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春末夏初并不是适合怀旧惦记的季节,因为它是个斑斓的季节,欢快的季节。
清晨,窗外伸展女敕枝细叶的玉兰花树树梢,停驻着一只归来的候鸟,叽叽喳喳吵了半响,躺在床上的李秋被这清脆的声音吵醒了,眯着宿醉后的朦胧向窗外望去,太阳已经升了老高,赤着脚下床,一脚踏在被太阳烤了一上午的阳台,脚底传来温热的舒适感。
喝了醒酒汤,宿醉的头疼并不是很严重,被这初夏的暖风一吹,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好像做了一个好梦,但又不像好梦的梦……
院子里的花草都接踵次第盛放,或青碧,或红紫,一大摞一大摞,目不暇接,只是一个小院,便给予满眼的花红柳绿,与这明媚阳光参合在一起,更显得朝气张扬;玉兰花树下,那几株特意培植的鸢尾花依旧高傲地含着花骨朵,万花妖艳的竞争已经进入尾声,它却依旧还不屑,紧缩全身的美丽冷眼看着几近凋零的百花。
“你总是如此高傲冷艳。”每每看到这几株鸢尾花,他总是忍不住扬嘴一笑,接着就是沉思奠怀。
今天并没有任何通告,所以昨晚才会肆无忌惮,扭扭腰,压压身子,虽然没有晨跑,但也不能把晨练放掉。
今天的身子特别累,清晨的内火也比往日高涨许多,赤脚走出阳台,李秋除了想运动之外,还顺便让这清风压压火气。待身子运动开后,吼了几嗓子开音,把停驻在玉兰树上的小鸟吓跑后,李秋这才换掉睡衣,看了看时间,中午十一点多,穿上便服,走出房间。
楼下,李孝利正在做饭,似乎她已经猜想到李秋什么时候会醒,这午饭在李秋下楼时,正差不多做好,在李孝利的催促下,李秋急忙洗漱,坐在饭桌前等着美味。
李孝利今天好像特别开心,至少从李秋下楼开始,就没有见她脸上的笑容停过,夹了一块辣白菜,李秋不免疑惑,随口问道,“姐,今天你很开心啊?有什么事情那么开心?”
李孝利放下饭碗,扬了扬手中的筷子,指着李秋笑道,“开心还有什么理由?要真说理由,那就是忙了那么久,终于能安安静静和我们的子秋在家舒舒服服地吃顿饭,你说这值不值得姐开心吗?”
“诶!”李秋撇嘴不屑,脸上却露着幸福的笑容,顿了一会又失望地说道,“姐,下星期我要去釜山拍戏,估计要待上两个月,生日那天不能回来陪你了。”
“说什么呢?你的生日为什么要回来陪我?这我应该要说抱歉才对,那几天我抽不出时间去釜山陪你,是我的错。”
“不是,我不是说我的生日,而是说你的生日,五月十号,那时候我可能还在釜山……”李秋第一惦记的绝对不是自己的生日,而且自己的生日却不是真正的生日,而是他和李孝利初遇的那一天,虽然也十分重要,但相对于李孝利的生日来说,就轻上许多。
李孝利愣了楞,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没关系,你把姐放在心里就好了,礼物我也不奢求了,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了。”
“当然,在我我心里,没有谁比姐更重要的了。”
“其实你不必担心,在石哥已经和你的经纪人洽谈好了,《家族诞生》录制档期放在这个月末,到时候你拍摄电影时腾出两天去录制节目的同时偷偷帮姐提前过就好了。”李孝利并不在意什么时候过生日,而是在意和谁单独过生日,提前或者推后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哦,到时候我也不知道剧组会不会批假,不过有电视台协调,我想应该会简单一些。”李秋点点头,他也不是没想过请假回首尔,只是在剧组里,想私下请假却是千难万难,因为没有一个演员确定下一场戏是不是就需要自己,即使导演比较好说话,但也无法为了等你一个人把整个剧组规定的拍摄行程耽搁下来,况且李秋还是三号男主角,戏份当然是杠杠多。
刚想拾起饭碗继续吃,李孝利脑中闪过一丝疑虑,开口询问道,“刚才你说我是你心中最重要的?”
