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寂·天气越来越暖·晚上也不再有那么寒的凉意·虽然有风·但吹在脸上却只是痒痒的·
也不知道哪里窜起来的念头·嬗笙吃过晚饭后·就觉得胃里面鼓鼓的·撑的难受·所以在窗边伫立了一会儿后·她决定下楼来散步·
在小区的花园里待了会儿·刚开始里面还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在里面谈笑·到后来·就都散了·各自回家·她反应过来時·也觉得時间不早了·就也从花园里走了出来·
在目光无意中看到远处前方的垃圾桶時·她微微凝滞了些目光·早晨看到的景象又重新回到了眼前·一下子·心情顿時难以分辨·
握了握手·她想要让自己精神一点·往回继续走·可这次脚步又再一次不由自主的停住·一旁的车库大门大开·一辆不算熟悉却也不算陌生的车子刚刚落锁·
·原本心里还有着几分复杂·这会儿却忽然变得沉寂了·嬗笙嘴角不由自主的撇出一抹淡薄·
·阿笙···白东城也看到了她·刚刚站定的身子顿時一僵·
·都这么晚了·白立委真忙··两人距离不算近·但彼此还是看得清·而且声音也都听得清·她就淡淡的·带着些薄薄的讽刺·却像是个旁人样说着·
白东城唇角微微抿了起来·他不是听不出她话里的另一层含义·可他却有口难辩·只能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心跳的很急·心情也是急躁不安的·话到个下·
他今天会去找郑初雨·也是想要和她说下有关吴狄的事情·随即也是纠结着想要开口心尖出蠢蠢欲动的决定·
·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好心的提醒你·以前还好·现在楚妙姿也在这里住·你小心点别被她发现了·不然她可巴不得看笑话··
说完·嬗笙又觉得自己有病·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这些干嘛·好像是她在嫉妒一样·心下有对自己的恼怒·人家周旋在她们两女人之间不亦乐乎·她却还因他早晨的那一举动而心尖颤颤·傻透了·
没好气的剜了眼白东城·直接扭身就走·
白东城欲言又止·见她要转身·也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就只是想和她说话·或者解释··阿笙·不是那样的···
他的话也就在夜色里这么散了开来·没有人回应·因为嬗笙给他的·是个瘦削却淡漠的背影·
***************************************
又一个晴朗的好天过去·傍晚暮色映满天·
嬗笙今天下班早·回来時候容阿姨正在准备晚饭·这会儿就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嬗笙是有些累的·今天就一个手术·而且也不忙碌·但她就觉得累·
人一静下来就会胡思乱想·嬗笙手里抱着沙发的靠垫·很舒服的拥在怀里·腿收上来·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沙发里·却怎么都没办法放松·
她忽然怀念以前·四处奔波打工却也不会觉得辛苦·不会享受着有人伺候着自己·也不住这样温暖的房子·那時候她活得充实有朝气·和白领导结婚的这三个月·她好像过了三年一样·九十多天而已·怎么就能发生这么多事·
哎·想多了也无用·怪就怪命运给她的安排·没太多的怜香惜玉·
她这边一叹息·那边容阿姨也跟着长叹了一口气·她一愣·刚刚光顾着陷入自己的思绪里了·容阿姨一直说的话她也都没往心里走·这会儿忙问··容阿姨·怎么啦··
·哎·还不是我那个侄女·就是我上次和你提过的那个··容阿姨再叹气·满脸愁容··
·她怎么啦·你当時提起来的時候不还说·那小姑娘是最有福气的·毕业了就找到了稳定的工作·又嫁了个公务员·还生了个男孩儿·不是挺完满的吗··嬗笙不解·之前容阿姨请假过一次·当時就是她所说的这个侄女生孩子·
·别提了·要不我就说啊·现在的年轻人可和我们那時候不一样了·搁我们那个年代的话·都有了孩子·哪里还能说离婚就离婚啊·那孩子可咋办啊··容阿姨说着有些激动·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呃·你侄女要离婚··嬗笙闻言·一愣·心头却也因为容阿姨说的话一刺·
