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三姑娘,您两个请用晚饭!”将食盒里的饭菜摆置到案上后,王周过去对正站在一边说话的王易和王昙说道。
王易正在为王昙讲故事,听到王周这样说,也马上停了下来,拍拍王昙的小脑袋,笑着道:“昙儿,吃饭了,待饭吃完,二哥再给你讲故事…一会睡觉前,也给你讲一个,好不好?”
“那好,我们先吃饭,昙儿肚子也饿了,”有些意犹未尽的王昙很听话地站起身,牵着王易的衣袖,来到食案前。
王宁已经将两条圆凳擦抹干净,在王易和王昙坐下后,和王周,还有原先服侍王昙的一名叫七婶的女人一道,退到了一边。
今日王昙在王周的陪伴下,从庄外游玩回来后,吵嚷着要和王易一道吃饭,而且还说晚上要和王易睡一屋,王易也同意了,当时伴在边上的王作、王复父子及王近也没反对。
王易也就令王周和王宁将王昙的床榻搬到他屋里来,隔着一个帘子放,后世时候他同妻子的大床和女儿的小床也差不多就是这样放的,以方便照看胆小的女儿,同时也在每天入睡前给女儿讲一个故事,如今同屋再有这样一个年龄相仿,又是感觉极其亲切的小女孩在一道,让王易找到了一些后世时候当父亲的感觉,只可惜,少了一个原本不能少的人。
王易也在王作和王复父子、王近离去后,趁王周和王宁摆置饭菜时候,如后世时候为女儿讲故事一样,给王昙讲起了一些应该算是比唐朝更古代的轶事,王昙听的津津有味,连在忙活的王周和王宁都听的入神,差点打落了碟子,都被服侍王昙的七婶说了。
王昙扒了两口饭,瞅瞅吃着饭还在想事的王易,有点含糊地问道:“二哥,你在想什么啊?”
在想着吃饭前和王作父子、王近所说话内容的王易回过神来,摇摇头,看着王昙笑笑,再用筷子指着碗中的一块肉道:“二哥在细细口味这究竟是什么肉,为何吃着这么香…”
“二哥,我知道,这是野兔肉,是庄上几位叔伯抓回来的…”
“哦!是野兔肉?”王易故作惊讶,再夹起一块肉嚼了几口后,很认真地点点头,“昙儿,真的是野兔肉,怪不得这么香了,刚刚我都没吃出来…”
“二哥,是不是昙儿比你更厉害啊?!”王昙嘻嘻笑着,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昙儿是比二哥厉害,下次二哥有什么不知道的事都问你?好不好?现在先好好吃饭!”
“嗯!好的!”得到王易称赞,王昙很开心地点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王易也大口地吃饭,但他心里还在继续想着刚刚问询王作和王近的事。刚刚他和王作、王复、王近一道从庄外回来后,问询了这三人不少的事,除了问询庄子的情况,人员的组成,田地的情况外,也直接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王作和王近也都耐心地一一作答。
虽然说王作和王近的回答还能让人接受,但王易怎么都觉得,两人的回答是避重就轻,所有问题的关键东西都没回答,在王易问为何这个庄子这样修建时候,王近竟然说这是按一位高人指点而修建的,王易问庄内这些人员情况时,王作却说他们都是因前朝战乱从江淮一带迁移到这里来的…
王作和王近的回答,王易并不十分相信,他猜着这两人一定有什么事儿没有告诉他,而且可能还有不少非常重要的事没和他说,但王作和王近没有说,他又不能再追问…
疑惑叠加,却没办法消除,王易挺头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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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今日二公子这般问询,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或者他在怀疑什么?”刚从王易屋里出来,回到父亲王作所住地方的王复忧心忡忡地问道。
刚刚王易问询了王作和王近不少的事,王作和王近虽然一一作答,但站在一边的王复却是发现,王易对他父亲王作及王近的回答似乎并不太相信,好似怀疑王作和王近在骗他,或者说是什么事在故意瞒着他,在让他们三人离开的时候,眼神中依然留有疑惑。
神情稍显凝重的王作点点头,沉声说道:“是的,复儿,二公子肯定是发现了庄子里一些异常的地方,刚刚外出时候,也发现了庄子布局的不同一般,他定是起疑了,所以才有这般问询!”
王复神色有些紧张,“父亲,那怎么办?孩儿觉得二公子还会发现更多异常的地方!”
“复儿,没事!庄内的事,迟早都要让他知道的,”王作说着露出了一个笑容,示意王复在他身边坐下,这才继续说道:“二公子能查看到这些异常的地方,这正说明他的神智如今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而且比一般人聪慧,不是特别有心的人,是不大可能从外面查看到庄子有什么异常情况的…”
“父亲,那您这样说,我们不需要对他加以防备了?”王复依然没完全弄清楚父亲的意思。
王作摇摇头,正色地说道:“不需要,我们正可借机仔细察看一下现在的二公子心智如何,聪慧到何种程度,”王易说着又露出一副很感慨的样子,“二公子自小异于常人,颇得大将军及身边的人称道,如今能表现这般,应是回归了本性,老夫自是非常欢喜!只是可惜,如今大将军的事,还没得以昭雪,不然…唉…”说完王作又很是落寂和伤感。
有点被自己父亲所流露出来感情的感染,再想到这些年的艰辛,王复也很是感慨,但他还是挺沉着,小声地问询道:“父亲,那我们…要不要把大将军和大公子的事都告诉二公子?”
“不,现在还不能告诉他,即使是大将军的名讳也不行,”王作几乎没做考虑就摇摇头,一脸坚决的神色,“二公子神智刚刚恢复几天,这些年发生的事都不甚明了,对庄内的事还不太清楚,现在告诉他只会坏事,即使要让知道,也得在大将军的冤情得到昭雪后…唉!老夫当日也不该和二公子说那些事,以致他心生好奇和疑惑…应该给二公子编个另外身份的父亲出来…唉!”
王作感慨了两句,摆摆手示意王复先不要插嘴,再继续说道:“如今我们对朝廷策令未完全明白,虽然我们在长安的人有风声传来,但没有正式的诏令下来之前,一切都还有变数,何况现在大公子还不知道是生是死,我们不能再让二公子出现什么意外了!复儿,老夫今日也和你讲,即使到时朝廷有正式的诏令下来,我们也还要观望一段时间,待情况完全明朗了,再做决定…”
“是,父亲!”
王作神情凝重,加重语气说道:“若现在将一切事由都告诉二公子,万一二公子不知轻重,外出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那就是天大的麻烦事,不只二公子,连整个庄子数百口人的性命,及杭州城内那些人,都有可能蒙难遭灾,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二公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无大碍,任他再猜,也是猜不到的!所以,现在万不可让二公子知道大将军和大公子的事,你也要和庄内其他人说一声…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