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含玉的脸上顿时出现了八根红色的手指印。这一幕令在场的奴仆都惊呆了,一瞬间,四下寂静无声。
“好,好,好,骆含烟你这个野种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们这些蠢货,还不上去把这个野种给我绑过来!”
这些奴仆平时都是见风使舵,吃软怕硬惯了,一看骆含烟发威,个个心里还是有些后怕,不过家族里最尊贵的三小姐都发话了,他们也不得不识时务,上前刚要碰到骆含烟的衣服,忽然一道罡风掠过,这几个奴仆个个都被摔得四脚朝天,难看极了!
“谁敢动她!”秦叔那伟岸的身体挡在了骆含烟面前。
骆含烟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看看,这才是真男人嘛!哪像她那个只播种不负责的便宜老爹,缩头乌龟,王八蛋一个!
“又是你,姓秦的……哼……”骆含玉似乎很怕秦叔,见他在这里,不甘的跺了跺脚,转身悻悻然的走了。
待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后,秦叔忽然掉过头,半是责备半是怜惜的看着骆含烟:“五小姐,你知道三小姐的脾气,何必跟她起争执呢!万一像上次那样……”
“好了,好了,秦叔,我这不好好的么!秦叔你是去看我娘的吧,快去吧,免得我娘担心了!”骆含烟连忙把秦叔推出了自己的破茅屋。
骆含玉离开后山的破茅屋之后,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尤其是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更是提醒着她今天所受的屈辱与难堪。
她骆含玉这辈子还没受过如此大的屈辱,不行,这笔帐不能这么算了!
一咬牙,她转身往乾坤阁走去。
“玉儿,你来啦……咦,你脸上是怎么回事,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敢打我的乖孙女……”骆远靖心疼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飞快的跑过去,愤怒的看着骆含玉脸上的伤痕。
“来人,去把这事给查清楚了!”
骆含玉两只眼睛一眨,接着泪珠儿就滚滚而来,她抱着骆远靖的胳膊撒娇道:“爷爷,这……哎,没事啦,我待会热敷一下就行了,玉儿,玉儿只是想爷爷了,来看看爷爷就走……”说完捂住脸踩着小碎步就要往外走了。
骆远靖眼神一暗,随即大声喊道:“站住,你们这几个奴仆是怎么伺候三小姐的,还让主子被打,说,三小姐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那些奴仆一看骆家大家长发火了,个个吓得腿酸脚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嚷嚷道:“那个……家主,三小姐的伤是……是五小姐打的……”
骆远靖脸上的表情一顿,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们:“……五小姐,哪个五小姐?”
“家主饶命,咱们真的没说谎,就是住在后山的那个五小姐……”
“对,家主,那个五小姐可野了,还去厨房偷东西吃,把仓库里的丝绸棉被给偷了去,三小姐只是好心帮她,帮她隐瞒,哪知她竟然恼羞成怒……”
“荒唐!”骆远靖越听越生气,最后气得手指都在颤抖,“青山,去,去把那个野……野丫头给我带来!”
骆含玉见事态发展到这步,满意的颔首,然后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红通通的眼睛,不依的喊道:“爷爷,算了,五妹她,她少不更事,您……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骆远靖爱怜的看着她:“哎,若是你兄弟姐妹都如你这般懂事就好了,好孩子,爷爷不能委屈了你,再说这个丫头太野了,也该教训教训!”
骆含玉垂下眼睑,低低的说道:“爷爷,哎,五妹都十五岁了,还没许配人家,她……一个人长大,又受闲言碎语的影响,这性情难免暴躁了一些。不如,不如爷爷替姑姑做主,给五妹寻一门合适的亲吧!”
骆远靖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也觉得这个孙女说得对,女孩子成年了就该早点嫁人,尤其是这个小五又是没人教导的野孩子,早点嫁人了,他也乐得轻松,不然万一做出如女儿一般的丑事,那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好,青山,这事就麻烦交给你去办了,越快越好!”
日子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骆含烟早就那天的事给忘光光了,每天仍旧好吃好喝的玩着,然后竭力撮合她老娘和秦叔。
这一天,她刚从外面溜达回来,远远的就看见骆含玉带着几个下人满面春风的站在她的小茅屋旁。
扁扁嘴,她没好气的问道:“哟,我亲爱滴三姐,哪阵风把你给刮来了,怎么,想念妹子我那天送你的‘厚礼’吗?”
不过今天的骆含玉不止没发怒,脸上还带着虚伪和善的笑容:“哎哟,好妹妹你说的什么话,姐姐我可是来给妹妹报喜的!”哼,看你待会儿还能笑得出来不!
骆含烟才不会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眉毛往上一挑,冷淡的说道:“是吗?有屁快放,没屁就赶紧给我滚蛋,别在这里污染了环境!”
“好,姐姐我马上就走,小翠儿,把东西放下,这可是你们五小姐的嫁妆!”骆含玉夸张的指挥小婢女把一个篮子放在了地面上。
骆含烟揭开篮子,里面放着一件折叠好的粉红衣服,然后还有几件极其普通的首饰。她把篮子盖上,看都没看一眼:“好了,东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骆含玉见她那副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不自觉的就升起了一股火气,她就是专门来看这个野种笑话的,怎么可以无功而返。想到这里骆含玉忽然风情万种的笑着走过去,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哎呀,姐姐可是来祝贺妹妹的!三日之后五妹妹就要嫁给堂堂的定南侯世子……做第三十八房小妾了,恭喜妹妹觅得良缘!”
这才是这个女人今天特意来一场的目的吧!骆含烟的眼珠子一转,然后嘲讽的瞥了一眼骆含玉:“多谢三姐!”然后她走到骆含玉面前用只有二人听得到的声音问道,“三日之后,我出嫁,你敢来吗?”
挑衅的语气再配上轻蔑的眼神,让骆含玉脑中一片激荡,想都没想便答应道:“那是当然,我怎么也得去送送妹妹啊!”
骆含烟圆满的笑了,和和气气的说道:“好啊,我等着你!”然后拎着篮子回到破茅屋,转身一脚踢到门上,把骆含玉主仆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