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三听的小院落,前面是长街,后面有一个安静的小院,小院内几棵柳树轻扬,旁侧是一小块的荷塘。“这原本是一户将军家眷所住,但因为要随那将军搬迁到临城,是以想将此院出售。这可是抢手货,不知多少人抢得头破血流,我看客官你天庭饱满,气质似是大富大贵之人,想来是要在京城安稳下来,做大生意。我就当个前期投资,卖个人情于你。所以将其它人先放在一侧,将这座上等小院介绍给你。”
林亘和鲁夫子这种jiān商相处日久,再看这院中满地落叶和积尘,破败不堪,自然知晓他在胡说八道。
估计这院子搁置多时,没有人肯要,好不容易遇到自己这个外地人,赶紧将这积存箱底的货物拿出去。从环境来看,这座小院落,不论是位置,或者是内部结构都属于上上之选。
只要雇佣两人清扫收拾一番,便涣然一新。
他对这个两撇胡子的贺老板道:“价格多少?”
中年人做生意日久,一直就怕林亘这头大肥羊看不上,眼前他问价了,自然心里爽,道:“如果是其它人,肯定三十万里黄金不止。但是小兄弟你初来乍到,又是做大生意之人。我就二十五万将他让给你,小兄弟日后若是飞黄腾达,可得关照关照老夫才是。”
林亘懒得理这种半拍马屁半讨交情的惺惺作态,直接道:“一口价,十五万。”
他兜里虽然不缺这点钱,但是让这些jiān商坑去总是不爽。好像感觉智商被人玩弄一样。他第一次来这里。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价格,但想来如此人的jiān猾度,这个价格即使让他赚,也是赚不了多少。
经过两番的讨价还价,最终以十六万的价格成交。
中年人装着肉疼的模样,翘起拇指道:“小兄弟,你行。我还以为头肥羊,没想到遇到你这个狠角sè。前面说得不算。现在我再说一遍:这趟算我贾鹤赔本赚吆喝,结交小兄弟你。……地契、屋契我们傍晚会送来,小兄弟你准备好银两交接。还有什么事,你尽可吩附。”
林亘才不相信这些唯利是图的生意人会这么好死,只道:“麻烦再帮我请几个人,打扫整理一下。”
贾鹤当即点头,扬长而去。
林亘瞧得直皱眉头,这货咋走得这么急,像后面有狼撵似的。不是这院的来历有什么奇怪吧?他这一想,倒也觉得。如此上选之地,竟然一直空置,还真是有点奇怪。不过他也不往深处细想,以他现今的修为。这货敢骗到自己头上来,直接拍他拍死。
贾鹤离开院落,吹着欢快的口哨,心里乐滋滋,没想到终于把这麻烦推出去。
十五万两,虽然没什么赚头。但总好过这院子在自己手上烂掉。
“贾鹤,看你这开心劲头,是不是想好将那院邸卖给我家老爷?一万两黄金,已经算不错的价格,你就知足。我家老爷已经发话,谁敢买你这院子,就是和太子作对。叛逆造反!汉京城谁还敢不知死活买那院子?你识相点,就乖乖收下银两,将院子买给我们老爷,否则你就等烂掉,到最后一分钱都拿不到。”说话的是一身青sè劲装的汉子,旁则还有几个彪形大汉。
贾鹤心底暗里偷乐:老子就刚刚卖掉,而且是十五万两!他怕对方知晓此事,从中作梗,这烫手芋头又卖不掉,装作一副可怜而卖不出的样子,道:“王大哥,你也知道我贾鹤是生意人,就靠这个找点饭吃。你们老爷价位出的实在太低,能不能再提一提……”
“哼,我们老爷是谁?是太子殿下的二夫人的表舅!整个天下,都是我们老爷的表侄女的,买东西还要钱?我们能给你们一万两就不错!我们老爷凭着太子的声威,就是京城府尹也都不敢得罪。你一个小小的中介商,敢忤逆?”
