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总督府。(
当赵建强带着四个营两千多号人冲到这里的时候,枪声一下子响起,跑在最前面的十几个士兵像是落叶一样被风吹倒缓缓的跌落。
总督府有着坚固的围墙,对方不仅爬上了围墙,而且还在总督府门前两侧设置了街垒,革命军被狠狠的压在了路的两侧,寸步不得前进,只能照着掩护和对方互射,一时间只有枪声砰砰的声音。
张建强强行的推开了张德还有李寿的阻拦,猫着腰挤到了最前面,然后趴着朝着对面大喊道:“我是起义的新军,现在全城所有的新军都已经起义了,弟兄你们就不要再替鞑子卖命了,我保证只要你们投降我们就保证你们的安全。”
但是回应张建强的不是友好的对话,而是一梭子子弹。
在张建强旁边不远的一个年轻哨官忽然站了起来,嘴里骂着脏话,就带着几十个弟兄举着枪冲上去了,只是没有冲几步,他就被带头打倒了,子弹的冲力将他狠狠的带着向后飞起,然后在慢慢的落下。而跟着他的其他士兵也绝大多数被击中,剩下的也只能趴在地上接着其他人的尸体暂时躲避。
张建强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时代参加战斗,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人流血死亡,甚至身子还被大口径的机枪子弹给撕碎了。他不是害怕死亡,因为他所带出的二营战斗力最强,所以是主攻中的主攻。因此这个年轻的哨官,在昨天在更久之前张建强还在训练他们,他记得这个年轻的哨官有着温和的笑容,整个人很腼腆安静,但是一谈论到革命,谈到强军强国的时候,眼神中总是能闪出无数的光彩出来。而今天他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义无反顾的带头扑向了敌人,牺牲在了这里。
随着这首次的冲锋失败,革命军对于说服守军投降再也不抱希望了,一时间所有步枪都开火了,如同暴雨般的子弹打在了对方的街垒和围墙上。
但是对方占有着完善的街垒和坚固的围墙作为依托,而且还有着几架马克沁重机枪作为重火力,构成了密不透风的火力网。
张建强并没有多少时间用于痛苦,他趴在地上转过头,大声的朝着身后喊道:“张德,**的在哪,快给老子带着机枪上来。”
随着张建清的吼叫,张德带着几个士兵抬着重机枪冒着枪林弹雨冲了上来,然后在一处掩体后停下利索的定位好机枪,上弹,然后朝着围墙上射击。
有了重机枪对于围墙上的守军的压制,张建强所面临的压力一下子减小了好多。
“爆破一组,给我上。”随着张建强的命令,本来紧随着重机枪之后的四五名士兵中分出一个人,抱着一个炸药包弯着腰小跑的冲向守军的街垒。
这个是张建强特意为了今晚的攻坚战准备的,炸药包里装着整整五公斤的**炸药,只要有一个能够冲到街垒前再拉响导火索,那么看似坚不可摧的街垒就变成废物了,毕竟它只是临时的,并不是什么钢筋混凝土建筑。
有着重机枪压制围墙上的敌军,而在各个掩体里的革命军再用排枪压制着街垒里的敌军,因此虽然敌军看着有人不断的冲向他们,但是却没有办法阻止,当然更多的是他们对于这种由张建强发明的新的作战方式并不了解,在他们看来一个人即使冲到了他们跟前又能有什么用。
爆破组的成员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不仅身体强壮敏捷而且还要不怕死,再加上之前数百次的模拟练习。因此即使是面对着无数的枪林弹雨,冲锋的爆破组成员接着黑夜的掩护依旧飞快的靠近敌人的街垒。
呼的,被拉了导火索的炸药包抛向了对方的街垒,然后一道耀眼的白光闪现,将大地上一切物事在瞬间照亮,又迅速地陷入黑暗,闪光处腾起一股巨大的,从亮色快速黯淡成暗红色的烟云,几乎同时,一个足以与天崩地裂相比的爆炸声带着剧烈的地面震动四下传递。
一切很顺利,张建强相信在自己那么一个爆破力极强的炸药包的面前,这道普通的街垒肯定已经毁掉了。
“重机枪继续掩护,压制围墙,其他人都有,跟我上。”
突击队的两哨七十二名士兵刷的从端着步枪从掩体里站了起来,挺着早已上好的白花花的刺刀尽可能的排成散兵线跟随着张建强朝着街垒冲去。
