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林援朝来了,她看到他的打扮,她满心歉意,却觉全身无力,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只想一个人静静地躺着。
十几年来,或许是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吹的一个肥皂泡吧,其实在心底里,早就知道这个泡迟早会破,只不过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懒
所以,她从不在人前提到父亲,因为,人们宁愿理解她对父亲的恨,却不会有人能理解她对一对离了婚十几年的夫妻会有这样的企盼。
即使亲近如母亲、李晓月面前,她也从未提过。
林援朝面前,她也不想提。
因为,这里面没有对错,没有感情纠葛,甚至连故事情节都没有,有的不过是一个她自己编织的笑话!
她要怎么说?
欧阳曼静静地趴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纷乱的情绪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只觉心里空落落的。
当她惯性地对想不通的事就抛开不去想时,眼前便浮现出林援朝那失望而受伤的眼神。
受伤?他为什么会是那种眼神?
她知道林援朝生气了。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呢?她努力地想他走之前说的话,却再也想不起来。
她突地坐起来,拨了林援朝的手机,却无人接听。
她的心无比地慌乱地起来,她迅速地翻出那条白色的公主裙套上,她要去找他!虫
下得楼来,刚好看到一辆出租车经过,她不顾司机怪异的眼光,硬是打车到了东二俱乐部。装做没听到司机摇头叹气的话:“现在的大学生真娇气,这么点路也要打车!”
林援朝昏昏噩噩地走回了东二俱乐部门口,只觉头痛欲裂,胃也跟着抽痛起来,他扶着路边的一株法国梧桐,慢慢地坐了下去。
地上又凉又潮,他却不管不顾,他只觉得心里更凉,透心地凉。
因为她一句“好想看真正的圣诞树!”,他便不顾感冒未好,在寒冷的冬夜,偷偷上山去砍树。
一大早又打车到江北去取早订好的她喜欢的蓝莓芝士蛋糕,以及给她的圣诞礼物。
又专门借了学生会的办公室,精心布置,只为给她一个惊喜。
原本的化妆舞会,并不在他的计划中。但喜欢热闹的她说要参加化妆舞会,他便配合着她的造型,只为了她说的“缘份”!
当他看见周玲玲的撞衫之举时,怕她胡思乱想,便想着赶到宿舍,让她换成白色公主裙,自己去掉披风、眼罩和黑色外套,便是一袭白衣,可与她相配。
然而,为她花的心思,有何意义?她根本就心不在焉,听不进、看不见!即使他转身离去,她也毫无反应!
林援朝自嘲地一笑:林援朝,你真是失败!
你这么长时间,捧在手心的女孩儿,从来没在你面前如此失魂落魄过,如今却因为另一个人,不过一个下午,便方寸大乱!
你这么长时间的费尽心机,耍尽手段,却抵不过人家一个下午一餐饭!
坐了一会儿,林援朝强撑着站起身,拍拍,整了整衣服,双手揉了揉冰冷的脸颊,努力挂上一个优雅的微笑,向俱乐部里走去。
他神貌地邀请周围的女生共舞,很有绅士风度地为周玲玲、曾怡清和李晓月递水。
当安峰和李晓月问他欧阳曼时,他只清冷一笑:“她不想来。”便再无二话。
主动来邀他共舞的女生越来越多,他均来者不拒。
他并不主动搭话,却挂着得体的笑容,耐心倾听。
他感觉全身越来越凉,却仍然挺直了背,理智地告诉自己,保持微笑,你可以做得很好!
“晓月,援朝不对劲,很不对劲!”安峰喃喃地说道。
李晓月点点头,没有回答,却自顾自走到门外,打起了电话。
电话在振动,欧阳曼却没感觉。
她正站在俱乐部里,离林援朝不远的地方,呆呆地看着林援朝跟周玲玲翩翩起舞,看着林援朝微微低了头,专注地倾听着,两人如此相配的造型和林援朝那脸上一惯温润的笑在她看来如此刺眼。
安峰发现了她,一脸惊喜地将她拉到他们的小圈子中。
一曲终了,她站起来,迎上那两人。
面色微红,一脸兴奋的周玲玲,见了欧阳曼,脸色一变。
欧阳曼的右手轻轻攀上了林援朝抬起的胳膊,轻轻的一声低唤:“阿援!”
林援朝不动声色地垂下手臂,她的手便再无着力点,颓然地放下。
他专注地看着她,脸上的微笑跟对着别人时无分毫差别,一句客气而疏离的话:“来啦!”,便令她更加地心慌意乱起来。
欧阳曼的手再次拉住了林援朝的胳膊,加重了力道:“阿援!”加重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委屈。
林援朝瞟了一眼胳膊上的那双小手,垂下的手紧握成拳,心里告诫着自己:一个小时前为另一个男人失魂落魄,现在为你感到委屈?你算什么?
他强制压下去拉住那双手的冲动,终是挣月兑,笑道:“欧阳曼,想清楚了再叫!”
欧阳曼莫名所以地看着他,满眼的疑惑和委屈。
呵呵,还在为另一个人疑惑、心乱么?
林援朝双手紧握成拳,捏得死紧。
他转过头,弯下腰,对周玲玲温柔地笑:“想要喝点什么?我去拿!”
“橙汁,谢谢!”周玲玲扬起一个笑脸,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和得意。
林援朝点点头,转身走开,不再看欧阳曼一眼。
安峰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切,这时连忙抛下一句:“我去帮他拿!”便丢下三个女生,匆匆追上林援朝。
一直冷眼旁观的曾怡清,这时笑问:“小曼,你今天怎么穿一身白?”
欧阳曼机械地回答:“他叫我穿的。”
曾怡清故作吃惊地说:“怎么会?倒是玲玲的造型,怎么反而这么巧就跟林援朝的配上对了?”
欧阳曼突然觉得眼前的两人无比的讨厌。
突然发现,原来以为有意思的这个场合喧嚣无比。
自己呆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他根本是看见她就转身离开,那她留在这儿做什么?
积累了大半天的疲惫突然又涌了上来。欧阳曼也不打招呼,慢慢地转身向门口走去。
“援朝,你跟欧阳曼怎么回事?”安峰拍着林援朝的肩问道。
“没事。”轻飘飘的一句话。
安峰见他不肯说,换种方式问:“那等会咱们办公室的活动还去不去了?”
林援朝脚步一滞:“我不太舒服,不去了。”
安峰见他脸色惨白,一探额头,不由叫起来:“天,难道你一直在发烧?叫你昨儿晚上去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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