“当然啦,姐你什么都可以怀疑我,就是这个不能怀疑!”李秋拿着筷子的手拍拍胸脯,十分坚决的回道。
“我看不是,昨晚你可是为了别人专门写了一首歌,我听了心里哇凉哇凉的啊。”
“我写了一首歌?昨晚?”李秋努力回忆,却发现自己只记得昨晚喝了很多,回到家洗完澡喝了李孝利煮了醒酒汤,然后,就是天亮了。
“昨晚的事情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李孝利脸上有一丝诧异,同时还有一点担忧。
李秋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回应道,“记不起来。”
“曲稿还在书房呢,钢琴上面,还蛮好听的。”李孝利假装很伤心地样子,默默低头咬下一粒米饭,“你就从来没想过为我写一首歌,太不公平了……”
“我写!”李秋不怀疑李孝利的话,见她伤心成这样,立即满口答应了下来。
“嘿嘿,姐不是妒忌,而是怕你真娶了媳妇忘了姐。”李孝利目的达到,刚刚还阴郁的表情立即明朗开来,看得对面的李秋一愣一愣的。
午饭过后,李秋立即钻入书房的钢琴前,真发现一张写着满满音符的曲稿在琴架上,甚至是歌词都已经填上了,重新弹了一遍,创作那瞬间的记忆,才汹涌而来。
“原来我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写下的啊,可是,我不想唱……”李秋把曲谱扔到一旁,开始构想一首写给李孝利的歌曲。
……
“大嫂,我想问问你,上次你说的那种药,如果吃了……有什么后遗症?”一回到房间,李孝利还是方心不下,打了个电话给大哥李勋的妻子。
“你怎么问这个?孝利,难道你真有男朋友了?过年的时候听哥说你有中意的对象了我还不相信,原来你竟然连我也隐瞒着。”
“现在不是中意不中意,有没有的问题,而是那药……”
“放心吧,从根本上说那是保健品,只是见效快了点。”
“那会不会出现记不得吃药后的所有事情?”
“怎么可能?什么后遗症都没有的,做不做都会让男人旺盛一点而已,孝利啊,上次那瓶不见的药是你拿走的吧?”
“呃……不聊了,我还有事情。”
挂了电话,李孝利总算放下心来,从抽屉里捡出药瓶子,想了一会,扔到了垃圾桶里。
寻了一张毯子,走下楼,钻入书房内,也不管正在弹琴的李秋,把毯子铺在落地窗前,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去。头正好背对着钢琴,时断时续的琴声和窗外的鸟语花香,偷懒钻进落地窗的阳光,娴静地让人忍不住眯着眼享受一番。
李秋起初还注意一下随意躺在地板上的李孝利,没一会就又把注意力全都放在钢琴上,一串串和弦奏起,却无法链接成一条平直的线。
“作曲是不能硬来的,感觉来了,曲子自然就来了,感觉没有,你再怎么努力也写不出好曲子。”李孝利右手手臂搭在额头上遮一下调皮的阳光,听见李秋的钢琴声越来越烦躁,于是开口劝慰道。
“哦。”李秋停下手指,琴架上散落的废曲稿已经有十多张,有写了开头,有写了一半,但全都是废弃的。
“弹一首应景的曲子来听听,我想午睡一会。”
“好的。”李秋想了想,手指覆在琴键上,偶然想到之前和智妍一起看《不能说的秘密》里的主旋律《》,于是便弹了起来。
“不错,不过睡不着,再弹一首,就昨晚你写的那首吧。”李孝利语气有点哝哝,似半梦半醒,迷迷糊糊。
李秋也不敢拒绝,翻了一会曲稿,刚刚被他扔到一般的稿纸,被压在了最下面。
“我怎么会写出这样的歌词来……”李秋心底凄凄然,看着自己亲手刻下的文字,照在钢琴上的阳光都黯淡了。
希望你痛苦……
希望你能看着幸福的我痛苦……
……
李孝利被李秋猛地一揽入怀而吓了一跳,没一会就醒悟过来了,站在床底的双腿微微颤抖,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移上了床畔。