贾鹤登时摆手,唯诺状道:“不敢,不敢。我再考虑考虑,毕竟这座宅院是我用十多万两黄金购回,一进一出实在亏得太出。”心里只道,“只要过明天,这宅第就换主人,我才懒得理你。不就是太子小妾的远房亲戚,就只懂欺负我们这些没背景的小商人。有本事欺负那些有背景的豪绅啊!”
转而想到让林亘接手这个芋头,变相亏骗他,微微有些不安。但是这也不是自己所愿,自己也是被逼的,要怪就怪那吴的。自己一个小本商人,蚀亏不起,只能将这灾祸转架于他。
“你告诉你,你别想拖时间。我们老爷已经发话,这座宅院是赠送给二夫人的兄长,谁要敢接手,谁就是与太子和朝廷为敌,等着我们老爷和府允大人的拘捕,甚至当场击毙。你再拖下去,也是没人敢要,只是将我们老爷彻底得罪。而且最近我们家太子爷,在对付四王子李陵,我们家老爷正受二夫人重用,经常出入太子别院,你得罪我们老斧,最终给你惹上弥天大祸!”
几个青衣汉子看着贾鹤离去背影,狠狠道。
贾鹤也是心内苦涩,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有权有势,就能横行霸道。
傍晚时分,贾鹤拿着契约而来,也许是内心有愧,还免费地请来五、六个小厮帮他整理。
画押、交钱,终于完成手续,贾鹤暗地吐一口气,终于将此块烫手芋头送了出去。
看着林亘正在检巡小厮收拾院子,不禁同情起他,几次启口想将真相相告,最终权衡利弊,还是将话咽回去。毕竟十几万两黄金和良心相比,黄金才是实打实的益处。
相对于吴豹的滔天背景,林亘肯定是不敢违逆,最多也就是坑他这点钱,不会出什么大事的。最多迟些。再给他退回些许。
他心思地打着转。忽然大门砰地被人推开。
“好啊!我们老爷发话了,还有不知死活的敢接下这座宅院!”进来的真是白天几个汉子,那个姓王的小头目扫巡向林亘:“你好大胆子,这座宅院是我们老爷预订下,赠给太子二夫人的兄长。你这个小子什么来历,看你这衣着,像是从乡下来的。我告诉你,这是天子城下。我们老爷你这个外地人惹不起,赶紧给我滚蛋!”
林亘扫向几人,又看向旁侧的贾鹤,意思这是怎么回事。
贾鹤红着脸,道:“小兄弟,这宅第我已是卖给你,手续齐全合法。也就是现在这宅第是你的了,这位爷对这宅子有看法,也是你和他的事,和我无关。”
林亘见状。立即猜出个大概。
果真碰着个jiān猾的商人!林亘的视线转移到这几位不速之客身上,太子的人?自己这趟可是为助他而来,再高的主,也有恶仆。看来是真的。看着这几个欺行霸市的恶徒,林亘不禁想教训他们一顿。
对方几人没想到,手续已经办好,指着贾鹤道恶狠狠:“姓贾的,你真敢违抗我们老爷的意思,等着我们老爷将你的店行抄掉。”他大步来到林亘面前。道:“小子,快将屋契、地契出来,我给你一万两黄金,你将它买给我们。我们是太子的人,你这小小蝼蚁惹不起。我现今是好言相劝,如果你不识趣,那么就休怪我们手狠手辣。”
林亘还是遇到如此咄咄逼人的奴仆。我买座宅第还买出烦心事。
他二话不说,一个耳光挥出,这个姓王的尚未反应什么回事,就直接飞出,在半空形成一条弧线,重重跌撞围墙上。
“什么玩意,一个小奴从,在我面前得瑟!”
