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欢颜傻眼。
即便密室里是她的幻觉,距元霄分别也没几天,萧寻得了啥病会忽然这么严重?
靳总管陪笑道:“萧公子看来病得不轻。他身边那位夏姑娘,一叠声问了好多遍欢颜姑娘在哪里。依老奴看……”懒
许知言已立起身来,说道:“欢颜,我们这便去瞧瞧。”
到了咸若馆,欢颜把许知言从软舆扶下,正往门口走去,差点和从屋中奔出的人撞个满怀。
欢颜忙扶了许知言站稳,定睛看时,却是夏轻凰。
她满脸焦灼,眼圈泛红,一眼看到欢颜,已叫了起来:“我的小姑女乃女乃,你总算来了!”
欢颜向两侧看了看,奇道:“你在叫我?”
夏轻凰道:“我还能叫谁?只能叫你这救命的姑女乃女乃了!”
欢颜道:“夏姑娘,我年轻着呢,没你这样大的侄孙女儿。”
夏轻凰噎住,然后叹道:“你若能救他,我给你当一回侄孙女儿也不妨。”
欢颜嘀咕道:“你愿意当侄孙女,我可不愿意当姑女乃女乃,生生喊老了我两辈,可不是罪过么!”
说话间已经踏入屋内,早有侍女撩了帘子,引二人进去。
床上那人面里而卧,有人进来也不曾动弹分毫,仿佛睡着了。虫
夏轻凰走过去,轻轻把那人翻过来,低唤道:“少主,少主,锦王殿下和欢颜姑娘过来了!”
那人微微一动,睁开眼来,唇边慢慢溢开一丝笑意。
便是那眼神和笑容,终于让欢颜确认,这人的确是萧寻。
许知言目不能视,却觉欢颜扶着他的手一紧,问道:“怎么了?”
欢颜望着那个几日间瘦得月兑了形的少年,说道:“没什么,一不留神以为见鬼了!”
旁边侍奉萧寻的人都面露怒意。
萧寻苦哈哈地笑出声来,“欢颜姑娘再不赏脸给在下诊治,在下便真的成鬼了!”
许知言已低斥道:“欢颜,还不去诊脉?”
这回欢颜没再拖宕,立刻坐到床边搭上了萧寻伸出的手腕。
萧寻叹道:“二哥,这回只怕会打扰好一阵子了!”
许知言微笑道:“我不怕你打扰,只怕你误了成亲的好日子。三月初六,也只有月余的光景了。”
若按以往和亲惯例,多是求亲国遣使迎回公主,在国内成亲。但如今萧寻亲来迎亲,聆花又深得宠爱,景和帝龙心大悦之余,亲为爱女爱婿主婚,对于称臣的蜀国固然体面,便是萧寻自己也是乐意,——若是回到蜀都再成亲,虽有父皇母后支持,难保靳太后和庆王不会再生事端。
若是拿公主做文章,暗中再施诡计,一个不提防弄巧成拙都有可能。故而成礼后再回去实在再好不过,靳太后等再怎么着也无法对木已成舟的事实再玩花样。
“月余光景……”
萧寻怅然道,“我若这个病痨的模样娶亲,会不会给公主踹出门外?”
许知言温和道:“不会。聆花的性情出了名的好……”
“只是未必肯为你守寡。”
欢颜打断许知言的话,缩回了诊脉的手。
萧寻神色更是发苦,很是幽幽地说道:“小白狐,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好歹咱们还有过一段情分……”
未话了,欢颜已涨红了脸,“我们有过什么情分?我怎么不记得?”
萧寻定定地看着她,忽笑了起来,“还能有什么别的情分?东山中毒,咱俩患难与共,你为我解毒更是救我一命,不算情分吗?”
欢颜脸色苍白,抿紧唇盯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你并没有病,也不是受伤,而是中了毒。毒性很烈,但应该是外伤所致,并且未中要害,你用了相当多的法子试图解毒或压制毒性,但没有成功。从毒性的蔓延和变化来看,你应该是半个月前就受伤了!”
萧寻点头,“没错,大约就在半个月前。”
许知言沉吟,“和英王有误会那次,你虽受了伤,但似乎并未中毒。”
萧寻道:“便是打架回来的第二天,可能有仇人打听到我受伤,趁机入府偷袭。我一时逞强,没有立刻唤人,不小心中了毒镖,不想毒性这等剧烈。”
“偷袭?就在第二天?”许知言道,“看来我不仅目盲,而且心盲,这等大事,居然一无所知。”
“二哥千万别这么说。”萧寻苦笑着解释,“不怕二哥见笑,我们蜀国皇室那点儿事,说出来真羞愧煞人。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难道我还能贴个公告出来,说我自己的祖母和叔父正在追杀我吗?便是受伤之事也不敢提,只怕他们知情后又有动作。”
许知言了然,拍了拍他的手,叹了口气。
欢颜将信将疑,问道:“我们元宵后是不是再没见过面?”
萧寻道:“可不是呢!上回你给歹人劫走,本来我也在帮着找你。只是后来中了毒,便有心无力了!”
欢颜脸色便和缓下来。虽然还是不知道密室中后来发生了什么,可当下没什么比救死扶伤更重要了。
她一边吩咐人去烧热水,一边利索地打开药箱,令人把萧寻外衣月兑去,先用针灸为他驱毒。
萧寻见她行动冷静迅捷,大是快慰,笑道:“看来你很有把握,我也便可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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