还未等李孝利想好怎么继续,李秋已经开始了接下来的动作,他的吻,她不陌生,只是以前总是她借着各种借口主动索要,现在,却由着他强横地汲取。
只一瞬间,她就迷失了,想疯了的场景,终于在这一刻完美释放,毫不犹豫地,压抑了多年的感情的堤坝瞬间崩溃,滔滔洪水般的柔情一涌而上,瞬间反客为主。
衣衫上几颗扣子只是短暂的阻隔罢了,常年为李秋整理着重的李孝利,很明白怎么去解开这些阻挠,一滑手间,李秋的胸膛便出来。
或许是热情燃烧了,又或者是燃烧了热情,总之,迷迷糊糊的李秋感觉到了熊熊烈火,却不甘心被烈火控制,赤红的双眼一睁,模糊地模索着怀里的炽热,汇聚身体内被酒精榨干后最后的一丝力气猛地一起身,带着趴在身上的躯体坐了起来。
手顺着光滑的丝质睡衣一溜到底,从下而上掀了开来,成熟饱满的上身,只余下最后的小小屏障。手轻轻一捏,伟岸的最后屏障也随之掉落,李秋毫不犹豫地含住那一抹嫣红,皓齿轻轻咬了一下,又用舌头挑逗一番。
李孝利跨腿坐在李秋的大腿上,小腿微微弯曲,紧紧勾住臀部,她从未经历过如此炽热的挑逗,被李秋剥光上身俯在胸前那一刻,她只觉得全身都要酥了一般,双手只能无力地紧紧拥住李秋的后脑勺,让他吮个够……
“哈……嗯……嘤……”
抵着一片火烧,胸口传来无法抵御的酥麻,只是这短暂的片刻,李孝利就觉得要飞上云端一般,头微微扬起,潮红的脸颊涌出一股满足感。
李秋精神有些模糊,眼神朦胧,只觉得今晚李智贤的身躯似乎过于饱满成熟,或许是他对她的身体认知还不够,正想更进一步,恍惚间,脑海深处浮出一个高傲的身姿。
“拥有你,我会很幸福是吗?”他忘不掉的,就像屋后的院子里,始终种着鸢尾花一样。
李孝利一愣,云游在巫山云雨中的思绪也飘飞而回,仔细打量一番此情此景,听着李秋咕哝的一句话,想起今晚听到的那首歌,脸色顿时煞白,“我拥有你会很幸福,可是当你醒过来发现你拥有的是另一个我时,你会不会也感到幸福呢?”李孝利无法确定,但她可以确定的是,李秋绝对会后悔的,因为她在他心底,现在还是一个一直依靠着的姐姐。
李秋凑过脸吻住怀中的佳人,刚想扳倒躺下继续,却感到一股挣扎,全身力气早已经被酒精榨干的他,很无奈地被推到在床,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为非作歹。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想明天你醒过来受伤,也不想你明天醒过来后悔,所以,对不起,今晚请忍耐……”李孝利坐在李秋胯上,抚模着敞开的胸口,她很留恋,身躯里的也还炽热,但她却很坚决地为李秋扣上睡衣的扣子。
起身下床,捡起被抛在一旁的内衣和睡衣穿上,回头望了一眼床上的李秋,幽幽落下一滴泪水,迈着艰难的步子走出房间。
“我的爱很自私,很贪婪,我要的爱情是一个完整的,并不止是你的这副躯体,还有藏在这副躯体里的那颗心。”
……
李孝利掩着面,让出毯子上的一个位置说道,“子秋,别弹了,姐睡着不舒服,过来陪我午睡一会。”
“哦。”李秋应了一声,弹着的曲子也停止下来,走到李孝利身旁,和衣躺在一侧,微微抬起李孝利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见李孝利闭着眼舒服地侧卧在旁,李秋也静静眯合眼帘,享受一番午后小憩的悠闲。
忽然,李秋脑海里闪过一些碎片,猛然睁开双眼,惊恐地望着怀里躺着的李孝利,熟悉的味道,卧席而躺的暧昧,唤起了昨晚记不清的绮丽画面……
趴在肩膀上,李孝利能清晰感觉到李秋的心跳不正常地变得急速起来,深怕他会询问起昨晚的事情,立即开口制止道,“别怕,睡吧,姐,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