贾鹤怔若木鸡:“这……这人把姓吴的人打了?”要知晓这位吴豹倚恃着太子的名头,在这方圆十多里,可是没有敢惹。虽然他也对眼前这帮爪牙恨得入骨,但他从没胆子,也从不敢想过,有人敢揍它们。
这个外地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是猛龙不过江。不过,你惹谁不行,去惹吴豹,这不是自找糟殃。吴豹背后的势力,是你一个目不识丁的外地人惹得起的么!转而想到林亘刚才的一记耳光,想来林亘是一位武者,被自己的武力冲晕头脑,以为凭着自己就能对付姓吴的。
和他一队前来的几个汉子了是怔了片刻,须臾才反应过来,张牙舞爪冲近来。
林亘再不耐烦地一记耳光挥出,“啪啪啪啪”连响四声,四条人影齐集集横飞而出,不约而同地撞在姓王的附近。
对方也知晓遇到武者,只见姓王的首领,咬牙切齿:“小子,别以为你懂得雕虫小技,就飞扬跋扈。我告诉你,这事闹大了。你惹到我们太子府的人,肯定不会好结果。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去叫人,我要亲自将你头砍下来!”
说完灰溜溜领着几人,一行而去。
贾鹤看着他们怒冲冲而去,心底惊颤莫名,这事可不关我的事,完全是这个外地人搞的,千万别找上门。他遂即后不迭,早知我宁愿亏掉这十多万两买个平安,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大麻烦了。
他看向林亘若无其事的模样,全然不知晓死到临头,心里只叹:果然是从小城小乡出来的,以为凭着点小武力,就能在汉京城这种大城市耀武扬威。吴豹现今在利用二夫人的关系,常在太子府出入。你这小子的年龄看,最多也就三四品,三四品武者在汉京城这样的大城,那可是多不胜数。惹着这样势力,随便请上几个强者,就能轻松将你收拾掉。
或者说,你实力再强又如何?难道你比得过人家太子那些超级强者,人家随便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你。这吴豹虽然是太子的远房,但纵究是亲戚,就这个你肯定就受死。
他摇摇头,这可是你自己找,不关我的事。
说完脚步匆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在太子别院,一道兴冲冲的人影正在往书房急奔:“太子,太子,最新消息,林亘已来到汉京城!”
贺采手里拿着一份急件,从门就高声道。
他自然知晓太子对林亘的看重,林亘这两个字,简直成为他最期盼的救星之一,是以他一得到消息,立即就起来。他相信太子知晓这份情情,定然非常兴奋。当然,他自己也是充满兴奋。
因为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几人已经将林亘当成唯一一个能扭转战局的人。只有林亘,才能破解掉李陵的攻势,相助李崖上位。林亘来临汉京城,这是最大的喜讯。这意味着,林亘最大目的,就是为对付李陵而来。
也就是他们最有可能地将林亘招揽成功,只要手底得到这位强人,或者得到的高调支持,那李陵就肯定受到重大挑战。是以,林亘此趟前来,让他心底产生久悍逢甘lù的及时感。
李崖正在愁苦,因为最近两天的情报,看到李陵的小动作不断,明显在布局。在朝廷中,他的影响力正在不断消失,而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李陵得到诸葛志这个超级军师的辅助,几乎每下一步棋都是先手,让他跟不上节奏。
他听到贺采在外面的急报,以为听错,片刻才反应过来,迎上前去,抢着他手里的情报:“真是林亘来了?”
“不错,我们刚收到的消息。林亘已进入汉京城,具体的位置,我已派人搜索,相信明天就有回音。”
李崖看着情报内容,心花怒放,道:“快点通知铸阳子师叔,和杜先生。这可是及时雨啊,林亘一来,我终于能吐气一番。”
现今虽然已入夜,然铸阳子和另一个谋士杜如晦也是很快赶到。
“林亘来汉京城,应该是我托惕隐宗一位小辈转告于他,他前来找我的。但是他肯前来,那么则证明他是有心对李陵出手,这对我们是大好事。想来应该不几天,他就会找上门来。”
李崖摆手道:“等他前来太久,还是我们寻找他,上前相请。林亘是我此战的重要转机,数次相邀,他都婉言谢绝,此趟决不能失之交臂。我已派人四处搜寻他的行踪,总之这趟是不惜代价要将他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