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的记忆中,应该还有六七个弯道,就能进入基地了,可是,四周的雾越来越大,终于,十步之外就看不清了。[
大家都听下了动作,在这种时候,仿佛只能等着了。
张阳也无可奈何,扬州没去成,基地也没法回去,怎么办?束手等待?这雾会越来越浓,直至伸手不见五指,最晚也得明天上午,才能化去。
那些祭祀呀什么的仪式,都是在早晨搞的,老娘还不得把自己骂死?
估计这会儿老娘在船舱睡着了,要是还醒着,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怪谁?只能怪这贼老天,自己当自己的武器专家多好,非把自己送到这里来,还没等到洞房花烛,只是个订婚,还跟自己开这个玩笑。
“大哥,我们怎么办?”士义跟在后面,说道。
“等着!”
“可是,这样会耽误订婚时辰的。”士义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
“不如,我们投石问路。”
“怎么个投石问路?”
“看是看不到了,可是基地应该也不远,我们朝天鸣枪,基地的人应该能听见,他们也鸣枪的话,我们就能确定基地的位置了,这样,我们不就有了航行的方向了吗?”
“你这话说得不错,可是,你怎么知道你向前航行的时候是水路而不是芦苇丛啊?”要是能直线航行,何苦这么麻烦?
“如果我们转弯的话,转两个弯,就能把自己转丢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们确定了基地的方位之后,只能直线航行,所以,如果遇到芦苇丛,我们就从芦苇丛中穿过去。[
穿过去?张阳眼前一亮,刚才的思绪确实被堵住了,想要去基地,还有六七个弯道,可是这种情况下,只要一转弯,就会迷失方向。先确定方向,再直线航行,逢山开路,遇水架桥,遇到芦苇丛,那就插进去,爆了它的菊花。
“好,就这么干!”张阳拿起天阙铳,先取出了装在枪托里的铅弹,再拨动上面的拉杆,这样,装填到枪膛里面的,就是空包弹,只有火药,没有弹头,再向天上射击,不会有任何危险。
“砰,”一个声音,在寂静的湖面上回响。
“啊…”船舱里老娘被惊醒了,发出一声叫声,“士诚,什么东西?”
“没事,娘,枪走火了。”
“啥玩意儿?”听说过走水,还没听说过走火呢!
……………
“砰。”远处响起了一声熟悉的火铳声。
凭窗眺望的刘若寒先是一惊,随即又回过神来,声音来自东方的湖面,一定是士诚哥哥在发信号了!
刘若寒披起外衣,也不顾得披头散发,三步并作两步走,跑出了房子,向瞭望哨跑去。
怎么回事?刚回岛不久的卞元亨也听到了火铳声,虽然他很累,还是立刻爬起来,向瞭望哨跑去。
跑出来,才发现,雾很大。
岛上的二十几个留守哨兵,都在急忙地向瞭望哨赶去,准备支援自己在瞭望哨上的同伴。
刘若寒第一个跑到了瞭望哨上,望着正在执勤的哨兵,说道:“你们听到刚才的火铳声了吗?”
“是的,听到了。”一个哨兵回答道。
“那还不赶紧回应,困在芦苇丛里的,是士诚哥哥。”刘若寒焦急地说道。
“这…”两个哨兵可没那么自信,擅自开火,是违反纪律的。
“快点!”刘若寒看着这两个呆瓜,真想抢过天阙铳来,只是,她不会用。
“怎么回事?”一个粗重的声音传来,卞元亨也上来了。
“刚才在东面的芦苇丛里传来一声火铳声,情况不明,四周雾很大,看不清楚,不知是敌是友。”一个哨兵回答道。
“傻瓜,这还用说吗?天阙铳的声音你天天听,还听不出来吗?”刘若寒转头向着卞元亨说道:“咱们也立刻鸣铳,士诚哥哥一定是用火铳声来与咱们取得联系的。”
卞元亨也有点为难了,从理论上来说,很可能是大哥在里面,可是,万一要是敌人呢?自己的职责是保卫基地,在这么大雾的天气里,敌我不明,贸然暴露自己,到时候真出了问题,恐怕后悔也来不及。
基地现在有近三百人了,这些人的安危,全在乎自己的一个选择。
“砰!”一个声音在附近响起。
“谁?谁开火了?”卞元亨有点火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自己还没下命令呢。
“是我。”一个声音低低地说道。
众人望过去,是平时不言不语的莫天佑,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是有意的,这个枪栓挂在了腰带上,刚才一提裤子,就走火了,擦着我的头皮过去,把我吓坏了。”
卞元亨模了模,这小子还真够命大,铅弹真是擦着头皮过去的,头发都有点焦了的味道。
“下次注意,没上战场,就这么光荣了,可没有抚恤金拿。”
“是,”莫天佑回答道。
刘若寒看着莫天佑,感激地点了点头。
……………
“砰,”等了半天,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那么熟悉,那么动听。
“大哥,基地在我们西面”士义激动地说道。
“嗯,那就开船,注意,别转晕了方向。”
“放心!”
士义派了两个人,站在船头,手中举着镰刀,刀柄绑在长竹竿上,一旦发现前面是芦苇,那就提前割掉。这样一来,行船速度自然大大变慢。简直就像是蜗牛爬。
张阳估模着,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了,恐怕已经快到子时了,重阳节,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来到了人间。
“大哥,怎么还没到?是不是我们走错方向了啊?”
“走错了?那你怎么撑的舵?”
“士诚,你们别吵了,再要是见不到若寒,那你这辈子都别指望着给你娶媳妇了。”曹氏终于动怒了。
正在此时,前面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女声:“士诚哥哥,是你们吗?”
刘若寒!前面虽然什么也看不清,但是终于到了基地!
“是若寒吗?”曹氏也喊道。
“是,伯母,终于盼到您了。”
还好,没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