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一通央告,杨小懒这才丢开手,不过还是警告两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就一定送去见官。”把这话丢下来以后,小懒捕快看着从这里到来弟家的后院这一点儿路,觉得自己又不想动一步了。
看一看天色,木宝怎么还不来,要是木宝来了,自己就不用走了。王媒婆和吓的魂不附体的儿子田小二看着这捕快话是说完了,人却站着这就如都是懒筋一样,浑身上下懒洋洋候在这里等了一会儿,这才慢腾腾走开。
杨小懒没有等到人来接自己,只能自己再走回来。这一点儿距离走的相当的慢而又慢,跟刚才一阵风一样就赶到拿住田小二的手,简直就是两个人。
握着嘴的来弟站在后院子里看着杨小懒走过来,只是笑着退回来。有弟不解地问出来:“姐,你在笑啥哩?”
来弟只是摆手:“没什么,”这捕快实在是太逗了。院子里青菜又出来一茬,丝瓜架子上挂着小黄花,早落的黄花下面有小小累累的丝瓜垂下来,有弟天天都来浇水。就是种下去的向日葵也是长的有半人高。
“过年有瓜子吃了,”来弟这样说。院子里最碍眼的就是那些树根,来弟装作是看不到,让她劈成柴禾她也舍不得,就放在那里每每看的时候,就告诫自己,付出有时候没有回报,原因只是方向不对。
一院子小黄花,下面只差鸡和鸭,来弟劈完了柴禾,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就坐在门槛上和有弟在说话:“有弟,抱几只鸡仔和鸭仔,你看行不行?”
“再加一只猪仔,”有弟欢天喜地的说过,就苦着一张小脸儿:“咱的钱够不够,”有弟倒还没有打听过一只猪仔多少钱,没有钱抱就没有打听过。
来弟蹲在地上盘算着,再看着院子里黄灿灿麦子,对有弟嘻嘻笑:“家里存的钱应该是够的,不过要算着用才行。这屋子我还想着修一修,看来要往后推才行。”来弟还是发愁,冬天的口粮是足够了,冬天的衣服没有地儿找。
坐在门槛上的来弟轻轻地叹一口气,换来有弟一句话:“今年收成这么好,姐你还叹气。”对着有弟小脸上的埋怨,象是觉得不知足,来弟只是笑嘻嘻,人哪有知足的时候,再说现在不算是吃好穿好。
坐了一会儿前院后院去看着撵吃麦子的小鸟儿,杨小懒捕快又不见了,石头上空无一人。此人来无踪去无影,只留下屋里十几个鸡蛋在那里。
晚上等到梁五回来,来弟就和梁五商议猪仔和鸡仔的事情,来弟是不同意养猪,事实上养鸡也有些脏:“鸭子干不干净?”来弟这样问出来一句话。
梁五听的只是笑,不过来弟有弟把家里的事情和自己商议,梁五还是高兴的:“你爱干净是不是?后院子圈出来一块地方,把鸡养在那里就行,旁边搭一个鸡笼子晚上在里面睡,这就干净了。”
有弟也听出来了,也开口来承担一些:“给有弟抱一只猪仔,出猪圈的活儿有弟来出。”出猪圈算是一个脏活儿了,不过出猪圈可以壮地,梁五听着哈哈笑:“还是我来吧,这肥往地里去,也是力气活儿。”
说到这里梁五不怀好意地问问来弟:“这也觉得脏,那也觉得脏,你这麦子长这么好,谁上的肥?”