没有呐喊,没有惊慌,经过了张建强训练的这些兵们已经有了真正的现代步兵的军事素养,比起配合进攻的其他新军更具有突击力。
炸药包不仅将街垒炸出了一个大缺口,而且将在街垒防守的敌军炸了个七七八八,就算侥幸没有被炸死的也被炸得头昏眼花了,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突击队的刺刀已经到了跟前。
张建强一直很重视白刃战,每天成百上千次的拼刺练习让士兵们养成了习惯,每一个挡在突击队士兵眼前的清军都同时被数把刺刀刺中。
攻下街垒,突击队借用着还遗存的街垒朝着不远处黑暗中的总督府围墙和大门射击。
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大功率的探照灯,因此黑暗中唯一起到照明作用的就是点燃着的火把还有交战引发的战火。
再加上总督府的防御要比街垒要好很多,那一道坚固的围墙还有围墙上面的马克沁重机枪就让张建强没有丝毫的办法。因此敌我双方就只能在黑暗中不足百米的距离上相互射击,企图将对方的火力压制住。
这样子注定了是张建强要吃亏,毕竟他是进攻方,今夜甚至数个小时之内拿不下总督府的话,那么那些还在观望或者犹豫着的新军很有可能就会在张彪的严令之下出击,到时候起义的革命军就真的成了众矢之的,死无葬身之处了。
忽的,就在张建强焦急万分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炮响,然后一发炮弹就在街垒前方不远处炸开了,气浪腾的一下让张建强扑到了地上。
“***,***打的什么炮啊。”张建强弓着腰站了起来,吐了吐口中的灰尘骂道。虽然骂,但是张建强却没有真正的怪炮兵,现在漆黑一片,炮兵根本就没有办法标准炮击,能够打到街垒前面没有伤到自己人已经很幸运了。
“宋占标,过来。”一把拉过在一旁用着步枪朝着总督府射击的宋占标,然后在他耳边大喊道:“我让你带的洋油桶呢,现在给我从两侧冲上去,我要火烧总督府。”
说完,张建强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张德身上,大喊道:“张德,你的四架机枪马上同时开火,掩护他们冲上去,尤其是对方的机枪,一定要给我压制住。”
说完,张建强又吼起来,“传令兵呢,传令兵死哪去了,快去中和门传令炮兵,一旦发现总督府门前大火,立刻以火光为标志开炮,给我把总督府夷为平地。”
随着张建强的命令,四架机枪全部的盯着总督府围墙两侧的两架机枪,机枪子弹打在围墙上碰撞出无数的火星。而其他士兵也用步枪对射,虽不见得在黑暗中有什么准头,但是好歹能够起到一点压制作用。
有了街垒的教训,守军也知道了冒死冲过来的人的威胁,他们不断设法躲过张建强他们的压制朝着冲锋的宋占标他们射击。很快,敢死队就有了伤亡,每走几步就会有人倒下,但是没有人后退,活着的人依旧弓着腰领着洋油桶飞快的冲向总督府大门。
守军因为火力被死死的压制住,再加上黑夜,敢死队绝大多数还是靠近了总督府,然后将手中的油桶扔过去,然后最后再加上一个炸药包。砰的一声,炸药包发生了巨大的爆炸,不是转迅即逝,而是引发了冲天的火光。
随着冲天的火光,很快空中就传来了炮弹所独有的尖锐的声音,这一次炮弹没有打偏,七八发炮弹几乎是同时砸在了总督府的围墙上。
本来坚不可摧的围墙还有那围墙上密集的火力全部的被炮弹的爆炸送上了西天。
不用张建强下令,所有的革命军就已经端着步枪朝着不远处已经破败不堪的总督府冲去了。
冲锋声中,张建强甚至听到了总督府内隐隐约约传来的各色投降的声音。
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怀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间十点多一点点。
然后又抬起头看着不断冲进总督府的革命军,张建强笑了笑,心里面自我的嘀咕,虽然结果基本上和历史一样,但是至少自己让这个时间提前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