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为马蹄声越来越近时,突然那阵响声顿时减少了许多,甚至又恢复到之前。
而这只紧捂着我口的手也慢慢落了下来。
待终于接触到空气时不禁大口喘气,这家伙差点就把我闷死了。
厌恶地用袖口拭了拭嘴,抬头想怒斥之际。
却见他拧眉望着远处,一双眼睛看不清任何倒影,却又隐隐透着一股萧寒。
他似在若有所思,见他渐渐皱起的双眉,不禁忍不住:
“可是路过的?”我竟傻傻地月兑口而出,只因此刻心里所想。
毕竟此处极为荒凉,想来也不会有人刻意来此。
除了…
未搭理我的疑问,鬼潚依旧朝着灌木远方…
他面无表情地继续望着远处,双眉微沉让人看不清虚实。
就在我刚想开口询问之际,只见他突然眼神一冷!一个转身,抓起我的胳膊,力道大的出奇。
“干嘛?!”我紧凑着双眉怒视着他。
“来了”他答非所问道,抓着我胳膊的手不觉又紧了紧。
忍着胳膊上不时传来的隐痛,我抬起眉不禁有些诧异。
“来了?谁?!”我重复道,话音未落,便听到一排脚步声从背后响起。
刚想寻着他注视地方向望去时,却被他一个用力,按住我的头,然后,又一个狠力把我紧紧面朝里,抵在他那坚如磐石的胸膛前。
我被撞得一阵头疼,心中暗骂
方才未把我捂死现又想闷死我吗?!果然无愧变态两字……
鬼潚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不悦地一闪,看着此刻继续‘抗争’的某人低声喝道:
“别动!”
我被他这突来的抽风弄得实在恼火,刚想反驳之际……
压抑闷燥的空气中隐约可以听见一阵轱辘轱辘地车辕声,条件反射地想一个抬头却又被他粗鲁地压制了回去。
更令人愤然的是,他居然又腾出一只手牵制在我的腰上。
把我死死地镇压住,无法动弹!
鬼潚见怀中之人暂时‘老实’了许多,不禁慢慢抬起一双狭长的凤眼,朝阴霾的空气中望去……
只见一辆简易却不失贵气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不多时,一双手工缝制的锦鞋缓缓伸出了车门,而后便露出一张极为俊美柔和的脸庞,一丝不苟的发髻高高束起,那双隐着复杂的眼睛微微眯着,望着毕方。
“蕲皇”一旁的侍卫出声。
翛冉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朝他摆了摆,便见那侍卫似领了命,恭敬地一鞠,带着十余人退到一旁。
“蕲皇!您一人怕是……”一直默不作声隐于一旁的蓝衣男子忍不住开口。
翛冉好看的一双眼睛闻言一闪,似考虑了片刻后,屏退了原本意欲跟后的侍卫,只许蓝衣男子一人跟在自己身旁。
而其余十余名铁侍依旧面无表情地立于一旁候命。
他视力极好,就在马车靠停之前便已看到了他,以及那个被他护在怀中的人。
相较第一眼的惊讶,此刻更多的是疑惑和好奇。
空气中幽然升起一股令人窒息的冰霸。
“滴答……”忽然,不知从哪落下的几滴雨水生生滴在我的肩上。
雨滴的声音是极轻地,但此时此刻我却能清晰地听见。
即便无法抬头,我也感觉到周身染起的一股萧杀之气。
许是离的还远,我并未听见那侍卫称呼来人的称号,只觉得气氛有些阴森。
翛冉手持一把乌金镶边的油纸伞,只静静地立于车外,一双柔美温润的眼睛直直地射向不远处。
鬼潚眉头微皱,沉如乌云的眸中闪过一丝冷色……
翛冉只伫立了半刻便优雅地踱步上前,走至二人的面前:
“朕是来惦念我国前将军,不知卺王又是为何出现在此地?”翛冉一脸温润,嘴角噙着一丝淡笑,可眼底却阴沉地望着此刻‘相拥’的二人。
男子容貌自然一目了然,但那个一直被他护在怀中的分明是个女子,却又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是觉得这背影有些熟悉。
在这里不期而遇,怕是这两人都不愿的,也是想不到的。
‘竟然是他!’
虽然已经意识到来人定不简单,但当亲耳听见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时,整个人仿佛被人点了穴般僵硬在原地,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流窜而上。
许是感觉到了我的异样。
鬼潚搂着我的手又紧了紧,我只感觉被他弄得呼吸不畅,浑身不适,却又碍于身后那突然出现的人不能发作。
“蕲皇真是一个重情之人,司寇将军去了十多年才想到来此处惦念”鬼潚嘴角一扯,叫嚣地扬起一抹讥讽。
“那卺王呢?又为何来此?难不成与朕一般是来怀旧的?”翛冉不顾他的冷嘲热讽,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刻意加重‘怀旧’两字。
他离我不过几步之遥,我已然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怒意。
浑身一颤,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鬼潚突然低垂了下眉,沉寂了几秒后又若无其事地抬首直视面前之人:
“孤不过是在出征之前,想来看看这位曾为蕲国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却最后……郁郁而终的…一代名将罢了”他回的极其轻描淡写,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感情。
也丝毫不在意立于不远处的十几名铁骑,要知道,此刻他只孤身一人而已。
‘出征?!’被他一直捂在胸膛前的我突然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心中一震!
难道他们,蕲卺两国正欲开战?!
不待我细想,那熟悉且轻柔的声音又从身后徐徐响起:
“那卺王真是有心了”翛冉一双柔美的眼睛不禁慢慢聚拢,又无意地瞥了眼那始终背对着自己的女子,不知为何,自己竟会有些在意这么一个人。
鬼潚双眸一眯,许是注意到对方的视线,随即原本就压着我后脑的手又重了重。
翛冉余光一撇,自然把他那细微的动作收入眼底,然后淡淡地开口道:
“卺王怀中之人,不知何故……一直不愿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