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微微眯起,卫宁让眼前这大胆的女子惹的火大,蓦地站起身来,他几大步跨至安宁跟前,一把便狠狠的钳住了她的腕,“跟我过来!”
安宁低估了他的暴力,身子骤的被扯起,手上不由吃痛,惹的眉头一拧,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善意”提醒道,“王爷,这众目睽睽下,您和奴婢拉拉扯扯,别坏了名声!”
卫宁闻言,动作不禁微微一滞,手上却未放开,只浓眉一扬,盯着她瞧,眼神中满是不屑,“拉拉扯扯?你当这里是何处,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莫说是拉扯,便是我这会就要了你,又有谁敢说一个不字!”
他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气势十足,若按常理来说,当事小女子实应吓的怅然欲泣才对。
可卫宁强势,安宁又岂是好捏的饼子?!
嫣然一笑,安宁亦不避讳,掀睫去瞧他,清音中不带丝毫慌乱,“若是这样说来,王爷可真冤枉奴婢了,您所问的奴婢怎敢不知,这里是太子的别苑,您是大殷朝的四王爷,而我,只是个小小的丫鬟。”
说话的时候,安宁故意将“太子”二字咬的格外清楚。
语罢,她便只恭恭敬敬的等待卫宁的“判决”,不再多说一句。
而这边,卫宁紧盯安宁的眼神却是愈加凌厉、阴沉。
好!
好一个女子!
好一个这样绝色倾城、攻于心计的女子!
可这样的美,怎偏偏这样有让他毁灭的,在身后紧紧攥住另一个拳头,恨不得把骨节当作安宁狠狠捏碎。
虽是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卫宁又怎会不解安宁话中之意,她说她只是小小的丫鬟,无论生死,亦只是小角色一个,此时若因她一人打破他与太子间如今的平衡,是值也不值?
不值。
比之任何人,卫宁更明了这个答案,多年来他所营造的假象,伪装成粗枝大叶的外表,与太子井水不犯河水相处,怎能因安宁而露出破绽?!
这里是太子别苑,今日乃“踏花会”,他说的的确不错,他纵是在这要了她亦不会有人会说一个“不”字,顶多是为他增一条风流韵事罢了。
可他志在天下,乃是殷朝战功赫赫的将军王,卫宁便是再没轻没重,亦不会在此时此地干出这种事来。
她是一早算准了,吃定了他!
并非阴谋,这是赤luo果的阳谋,瞧着安宁,瞧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卫宁就恨不得掌间加力,将她的手腕捏碎。
只是,却偏偏捏不得!
深深隐匿起心中所想,嘴角微微扬起,卫宁笑了笑,掌间不觉渐松,正准备将安宁放开时,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另一只手自他掌底掠过,在隔开他与安宁的同时,一个身影将安宁护在身后,清朗的声音依旧不失儒雅,却是异常的坚定,“放开她。”
待看清眼前人,卫宁的嘴角僵了一僵,但只是稍纵即逝,深深的眸子看不出神色来,只有声音很是阴沉,“七弟。”
这厢安宁也是一万分的不解,瞧着杯具男颇为“英勇”的举动,有点不知所措。
为一个小丫鬟兄弟反目的桥段言情小说中虽是常有,但这样的类似场景发生在自己身上,安宁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至少现在她三人间的气氛就很是奇怪……
安宁正别扭着,耳边却又闻得杯具男清润声起,“我打扰处还望四哥见谅,只是,四哥若喜欢些什么女子,我明个差人挑几个品貌好的给四哥送去便是,何必坏了今儿这好日子呢!”
面色微变,先是安宁、再是自己这素有贤名的弟弟,接二连三的挑战下,饶是卫宁平素隐忍惯了,这会也不想就这样作罢,低低一笑,他却是将杯具男方才的话重复道:“品貌好的吗?除却她今日未像宴会中其它那些千金大小姐一般盛装打扮,便是未施粉黛,你在这众人中,可能找出谁的貌能胜于她?!”
安宁无奈,这俩人说起话来真是歪楼,这会的话题再怎么也不应该扯到她的长相上来吧?
再者,很不要脸的说,对于外貌方面,安宁早已经被墨宅中众妖孽夸啊夸啊夸习惯了……
至于卫宁的夸奖,她敬谢不敏!
但岂料安宁正想着,小手不觉间却已被杯具男握在掌心,较之卫宁,他的身形纵然单薄,却无半分退却,“那四哥的意思是,要定她了?”
卫宁将他的动作收在眼底,似笑非笑,“不行?”
话音落下,安宁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杯具男用力握了一握,并非因紧张导致或如何如何,相反的,他的掌间的力度,好似能给人安心的力量……
于是乎,鬼使神差的,安宁竟没有想去挣月兑,自她的角度抬眸望去,杯具男的肩膀还是很宽的,安宁微微一走神,兴许……挺靠得住?!
并且,接下来一秒钟,杯具男以实际行动证明安宁的猜想是一个正确命题,他说,“不行。”
闻言,卫宁眸光先是一沉,随即渐渐舒缓开来,有些出人意料的只是笑着拍了拍杯具男的肩膀,便不发一言的走开。
安宁不知道这一瞬间杯具男心中作何想法,只是看着卫宁渐远的背影,这一步一步走的她阴森森的……
心中只不断的冒出一个声音——这是月复黑暴君啊!这是嗜血魔王啊!这是……啊啊啊!
杯具男转头间,安宁正在琢磨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儿,表情……可想而知,看在眼中,实在有些小可爱,轻笑出声,杯具男不禁捏了捏安宁犹在他掌间的爪子,假惺惺故作民主的询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其实,若说方才对杯具男没有感激是不可能的,虽然选择比较赌徒的方法去亲自试试卫宁这个人,但安宁心中却亦难免害怕,即便她明知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尽管她表面上表现的那样淡定、冷静,却——
仍是害怕。
这样说来,杯具男实在是雪中那块炭。
可感恩有之,并不一定说安宁要戴德,很多时候,安宁实在不具有“不拘小节”这种优质品格,因此在看着杯具男这张俊脸的时候,她还是想起来他之前种种“非礼”之举,BT之处!
于是乎,很顺理成章的,安宁在杯具男惊异、错愕……种种复杂情绪眼光的掺杂下,大大方方的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便走,只留给他两个字——“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