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婉……”轩辕倾城想与安晚婉解释关于香味的事,却只见安晚婉按压着胸开始咳了起来。
“倾城,我没事……不用担心。”安晚婉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她不是戏子,不能很好的掩饰此刻的心情,眼里有悲恸与失落掠过,相信轩辕倾城一定会看见,只是有些事情她宁愿不提及。
“晚婉,这香味……”他不愿她误会,一定要与她说清楚。
轩辕倾城只觉得心痛的难以呼吸,他只能又更加用力抱着她,健步如飞的朝水莲苑赶去。
他害怕她会乱想,只能看着她:“晚婉,相信我,我只爱你。”
而她的身后,就是一大片高大的乔木花树。
不过……现在的她,就算摔进了乔木丛里头,也不会感觉到疼痛吧。到风要个。
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却还在,一直不断的往外冒着,昏迷中的她仿佛有些痛苦,陷入了一个深沉的梦魇中,那是一个恍然未知的世界。
不远处池塘中风荷摇动,已有几支开谢的荷花,映着颓败之色。
生怕安晚婉出了什么事,他便会永久的失去她。
只见安晚婉也对上了轩辕倾城的眸眼,只觉得里头敛着暗涌,还多了几分未能言明的明璨,她的心一沉。
安晚婉看着他,目光中带了些疏离,又带着急盼的贴切,如此矛盾着,叫人看不清晰。
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记着呢。
只有又是兰陵有孕之事,这么些事好一般折腾下来,长久间竟然没有留有一番空隙给她休养,又紧接着为他与轩辕鹤堂那些纷扰复杂之事烦忧,插手漕运古玩,看他收复钱庄,又因军火之事去求了潘相,她在他身边,脚步一直未曾停歇,他所许诺给她的那些岁月静好呢?恍然未觉,何时已经失了言……
轩辕倾城立即紧张的喊道:“晚婉!”
安晚婉眼角的泪早已被风干,就好像未曾出现过。
轩辕倾城只能探手又模上她的额头,只模到她脸上湿漉漉的汗,滚烫如火。
“倾城……”安晚婉蠕动了唇,不行了,她的脑子像要烧起来一般,额头滚烫,豆大的汗珠不断从脸上下来,只能收了视线,看着天上的繁星,等着倒下的那一瞬间。
轩辕倾城还未来得及把话说完,便被安晚婉打断了,只见安晚婉道:“倾城,不用解释,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那清晰无比的香味,就在他的胸膛,他的心窝处,这味道最为清晰。
太累了,她需要好好的睡一觉,等待着刹那的天晴。
轩辕倾城目光笃定,看向安晚婉。
安晚婉的脑子浑浑噩噩,想勉强推开,想逃离这种不断诘问她心灵的香味,却意识渐散……
他幽暗的眸子又是好一阵沉痛,替她盖好了锦被,将大手置于她滚烫的额头,温度灼伤了他的心。
“晚婉!”轩辕倾城心急如焚,想也未想便飞身冲了上去,眼中墨色涌动,散发出可怖的气息。
轩辕倾城不知道她究竟梦到了什么,竟然一直紧紧锁着眉头。
又一阵风吹来,他才发现她的披风下只着了一条薄薄的单衣。
轩辕倾城顿时心疼万分,凉风扼着他的喉咙,连呼吸都是刺痛,他没有前所未有的害怕过。
此刻,白舒终于也带着郎中赶到,是上次探查出安晚婉有孕的那一位回春堂老掌柜,老掌柜不是第一次来了,轻车熟路的踏进房中,寻了桌子立即就把药箱摊开,只见里头银针一摞摞整齐摆放着,长短不一。
她最后看了轩辕倾城这一眼,忽然带着笑,整个人恍惚的朝后倒去。
水莲苑中,所有人都在里头,虽然已是亥时夜深,但今日轩辕府的这般动静,闹得人心惶惶,任谁都不可能安心的早早歇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轩辕府内来过那么多御林军,胆子小些的全都寻个角落躲起来了,如今只剩下官兵撤退后的慌乱。
轩辕倾城顿时目光幽暗,暴戾得像是要人命般:“白舒!快请郎中!”
