都走的很稳,因为在官场里,往往是一步错,满盘皆落索。
他必须靠自己,没有人会帮助他,所以他想要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生存,就得如此。也就正是如此,他才能在有汪姨的白家下长大,那个抢了原本是属于他妈妈的丈夫的女人!
那样侮辱她妈妈的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但他都很好的克制住,只是今晚被她这么轻轻拨开,他难免会控制不住情绪。
是她挑起的豁口,理所应当的,她得承受他的阴怒,只是,没想到她竟然……
为了安抚他,索性将自己的伤口扒给他看,你看,你比我好多了。
这样,不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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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没挣扎没出声,他就这么一直的抱着,直到她的骨骼都麻硬的受不了了,她被迫的微微动着,可却很快被他收紧力道警告。
“很晚了,我有点困了,明天都要上班的,早点睡觉吧。”她无奈,脸颊贴在她的胸膛上,低低道。
她是被他整个人塞在怀里抱着的,这会儿听她这么说,低头看了看她柔软的头顶,松开了手臂。
“你去睡,不用管我。”
“不行。”嬗笙皱眉,心下直接否决,都已经二半夜了,他每天在立院那么多的事情,回到家脸上的疲惫从来都未离过,所以,她只想让他早点休息。
脑袋不停运转,她在他松开手臂时,抬手抓住,话语没有过心的直接吐出口:“没你我睡不着!”
“噢,这样啊。”闻言,白东城微微挑眉。
紧绷了一晚上的情绪,到此时,才真正松缓了些,难免低头深深的看着她,眼底的寒凉也温了不少。
嬗笙就差砸自己的脑袋了,被他在头顶这样盯凝着看,她的呼吸都几乎停住了,却矛盾不过心跳如雷。
她这样,看在白东城眼里,会不会认为是在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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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字数,明早7点前后更新!依旧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