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娜无助地紧紧抱住他的肩膀,声音透着一丝落寞,喃喃着说,“黑月,一岚只能属于我们,过去是,将来也是。”
他不能属于任何人,只能属于他们。
那个女人,怎么能够夺走一岚呢?
韩娜心底不甘心,有些痛苦。望着一岚对另一个女人近乎宠溺的疼爱,她便心中绞痛。
一岚身边的位置,原本便属于她,无人可以取代。
黑月面无表情地放下咖啡杯,冷冷地说,“好好看清楚,我是黑月,不是一岚。”
韩娜失笑,“是啊,我知道你是黑月,不是一岚,我没有看错。”
“既然那么执意,那么将他夺回来,让他完完全全地属于你。”黑月蓦然起身,长身而立,垂落眼帘,淡淡地说,“除了我们,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拥有他。”
已经十五年了,也许一岚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又或许,因为恨,又将他的所有镌刻在心底,从未忘记。
然而,他却不曾忘记过他,那个似乎被命运诅咒的厄运之子。尽管过去很久很久,时光老去,印象中一岚的面容已是记忆的碎片,只是,不论过去多久,他仍旧无法忘记那个躺在医院病床
上,孤独的背影。
每当在镜子中看见自己的脸,便仿佛像是看到了他。
有人说,双子注定被命运所诅咒。在母体里,便会为了争夺营养导致其中一个孩子身体的虚弱。
一岚从出生起,身子就太多羸弱,似乎从未离开过那个雪白的世界。因为病弱的身体,一岚从小便依赖着医院的营养吊针,整日躺在病床上,接受冰冷的输液,也是如此,他从不被父母所
疼爱,备受冷落,也因此养成了他冷漠寡淡的性格。
与一岚一岚并不是生性薄凉的人,只是从小并没有得到过太多的关爱,并没有获得家人之间的温情。
他从小便独自料理自己的生活,独自承受病痛的折磨。黑月不明白,为何父母对他如此偏爱,而对一岚却是这般漠视?
他们分明同样是他们的孩子,生得一样的脸容,为何天枰倾斜如此。
黑月很喜欢这个哥哥,总是试图友好的接近。然而他却失望地发现,对于一岚来说,他的存在,不如一只猫儿的亲近。
这实在是太过讽刺的事情。他们分明是家人,却是有这样鸿越的隔阂。不同,他从小天资聪慧,从出生起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曾想过,他是否夺走了一岚的健康,一岚的地位,一岚
的温情与所有的一切。
他至今难以忘却,那个时候,一岚幽暗而冰冷至极的眼神,他从小便是极为倔强的性子,纵然承受着手术的剧痛,纵然一脸苍白,也只会固执地咬着牙。
然而那时候,他却看见了他眼底湿冷的痕迹,那似乎是他第一次,看见了一岚的脆弱。
他想,也许从那一刻起,一岚的心里似乎有什么真正的死去了。
*
傍晚。
原本打算出去餐厅解决晚餐问题,然而不知为何,优娜忽然有了兴致,打算自己做一顿晚饭。虽然刚刚搬进公寓,不过食材倒是有所准备。
三年下来,优娜的厨艺也算磨练了不少,虽然远不如一岚那般出色,但也算是可圈可点了。
厨房里,灯光柔暖。
一岚便这么站在她的身侧,斜倚在墙,好整以暇地环臂打量着她专注的侧颜,视线从上至下掠了一遍,优娜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蹙眉问,“你在看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一岚走过去,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肩膀,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腰,眉心一拧,“有点肉。”
优娜威胁地举起菜刀,凉凉地反问,“不过只是长了一点点肉,你是在嫌弃我么?”
一岚勾唇,“这叫一点点肉?”
“好吧,就算我是个大胖子,大肉球,你会嫌弃我么?”
某人故作正经的思虑一会儿,很是严肃地说,“会狠狠的嫌弃。”
优娜笑意一敛,凶巴巴地扭过头瞪了他一眼,“你竟然敢嫌弃我?”
一岚轻轻一咳,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你的妈妈喜欢什么?裴叔叔又喜欢什么?”
优娜有些费解,不明白他为何忽然问这个问题,“怎么突然问这个?”
“明天,我跟你回裴家。”
优娜一怔,“回裴家?”
一岚取下她手中的膳刀,扳过了她的身子,眼底有一丝笑意,“你说,我要了她的宝贝女儿,当然得要好好地弥补她。”
优娜不禁失笑,“难道,你这就是所谓的……嗯……提亲?”
“算是提亲。”一岚微笑着欺近了她的脸,鼻尖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亲密无间的动作令优娜瞬时心跳加速,竟然有那么一点紧张。她抬起眼帘,望着他含笑的春假,皓齿洁白,笑容那么
深邃,一弯浅浅的酒窝甚是迷人。
他揽臂将她拥在胸前,笑着问,“娜娜,愿意嫁给我么?”
优娜脸颊一红,极富磁性的声音令她心中小鹿乱撞。她低下头,小声不满地嘟囔,“这就算求婚了吗?”
一点都不浪漫。虽然优娜已经二十一岁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憧憬着罗曼蒂克的少女了,但是心中对于求婚仍旧有着与别的女人同样的希夷。
她伸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你是不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一岚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故作茫然,“少了什么?”
优娜拧眉,“你说少了什么?”
“嗯……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