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回蕲国的路途是这么的漫长和艰难,似乎走的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也许是归心似箭,所以才会觉得如此吧。
即便心里明明知道司寇邪的能力根本无需我的担心,但是想着想着总觉得心里有什么被堵着,难以透气。
靠着依稀的记忆在往南方的路途中急驰,我还没笨到打算用自己的两条腿走着回去,离开客栈后便在市集上买了一匹马来代步。
只是跑了近一天的路程,恐怕它也早已到了极限,此刻只能拖着疲乏的四肢缓缓地朝前迈步,望之,不知觉地皱了下眉间,一边急着希望能尽早赶回去,一边又对它的超负荷感到内疚。
手里握着的是卖马贩子给我的缰鞭,很粗也很结实,类似一种蔴织物。握在手里都觉得很刺人,更不要说把这东西挥在它的皮肉之上。
低头看着它那显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
似步步烙在我的心底。
哎……无声的叹了口气后,便一个收紧手里的缰绳。
果然!它似感应到什么,立马停了下来,我一个侧身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随即便一人一马在这荒凉之地散起步来。
夜幕渐渐逼近,竟然意外的感到有些清凉。
我没想过自己会迷路,又或者说只要不这么想也就不会迷路,毫不迟疑地朝我认为正确的方向奔驰。
现在,视线飘落在这一望无际的荒郊之地,总感觉整个人都变的有些虚空。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觉得整个身体有种说不出的疲劳和怠倦,就像这略微有些沉沉的天空那么阴郁,根本打不起一丝精神。
我知道如果再不好好休息休息,这么下去想撑回去根本不可能。
但是,不知觉地抬了一下首!
依旧是一望无际的荒原,想来想找个地方歇息是不可能的。
“哎……”无声的在心底叹了口气后,便继续赶路。
夜,终于落下……
只是没了月亮的点缀总感觉有些不一样。
所幸夜空中还有零星的星辰指路,所以还不至于影响走路。
走了好一会,不禁又抬了下首。
天空依旧不见月亮的踪影,我不知道为何总在意这些可有可无的琐事上,但同时,脑海中的某个角落却有股不详的预感不断涌现。
我仰望夜空,天空深邃的令人很不舒服,象是随时都会把整个人给吸了进去般。
昨夜在野外的露宿让人实在无法得到全身心的休息,心想如果再这么来几次野外露营的话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多久?
就这样,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打发时间,不知道禅煜现在怎么样?
有没有因为我的一意孤行而有些生气?
说来也奇怪,竟然这时才想到他的感受,用力地甩了甩头,想挥去这些杂念,随即,不禁收紧了手中的缰绳,一边望着前方未知的道路,一边祈祷能尽快赶回去。
夜有些深,路却一直延伸下去……
昨夜,仅找了个平地依着马凑合了一夜,天还未亮,人便很自然的醒了过来,只是这头依旧痛的很。
似昨夜根本未睡般让人难受。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透支般困乏,此刻胃里还抑制不住的一阵反胃。
今日,又是一个晴日。
显然与此刻某人的心境形成讽刺的对比,这一路上的石沙地和高耸的灌木真是让人看了生厌,不知何时才能走出这片荒原。
就这样,歇歇停停地,倒不是不想尽快赶路,只是人总有极限的时候,现今唯有合理的储存体力才是明举不是吗。
不久,又迎来了日落……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今日的天空竟火红地似燃烧着般,带着一种大自然的绝美和触动心底的一种震撼。
连整片天空都刹时被染成红色般。
很难想象这是太阳即将落下的景象。
凝望许久,竟不禁觉得有些害怕,突然,我忍不住别过头,不愿让这景色落入此刻有些寂凉的眼底。
就在我想掉转马头之际,募然,迎面袭来一股强烈的沙风,更糟的是风中还略夹杂着一丝细沙,闪入眼中让人生疼。
我忍不住抬手欲揉去眼中的杂质。
可几乎同时,感到背后似有人马声……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有一群人马声!这嘈杂的马蹄声落地的声音在这格外寂静的郊原上显得异常刺耳和宏亮。
我还未去除眼中的沙粒便本能的单眼微睁朝声音来源望去……
是一对商人,只见他们近二十来名个个身穿简单的粗布,头额上缠着青色的布头巾。似急着赶路般正马不停蹄地朝南方疾驰。
仔细一瞧,发现每匹马的马鞍上都装着厚重的木箱,想必里面都是装的贸易的货物吧。
心里这么一想,倒也并未在意。
可就当最后一匹马与我插身而过之际,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沉闷的巨响。
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几乎同时便听到一个凄烈的马嘶叫的声音,让闻着不禁心里一颤。
惊愕地转身!
只见,刚刚还在奔驰中的那匹精瘦的长着褐色鬃毛的马匹已然侧身倒在地上,四肢不断地抽搐着,全身也剧烈的颤抖着,口中隐约还吐着白色唾液,情似非常的痛苦。
但令人惊奇的是与马同时摔落在地的那名商人竟毫发未损,只是狼狈的跌坐在地,喘着气,表情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瞳眸盯着已经快不行的马匹。
原本装载在马匹上的木箱也一并散落在四周,只是这木箱也结实的很,里面的东西倒未落出。
被风撩拨的沙石仿佛有生命般地旋绕在我们之间……
只见其他已经奔远的人马似乎也听到了这犀利的声响,个个停驻了脚步,随即便又返了回来。
“怎么回事?”一个好像是领队的中年男子,坐于马上微微皱着眉,朝地上满脸雀斑,个子矮矮的,一看便知是个老实人的男子粗声喝道。
“这…这…”摔在地上的男子仿佛还未缓过神,有些语无伦次。
“队长!看样子!这马是不行了!”随后跟来的另一个男子满脸愁容的看着一脸怒气的中年男子。
被唤作队长的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马匹,猛然间似意识到我的存在,仅似不经意地朝我这瞥了一眼后,便转向他旁边的男子低声似说了什么。
不一会,只见他旁边的男子先是表情一愣,随即表情又缓和了起来,不住的点头,许久,两人似谈话结束,却意外地不约而同地朝我这看来。
为首的队长,此刻望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女子,这地方根本毫无人际,没想到竟也会有人,而且还是一个只身的年轻的女子,柔软而有光泽的青丝被风吹乱,显然因奔驰而凌乱,遮挡在她的额前,发上唯一的装饰物仅有一支再简单不过的木簪子,似只是为了盘住发丝不为装饰,眼前女子虽一身布衣,却难掩清丽冷漠地模样,一双澄澈的眸子更是让人无法不在意。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他,那男人坐在那匹高大得有些吓人的黑马背上,不明白他为何这般神情怪异地看着我。
突然,他一个掉转马头朝我踱步而来,敛起原本眉间不悦的神色,特意放低声音:
“虽然冒昧,但不知这位姑娘是否愿意把马匹借于我们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