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如此空闲的一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与小怜促膝长谈了几乎一整个晚上居然都不觉得困,昨晚很晚回来的她因为看到我房内的灯已熄灭便没有来告诉我。
却在傍晚听到我的梦惊声于是便跑了过来,老实说对于她的陪伴真的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不仅仅是因为那个梦。
双腿曲起,随意地找了一块空地也不管地上是否干净便坐了下来,自从连着好几天做着相同的梦总感觉整个人都有点恍恍惚惚,甚至还有些许的若得若失。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于是便趁着闲空自己独自出来散散心。
其实,积压在心底的不光是这件事,更重要的还是那次的谈话,我翻来覆去的想了又想,怎么也不明白那个鬼潚为何会说那番话?目的难道只是想诬陷司寇邪?而蕲皇到底心里又是怎么想的?他总不可能真的相信那个鬼潚的话而怀疑司寇邪吧?
种种的疑问,如一个个死结,解不开理还乱。
但是,照着那日后的情势来看,至少蕲皇还没有因为怀疑而采取任何举动,这样到底算不算是好事?
“呼~~~”越想脑袋越乱,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晴空,如此美丽的景色却映入不了我的眼底。
这里是一块空地,一望无际的草原其实已经显得有些荒凉,唯有一些顽强地还在拼命与环境作抗争的小草仍然继续生存下去之外,其他的地方早已是只剩下残枝和沙土。
绿色和尘土真是鲜明而有讽刺的对比。
看着看着,眼睛竟有点酸痛。于是,轻轻地闭上眼睛……
周围很安静,就连风声似乎也突然停滞了脚步,我喜欢这种感觉,同时也享受这一个人的自得其乐。
她给自己的感觉,有时候像月亮散发出的淡冷月光一样,明明就在眼前却感觉离自己很远,司寇邪一出了营地就看见她独自一人朝后山的空地走去。
在她身后唤了两声,恐怕她都没有听见,于是便随着一起来到了这里。
看到她似乎一个人自乐的很,原本不想打扰地悄悄离去,但是,脚步却仿佛不受控制般地朝那个躺在地上的白影渐渐靠近。
脚步很轻很缓,不是怕她的发现而是不忍吵醒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的风声又开始继续飘过,似乎还夹带着一股熟悉的味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一个惊醒!
等睁开双眼的同时更是不可置信的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人。
“醒了?”熟悉的魅惑低沉声线从耳际传来。
我有些不自然地马上双手撑地起身,到底他来了多久?自己真是糗到家了。
“什么时候来的?”望着一脸戏谑的他,竟有点脸红。
“刚刚”司寇邪轻轻地回道,顺势帮我取下沾着发丝上的枯草。
“骗人!”我不相信地看着他,却不生气。
“怎么一个人在这?”又是这淡淡地语气,没有质问没有追问,更多的是那不经意流露出的关切。
“也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罢了”我回笑到,便朝他的身边靠了靠,我喜欢他身上那股轻淡的味道,不属于世间任何一样只属于他的味道。
“想家了?”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谈起这个话题。
心里不禁一怔!
似乎他感到我心里的挣扎,一个伸手把我紧紧地圈在怀里,很温暖!
“我没有家”在他的怀里我竟然可以如此轻松地说出这四个字。
躺在他的怀中,我不断的把玩着他圈住我的双手,他的手指很长也很有力,因为长期征战持武器的关系还有一些茧,却丝毫不影响这双漂亮的手。
就在我以为他会继续询问下去时,身后靠着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圈住我的双手似有些收拢。
“你呢?好像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家里的事?”我首先打破这沉静,虽然我是如此喜欢这感觉。
明显感到他的手臂不知觉地一紧,就在我想开口之时。
“我有个妹妹!”……
我惊讶地回过头,却被他又扳了回去。
我想他是不想让我看到此刻眼底的悲伤吧……
“记得那时我才9岁,父亲因为要去参战不得不迁往罹州,妹妹和母亲因为舍不得长年分居两地,于是便打算离开蕲国舒适的府邸来罹州与我们相会,但是……”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似在隐忍着什么。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自己的家事,而且又是如此的……
于是,不禁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试图安慰他,如果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自己。
可几乎同时,他一个反手,却把我的手握住在手心,然后停顿了片刻后又继续说道:
“但是,却在与我们相会的路上……经过渲河的时候遇上一场连日的暴风雨,河水不断的上涨、天上不但下着骤雨还刮着飓风、周围的村庄都被淹没在水中,甚至连周边的山路都绝大部分的整个塌方,而妹妹和母亲还有十几个随从都……下落不明”他一口气说完,随后便没了声音。
唯有那有些起伏的胸膛似暗示着他此刻极力压制的心情。
我沉默了,眼底竟不知不觉地有些湿润,松开他紧握着的双手,回过身!
双手圈住他的腰际,把脸贴近他难以平复的胸前。
有时候,人在最悲伤的时候,任何言语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唯有紧紧相拥才能更好的表达你所想要传达的任何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