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优娜疲倦地推开了房门,室内一片冷清。
天色已晚,屋内却是一片漆黑。她环视一周,不禁有些困惑,难道,一岚还没有回来吗?
她疲惫地椽了椽眉心,放下了手中的手提包,就要开灯,却听见黑暗之中有了些动静。她惊了一跳,潜意识地向门外退,却听一岚的声音淡淡地响起,“你回来了?”
优娜忙是开了灯,短暂的闪烁之后,房间里一片明亮。
一岚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优娜长叹一声,“你怎么不开灯?”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一岚望着她,“你去了哪里?”
优娜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说,“我去找了李荣宇。”
一岚,“李荣宇?”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让我来解决好吗?”
优娜诚恳地望着他。
一岚懒懒地模了模她的脑袋,“怎么,小家伙想要独立了?”
“总不能一直依赖你,况且这件事交给我绰绰有余。”
一岚失笑,“我以为我的娜娜,会难过得躲在一个地方哭呢。”
优娜,“我可没有那么脆弱。”
话音刚落,一岚微微勾唇,揽过了她的肩膀,将她搂进了怀中。“有。”
优娜一怔。
“其实你不需要装作那么坚强,难过的话,越是笑,越是沉重。”
一岚说着,轻笑了一声,“况且,还有我在。”
“我哪里难过了,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优娜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过是一些传闻罢了,以前经历的还少么?我早已习惯了。”
她望着一岚深邃的眼眸,话音却渐渐弱了下来。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听着她的自我辩解。优娜苦笑,“好吧,我承认,当时,的确是有那么一点难过……”
“一点?”
“两点吧……”
“嗯?”
“也许,可能还要再多一点。”
一岚为她捋了捋碎发,“优娜,不需要在我面前伪装自己。”
优娜笑容渐渐收敛,不由得蹙起眉心,抬起头来,脸色僵硬地问,“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我那么努力地克制情绪,你却要拆穿我?”
一岚,“因为,我们是一样的。”
优娜怔住。
“总是习惯掩饰伤痛,总是习惯故作若无其事。有个小家伙这么问我,若是一道很深的伤口,从最深处腐烂,该怎么办?”
一岚顿了顿,握起了她的手,白玉般的指尖在她的手臂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他说,应该将伤口重新切开引流,将那些不好的东西从最根部剥离。尽管这个过程,比受伤事更痛苦,但若想要真正获得自由,别无选择。”
优娜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眼帘渐渐垂落。
“其实,当初为何受伤,如何痛苦,我们都已经遗忘。只是因为这道还存留在我们血肉里的伤口时时刻刻提醒我们,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变成了尖刺,再次将我们扎的遍体鳞伤。”
优娜蹙眉,“我以为……以为我的伤已经好了。”
一岚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会好的,仅仅是时间问题。”
“那你的伤呢?”优娜蓦地问,“会好吗?”
一岚沉默许久,忽然将优娜拥得更紧了,有那么一刹,好似无助的孩子,唯恐失去唯一的温暖。死寂一般的沉默,仿若过了半个世纪一般,他才缓缓地道,“也许……永远也不会好了。”
“为什么?不是说……”
“那是会纠缠我一辈子的噩梦。”一岚漫声道,“一直以来,我以仇恨为活,这道伤口终究难以痊愈。”
优娜忽然起身,翻身坐在了他的双膝,双手揪住了他的衣襟,“只要是伤口,都能痊愈不是吗?只是你固执的不愿去治好,所以……”
“优娜,你了解那样的痛苦吗?”一岚沉声道,“当你挣扎在那样的泥潭,却无法得到救赎。而将你推入深渊的,却是你至亲的亲人。”
“我……”优娜叹息,“我不了解……”
“我了解,且刻骨铭心。”一岚,“我不需要遗忘。”
优娜心疼地拥住了他的肩膀,“一岚,我……”
“虽然我很不想打断你们,也不想捣乱这么深情的气氛,但是……”
卧室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一个稚女敕却又虚弱的声音飘了出来。
优娜与一岚齐齐转过头去,只见某小孩悲惨地趴在门上,委屈地撅着屁屁,双眼露出楚楚可怜的目光,“你们了解被某些人遗忘了一天,又饿了一天的痛苦吗?坏蛋!呜呜呜呜!”
优娜一见风律寺,顿时宛若石化。
糟糕!她今天出门太匆忙,以至于忘记了家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她走的急,家里也根本没有什么吃的,难道,他就这么饿了一天吗?
风律寺指着他们悲伤地控诉,“呜哇!你们竟然忘记了我的存在了!”
优娜紧忙跑了过去,将风律寺抱了起来,哄到,“噢,小宝贝,小心肝,阿姨不是故意的啦,原谅阿姨好吗?”
“阿姨是笨蛋!律寺饿坏啦,讨厌阿姨,讨厌讨厌!”
风律寺抡起小拳头,直垂优娜的肩膀,不过孩子毕竟只是孩子,力量太小,不疼不痒。优娜连连讨好,“好,好,阿姨带律寺去吃东西好吗?”
“我要吃牛排!”
“好,好。”
“我要喝可乐。”
“啧,不行,那饮料据说是杀精的,律寺年纪轻轻,可不能想不开啊。”
“……阿姨,你是流氓!”
“我说的是真的!”
优娜抱起律寺,转过头对一岚道,“我去带律寺吃些东西。”
一岚点点头,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到房间再一次陷入死寂一般的窒息,他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僵硬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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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的续航能力不强,爆发力还是很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