“请人上的,花了钱呢。”有弟一口气就把这事情揭出来,梁五脸上只是坏坏的笑,象是在笑来弟做农活不行;有弟脸上是忿忿的表情:“有弟长大了这钱就不给赚。”有弟自己就能干。
商议一件把家里过的更好的事情,换来这样一个坏笑和忿忿,来弟清了清嗓子,把歪了的话题重新找回来:“那就是抱一只猪仔和六只鸡仔,另外再六只小鸭子。”
没有人表示反对,三个人是坐在外面院子里,在清风朗月下吃着晚饭商议这事情。桌子上是炒的青菜,还有肉丝,小后勤有弟过日子精打细算地,买回来的肉白煮出来挂在屋檐下面吹着风,是不肯一下子放完了。
不过今天鸡蛋多,炒了一盘子鸡蛋油汪汪地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而有弟则是不停地往梁五和来弟碗里挟:“梁五哥你辛苦你吃,姐你辛苦你吃,”
梁五和来弟一起止住,再把鸡蛋分一半给有弟:“有弟长身体,有弟吃。”一下子就炒了四个鸡蛋出来,有弟兴奋的不行,在院子里大声地道:“我炒了四个鸡蛋呢,这还多着呢。”有弟在报中午听王媒婆骂鸡蛋的仇,不说心里堵的慌。
“明天我再买,”梁五是这一会儿对着鸡蛋才想起来有弟太小,有弟应该吃鸡蛋才是,而且来弟也需要补一补,要抱鸡仔等到鸡蛋吃到嘴里也不是眼前就有。
来弟这才说出来:“不用了,今天有人中午在这里吃饭,拿了十几个鸡蛋出来。”来弟犹豫一下才说出来:“是杨捕快。”一想到杨小懒那个懒样子,来弟嘴角边就是一抹笑容。
气氛这就有些紧张,梁五听到捕快是不会高兴,而且这捕快和自己有些不对,至少拿着梁五进去过两次,都是因为混混打架。虽然杨小懒上一次是帮着在开月兑,可是梁五不领情,做混混的和捕快是天生的对头。
“他来作什么?”梁五低下头咬一口鸡蛋,再问来弟。来弟也不清楚,杨小懒跑到后院子里睡的是什么觉,只为着吃面?也不大象。其实杨小懒就是为着睡到中午有面吃,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让别人都想不明白。
来弟只能想一想道:“或许是有弟的面好吃吧?”这个理由来弟自己都不相信,有弟都是将信将疑:“有弟做的饭有这么好吃?”
沉着脸的梁五倒是想明白一点,就是杨小懒是来监视自己,他是怕自己在这里对来弟姐弟两个人做什么坏事,再就是,梁五看一眼右边坐的来弟,星光下来弟的眼睛又明又亮,脸上红扑扑的沁着汗水,梁五在这饭菜香气中,还是觉得自己能闻到一股幽香,是不是他的感觉,他自己也不明白。
反正眼前坐下来吃饭,吹着风有说有笑,对梁五来说,他是贪婪地汲取着这种日子。家是什么感觉,每个人的体会不同,不过每个人都需要,那种让汗毛孔里无处不舒服的感觉,梁五觉得在这里哪怕是吃糠咽菜,也比在外面打架喝酒的好。这是他游荡惯了产生的一种反差,也是人其实是群居动物的一个本性。
捕快杨小懒引起来这一会儿有些不痛快,来弟刚才犹豫一下才说出来就是这个原因。现在赶快岔开话题,再一次声明:“决定养了,到过年的时候杀猪腌起来,明年可以吃一年吧。”提起来腌猪肉,来弟就有些流口水。
肥肉似水晶,瘦肉似红玉,来弟一想起来腌好的猪肉,当然是下功夫才能腌出来这样的猪肉,来弟只觉得现在就想吃。
“你再说我只是馋的不行,”梁五也跟着想那咸猪肉,只是有弟觉得太奢侈:“养猪过年好卖钱,现在养到过年还有几个月,猪食跟的上,猪上膘也快。明天俺去打猪草。”准备工作有弟这就要开始做。
梁五听着呵呵笑:“明天我来围猪圈,再把鸡窝搭一下,”看着碗里的鸡蛋,这是有弟新挟过来的,梁五看着有弟道:“以后鸡蛋都给有弟吃。”
“存起来卖钱换油盐,”有弟眼睛也是晶晶亮,不亚于天上的星星。梁五看一看有弟身上的一套青色衣服,心里浮现出来弟有过的想法,有弟要是好好打扮,也是很好看。当然梁五还当着有弟是个男孩子。
搭鸡窝要竹子也行,树枝也行,收下来麦子有麦秸杆儿,来弟是不用人说也知道这有用。如果没有火炕,冬天垫在床铺下面就暖和不少,而且这还是盖房子铺在瓦下面保暖的好东西,搭鸡窝猪圈正好用的上。
说着麦秸杆儿的作用,梁五看看屋顶,来弟也看看屋顶,两个人都是会心的一笑,这屋顶可以重新修整一下,把这麦秸杆儿重新换上去。冬天就会暖和不少。实在不行,也可以烧锅那么就可惜不少。地里的东西样样都有用,最不济的也可以当烧焰儿,烧锅做饭也不白费着。
睡下来的来弟觉得自己这就学会不少东西,想着事情听到身边的有弟问出来一句:“姐,你和那捕快是啥关系?”
不要说梁五有这种疑心,他是因为喜欢来弟有心思多出来的疑心,而有弟也有这种心思。家里的活计梁五做了不少,家里正缺一个梁五这样的人,有弟愿意再下面给杨小懒吃,可是不喜欢杨小懒和来弟说话的样子。
来弟是有说有笑的表情,而那捕快一双假睡非睡的眼睛只是打量着来弟,这样子让有弟不喜欢。杨小懒这就被冤枉了一下,他做捕快的打量人不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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