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轻狂等人专心应对各自面对的敌人时,那个向导的身影如猫一样靠近苏画桥,他朝拿白长衣男子打了个手势,掠起身子,朝苏画桥扑过去,只见昏暗的夜色下,寒光一闪,苏画桥只觉一股夹着寒气的劲风袭向脖子,她刚想转身迎击,但是手腕就被人死死抓住,一把锋利的短弯刀已经架上了她的脖子。.
“都别动!”他沉声喝道,声音不大,却又让在场的每一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一形势的巨变,让顾轻狂等人不由愣住了。
顾轻狂看着那向导,面色刹那数变,他竟然没有发现连这个向导也是这群强盗中的一员,如果在平日,他不应该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顾轻狂寒着脸,冷声道:“放开她!!!你要敢伤她一根毫毛,我就把你们碎尸万段。”
那向导原本懦弱胆怯的脸上忽然变得极为得意,他虽然才跟着顾轻狂他们走一天,可对他们的关系却了解得比较清楚,之所以会选择苏画桥作为人质来危险,当然也有他的道理,首先,这六个人中,老头是这个女人的师傅,而叫顾轻狂和百里戎的两个男子对这个女人似乎又有些意思,而且,这个女人应该是这六人中武功最差的,他不选她做人质又选谁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大笑起来:“碎尸万段?!哈哈哈哈,搞清楚现在是什么形势?各位若是聪明的话,最好站着别动,连手都不要抬起来,将手中武器丢得远远的,我可不想吓你们,但是,只要你们动一动,她就立即没有命!”
他的语气很缓慢,很缓慢,但是,这样的语气却更吓人,然后,他朝四周的那些强盗使了个眼色,那些人立即将弯刀架在了顾轻狂、百里戎等人的脖子上,而另外几名强盗的弯刀则架在芩雪的脖子上,将芩雪和苏画桥架到距离一丈多的地方。.
顾轻狂、花陌、百里戎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这些沙漠中穷凶恶极的强盗,大都擅长精娴的刀法,虽然他们此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自信能从不他们手中逃月兑,但是,却没有十足的把握将受制于他们的苏画桥和芩雪。
这时,那白长衣的男子走到中间,手中的长剑“呼”地一声,在沙地上划了一个圆圈,他看着顾轻狂他们,一声奸笑,然后对那向导说道:“让他们把莫邪剑丢过来!然后退到中间位置!”
苏画桥一听向导的翻译,立即转头对顾轻狂喊道:“不要给他们,不能给他们!”
那向导听到苏画桥这般呼喊,那脖子上的刀一紧,锋利的刀刃就在她脖子上划下一道血痕,他吃吃地笑道:“要是在敢叫唤,下次我会割得更深。”
那道血痕让顾轻狂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脸色沉了沉,但是,他知道,此刻他还不能发作。
虽然他不想给,但此时这样的形势,又岂能容他不能给?
顾轻狂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双眸一闭,咬了咬唇,在心中形成一个新的决定,他睁开眼,不动声色地与花陌和芩雪很快交换了个眼神。
然后,他笑了笑,抬起头,不顾苏画桥的反对,将手中的剑丢到离他一丈远的地方,冷声说道:“剑给你们!”
那白长衣男子捡起地上的剑,轻轻地抚模着刀身,然后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
风在呼啸,沙在飞卷。
夜里狂躁的沙尘暴已经开始显示它可怕的威力。
白长衣男子看了顾轻狂等人一眼,笑声忽然沉了下去,但眼睛里却散发出一种阴骘的光芒。这一次,他朝那些强盗吹了三次口哨,那些强盗在听到哨声后,立即将顾轻狂、百里戎、花陌、段老神偷等五花大绑推倒了包围圈的正中,然后迅速撤离,站在外包围圈。
紧接着,整个圈子开始向之前一样,缓缓转动,但是,这次,这些强盗的步伐却很快就由缓到疾,蓦地,圆圈中的沙子开始象旋风一样由圈内向圈外扩张,顾轻狂等人在流沙中竟立足不稳,身不由己地向圈内陷去。
那流沙渐渐将他们的小腿掩盖,不多时已经到了膝盖、大腿、腰部……
这些强盗是想要将他们活埋在这沙漠里?
苏画桥一脸焦急仓惶地看着将要被沙掩埋的顾轻狂等人,使劲挣扎着,一双眸子早已溢满泪水:“顾轻狂!师父!百里戎!花陌……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芩雪看着将要被活埋的顾轻狂,狠狠地咬着牙,紧握的双手微微的颤抖,她狠狠地瞪了苏画桥一眼,心中对苏画桥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马匹开始躁动不安,白长衣男子看了看就来临的沙尘暴,朝这些强盗们挥了挥手,这些强盗很快就上了马。
顾轻狂他们在沙中渐渐下沉,沙已经没到他们胸部位置,苏画桥又急又气,挣扎着不肯上马,几乎用尽了此时她所能想到的所有反抗动作,不论是踢、撕、抓……还是咬,那向导被她抓伤了好几道口,又咬了一口后,不由怒了,就在苏画桥双腿直踢向迎面过来的那个强盗时,向导扬起手,就往她脖子上重重一击——
苏画桥忽然感觉整个沙漠都翻转过来,在一阵猛烈的想要呕吐的感觉之后,她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马鞭声扬起,这些强盗们赶着快马,从快速撤退,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漫天的黄沙在他们走后不到一刻,便铺天盖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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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画桥不知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像是一直在被颠簸着,胃难受得紧,后脑脖颈处也是疼痛得宛如火炙。
她现在是在哪里了?苏画桥皱了皱眉,艰难地睁开眼,发现四周的火把连成一片,而自己正被绑在一匹马的背上,这匹马正跟着一队人在飞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