只要闻不到那股香气,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彩菊与若歌站在水莲苑门外,知道苑外官兵刚撤退后不久,外头必定是狼狈一片,想要出去寻安晚婉,却又不敢踏离水莲苑半步,只能站在水莲苑门口,面色苍白如纸。
这声音犹如三尺寒潭,冻得人血液冰冷。
听得轩辕倾城的暴戾声,这些管事又立刻退开来,为轩辕倾城让了一条道。
因为急切,有人不小心踏错了一步,差些冲撞到轩辕倾城,只见轩辕倾城浑身上下裹着修罗一般的戾气,只冷冷的说道:“退下。”
她们二人带着一帮小丫鬟站在门口等着安晚婉回来,却只看到不远处移动的两盏灯笼,速度极快甚至带着慌乱的朝这头赶来,后头是更加紊乱的步伐跟随声。
就如他说,“相信他”那般,她愿意压下所有复杂的念头,相信他,心无旁骛的相信他。zVXC。
今夜之事来得太突然,把她折腾得不轻,满脑子都是忧心,再加之前几日那些事情……她的心一直就不曾放下过,轩辕倾城忽然凝起了墨眸,她在他身边,究竟是吃了多少苦?!从一开始他待她不好,到后来又为小丫鬟的事烦心,秦香伶之事出了以后,又一直从里头走不出来,她似乎这么一直多愁善感着,心思如此细腻,细腻得让他心疼。
轩辕倾城抱着安晚婉冲进了水莲苑内,径直走到卧房,凉风被隔绝在外,一室的温暖,他这才把紧敛的眉头松开,将安晚婉抱到了床上。
“晚婉!”轩辕倾城抱着安晚婉,只见她晕了过去,眼角还余有一滴莫名的泪。
大夫人晕倒了,大堂外的所有人都慌乱了,本是站得偏远,此时一个个全都慌了般的围上前来伺候听令,轩辕倾城只觉得空气都凝在了一起,他的心抽疼得无法言喻,看着周围越来越密集,轩辕倾城拧了眉头,声音冰冷道:“都滚开。”
安晚婉躺落入轩辕倾城的怀抱中,迎面袭来的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浪,还有……
他的声音带了几丝沙哑,吓了众人一跳,众人这才发现安晚婉出了事,不远处的白舒也急忙踉跄的赶来,如今大夫人怀有身孕,最是需要小心周全,他看到安晚婉被轩辕倾城揽在怀中,毫无生气的样子,不由得一慌,跑下去请郎中。
轩辕倾城面色凝重的抱起了安晚婉就朝水莲苑赶,立即有人夺了灯笼为轩辕倾城开路,昏暗的灯光照着小道,轩辕倾城步伐如飞,心急如焚,安晚婉躺在轩辕倾城怀中,竟已失去了意识,就在他低头看她的一瞬间,只见安晚婉脸跌向他温热的怀中,那香气又清晰了,她有身孕,闻不得这些太过于花俏的味道,她扯动了秀眉,脸色苍白,轩辕倾城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小脸竟滑下了一道蜿蜒的清泪,与沁出的汗混在了一起。
若歌站着,只觉得夜深了,风更重,待轩辕倾城稍微走近后,她才看清了情况,自家小姐竟然这般毫无生气的被姑爷抱着,姑爷如天人一般的脸上竟是寒意。
她口口声声说着相信,轩辕倾城听在耳里,暖在心中,看她整个人虚弱与疲惫,站在风中,他不由得担忧更甚:“既然相信,那我便不说了。”
想晚婉这般,怎么愿意被俗世的规矩所束缚,她说要一个人,定是只要一个人,他亦也不是多情之人,认定了她,便只有她一个。
轩辕倾城只觉得安晚婉是放不下这香味之事,他沉了眸,想再解释,却只看到安晚婉对他扯出了一弘浅笑,眼皮阖了阖,身子也晃了晃。
身后跟随着轩辕倾城的人立即少了一半。
她只觉得脑袋浑浑噩噩,逐渐失去意识。
那夜他不动声色的挣月兑开他的手、今夜的陌生,乃至更久远之前,他深夜不寐走出卧房,许多许多的事她都可以忘却,只为小心翼翼维存这一份信任。
所以他根本不会去触碰其它女子,这季涟漪,他甚至从一开始就不想留。
轩辕倾城在安晚婉倒到一半的时候,终于上前来接住了她,那一瞬间,急得连身上还带有晚婉讨厌的香味也犹不自知:“晚婉,怎么了!”
轩辕倾城的眼中又出现了怒意,她又这般为别的事情而忧虑过度,乃至连自己都忽略了,看样子是起高烧了。
最后半抬起挣扎的手也慢慢垂了下去,安晚婉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安晚婉宁愿相信所有都是真的,这一瞬间,逆风吹过,把他身上的香气吹走,她恍惚间下意识的替自己做了个自欺欺人的决定。
他用湿布净了手,脚步未歇的上前去探查,只见轩辕倾城冷着脸挪开了位置,让郎中插入他与安晚婉之间,郎中什么话也不多说,掏出了安晚婉被中的手,开始把脉。
只见郎中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太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