她不免有些沉默了·一旁墙壁上挂着的钟表滴滴答答的走着·每一下就像是马蹄印·下下都落印在她的心上·容阿姨的话也都还在继续·
·可不是咋的·你说才结婚一年多·孩子才刚两个月·怎么就这么轻率·现在的人就是太自私·什么事情都光考虑自己了·你说你没考虑好·要什么孩子啊··容阿姨一拍自己的··脸上神情还是埋怨的·
见这边坐在沙发上的嬗笙脸上有些恍惚·容阿姨也觉得自己可能说多了·干嘛把自己的烦恼带给别人啊·白太太还怀着孕·这会儿孕妇的心思一般都很敏感·
这样一想·容阿姨忙岔开话题·笑着道··白太太就是好福气了·你看白先生多好·我以前就说过·别人当官家的·天天不是陌生人气氛就是要吵架·哪有几个像是你们这么安稳的·不容易呀··
殊不知·容阿姨这么一说·嬗笙就更加沉默了·恰到好处的是·刚好外面门铃声响起·嬗笙忙借着理由说自己去开门·才从沙发上站起来朝门边走去·也就躲避了容阿姨刚刚抛过来的话题·
可她没想到·将门拉开的那一瞬·会看到一张她此時此刻最不想见到的脸·五官深邃·冷峻眉目·帅气一如既往·
·阿笙··白东城一见她·薄薄的唇角翘起了弧度·
·你怎么又来了··嬗笙往前一步·压低着声音·怕是会被容阿姨发现·容阿姨还不知道她和白东城分居的事·这些天·容阿姨虽然也问起过·但她也都是打岔过去·容阿姨也以为他工作忙或者出差·也都没细问·
他们俩的事·也只能是他们俩彼此知道才行·不然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不小心传出去·那么他就会受影响·她就白退步了·
·别跟我说你又落下什么东西了·上次我已经和你明确说了·你还有什么东西·统统一次·都给我拿完·就算还有落下的·到時候我会好好的整理一下·将你的东西一样不落的全部都还给你·你就别老跑过来了··她咬着·费力的压低声音警告着··
白东城被她眼里闪着的小火苗嗖嗖的烧着·却还是面不改色·心中却不知道该想出个什么理由·
等她咬牙切齿一番之后·他嘴巴上下蠕动了半响·被她气势汹汹的面相压迫下·他的声音更加的低··我··我饿了··
嬗笙所有的力量都一股脑的往头顶窜·这会儿他忽然这么低低一句·让她气结·好悬没背过气去·觉得他纯粹是故意前来·
昨晚她还看到他开车出去·今天就又若无其事的跑来找她·当她是什么·
她二话不说·直接就想要将门板甩上·可不知道容阿姨什么時候从厨房里冒出来的·看到白立委眼睛一亮·不过夫妻俩的对立面对面·让她很容易的就猜到·两人应该是闹别扭了·不免替两人忧心·
又听到他说的话·顿時皱眉·直接上前·拉着白东城··白立委回来怎么不进屋啊·饿了是不是·我没想到你们今天都回来这么早·饭还没好呢·我这就去加快点··
白东城就被容阿姨这么大肆肆的拉着走了进来·一旁的嬗笙恍若不经意的看向他·眼里冷刀频频发射·
·白先生·你是不是最近工作都特忙啊·我都快一个星期没看到你了··容阿姨一边往厨房里走·一边问着·
·嗯·是有点忙··白东城也只好随着她的话·往下接着·
这边才刚落下尾音·那边跟在他身后的嬗笙就是毫不客气的一声冷笑·弄得他眉心顿時纠结在了一块儿·
咬了咬牙·嬗笙拉着他的胳膊朝着卧室走了进去·然后将门关上·自己抵在门板上迎面对着他·凉凉开口:·领导·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所有的态度都很明确了·决定也都跟你说的一清二楚·你最好不要老是这样让我不舒服·也没什么意思·而且·你这样在我和她之间周旋·不累吗··
白东城皱眉·薄唇微扯·刚要开口·手机却恰巧响了起来·他皱眉示意了下嬗笙·然后接了起来·随即几秒后·他的脸色乍变·
嬗笙也吓了一跳·他们两人离得近·他拿起电话也只是应了几声·发出的都是单字节·但他的脸色却像是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一个海浪卷起·骤然波涛汹涌·
他挂断电话后·久久的都未说话·脸上的线条全部显得阴郁起来·让她觉得事情不妙的是他的眼睛·那里面有着那种细细的青灰色·只是瞬间而已·就已经充满了整个眼眸·
·怎、怎么了··嬗笙犹豫着问·心脏也随着他脸上出现的这种异常神情而变得戚戚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