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鹤堂提着的心又因潘相这句话放了下来,他以为潘相是轩辕倾城与安晚婉请来对付他的,可潘相此刻又说安晚婉还不知道自己与相府的关系。
言外之意是潘相这趟请他过来,和安晚婉与轩辕倾城并无关系?
轩辕鹤堂还在质疑,只见相爷对轩辕鹤堂的态度好了几分,还指着椅子道:“坐。”
这是潘相对他的告诫,告诉他不要拿自己的命来玩。
潘相站在檀木大桌前,听着轩辕鹤堂的话,只是笑。
至于西南王那边……他则要背信弃义了。
相爷赐座,轩辕鹤堂不敢不坐,只能上前坐下再静观其变。
潘相手握三朝重权,当今天下谁不忌惮万分?他怎敢藐视潘相的威严。
潘相步步为营,见他还是这副死不认罪的样子,不由得心内感叹不愧是只老狐狸。
等到轩辕鹤堂说完,潘相忽然就收了笑脸,拿起檀木桌上的镇纸石,重重往木桌上一砸:“在本相面前还不说实话?!”
他朝潘相磕了个头:“草民这番回去,定当好好休整轩辕府。”
潘相变脸的速度尤其快,镇纸石砸出的响声在整个议事堂内回荡:“本相如今好言好语与你说话,都是看在你是晚婉二叔的份上,否则直接将你与西南王狼狈为奸密谋造反的证据上呈圣上,直接交由刑部受审,到时你连说话的份都没有!”
七日……这一刻轩辕鹤堂忽然感谢起安晚婉来,若不是托安晚婉之福,他绝不可能得到这一个消息,潘相的这番教训,倒让他逃过了这一劫。
只要死不认账,万事总可以想出个对策。
潘相冷了声:“哼,只希望西南王谋反之事,真的与你们没有关系才好。”
轩辕鹤堂听罢,神色复杂的朝潘相再叩了几个头:“草民回去后定立即察明情况。”
虽说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可他轩辕鹤堂绝不是甘愿坐以待毙之人。
“本相亏欠了晚婉多年,若不是想保她的‘小家’,早已把轩辕府给封了。如今叛贼横行,反贼当道,民不成民,臣不成臣,国不成国,君不成君,你还真当本相没有手腕整治你?”
轩辕鹤堂眼中掠过几抹狠绝,他绝不可能栽在这件事上。
潘相声一低,镇纸石一拍:“轩辕府手下的产业确实与西南王有交易在手,本相有证据,绝不可能冤枉了你轩辕府。”
似乎是要给他敲上一记警钟,又像是要给他一条活路。
轩辕鹤堂见潘相下了逐客令,他也拿捏了分寸,直接朝潘相行礼道:“谢相爷!那草民先行告退。”
潘相之意他已完全明白,如今他是顾着安晚婉才肯出面保轩辕府,顺便保他轩辕鹤堂一命。
潘相撩了声:“当真不知?!”z
面对潘相的诘问,就在他想着要如何将潘相的话接下去的时候,潘相又开口道:“莫不是本相错怪你了?”
潘相恩威并施,一下子说与他有姻亲关系,一下子又提及轩辕府与西南王的关系,还直接将西南王策谋之事点了出来,寓意何在。
潘相冷着一张脸:“是该好好休整。”
潘相看着忽然跪在地上的轩辕鹤堂,苍老的眼中掠过了暗光。
轩辕鹤堂听罢,心里的死意里又生出了生意:“定是轩辕府手下有人违背草民的命令,私自而行。”
否则……他这一刻身处的不应当是宰相府,而是刑部。
轩辕鹤堂心一沉,立即道:“望相爷大人明察,草民冤枉,轩辕府冤枉。”
轩辕鹤堂一听,脑门上立刻冒出了细密的汗。
轩辕鹤堂知事情败露,心里沉重万分,他敛了眉,继续辩驳道:“只是……草民真与西南王甚无瓜葛,潘相所言之事,草民全都不知。”
“草民是本分生意人,承祖训,经商勿论国事,不曾交过朝堂之人。”
轩辕鹤堂一听,西南王三个字如战鼓般擂动在他心里,不得已又站起身,跪到了地上:“相爷,草民不认识西南王!”
轩辕鹤堂听罢,这才知道潘相是来真的。
他跪在地上,埋着头,身颤几下,又恢复如常,脸上的表情并不是那么好。
轩辕鹤堂无法琢磨出潘相的确切意思,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轩辕鹤堂一听,知道潘相动摇,他往地上叩的头又重了一些,心里却是有了计较:“谢相爷明察!”
潘相话音中带着几分威严却又没了方才的那般严厉:“本相本想过些天再认下晚婉,却意外看到了一份东西,西南王似乎与轩辕二老爷你有些渊源?”
轩辕鹤堂快速在脑中盘算,依潘相这几番话的意思,是想私底下解决,将军火买卖之事压下来。
轩辕鹤堂听罢,整个人压低了头。
威严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那一双眼睛,沧桑中带着凌厉:“西南王近来在策谋,本相倒真的希望轩辕二老爷真的不认识才好。”zVXC。
轩辕鹤堂本就暗沉的眸子又沉了几分:“潘相所言甚重,草民万万不敢!”
“哪怕是姻亲关系,本相也大义灭亲。”
潘相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走,同时严厉的声音响起:“来人,送客。”
无论潘相到底是因什么而保轩辕府,对于他来说,只要能逃过一死,便是好事。意还真出。
就算有关系,他也会尽快处理得干干净净,处理得没有一丝马迹。
潘相看着轩辕鹤堂,提点完毕,他也不想多留轩辕鹤堂:“既然你说谋反之事与你们轩辕府没有关系,那便下去吧。”
轩辕鹤堂又再跪:“相爷,绝无关系!”
潘相见轩辕鹤堂一直不断叩头,达到了目的,他语气放轻缓:“起来吧,别叩头了,这事本相只能拖七日,七日后这事便会呈到朝堂之上,若是那时你们轩辕府仍与西南王之案有关联,本相也救不了你们轩辕府!”
议事堂外的苏管事接到命令,立即走进来,将轩辕鹤堂领了出去。
直到踏出宰相府的那一刻,轩辕鹤堂才终于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