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前厅,明镜忽然间咧开嘴笑出声来。
满地凌乱的木屑,当初两旁种满花草的地方,也只剩下干涸的泥土。
为什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
明镜收起笑脸,震惊的看着荒芜的庭院。
她跑着。穿过长廊,绕过好几个弯,到了宽敞的后院。
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笑着,笑到眼泪都奔出眼眶。
她支撑着身边的大石,缓缓的跌落在还有些许杂草的干土上。
原来那个种满莲花的水塘,没有了粉女敕的莲花,也没有悠闲的锦鱼,甚至连一点点的水都没有了。就算不是昔日的晶莹剔透,就算污秽不堪……一点点的水都没有。
她抬头看着不远处用红桤木筑成的亭子,红桤木的颜色已经被风霜冲淡了。
明镜起身,走过长长的鹅卵石小路,穿过椭圆的石门。
她径直向前走,推开布满灰尘的房门。
房间内很整齐。正对着门口的是一张樟木做成的桌子。笔架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桌上灰蒙蒙的一片,就算封闭着,灰尘也还是随处安家。
明镜没有再往前走进去,而是倒后一步,回到房门外,就如当初一样,那般谨慎小心的关上房门。
人都不在了,就算过了那么久,习惯也还是改不了。
明镜转身走出石门,往左边略显偏僻的地方走去。
走到一处远离前院的小庭院,明镜直奔门前,推门而入。
还跟当年一样。篱笆、小木桌通通都在。
明镜往前走去,推开房间的门。
房内的木床还在,圆桌还在,茶杯还在,木椅还在,梳妆柜还在……
忽然间,她只觉得眼眶忽然犯疼。
她走到梳妆柜前,微微弯腰拉开梳妆柜上的定位小格。一个带有鹅黄色流苏的发钗和配有蝴蝶的步摇映入眼帘,却似硬生生的剑刺入她的心底。
……
“明镜,这是你爹刚刚托人送来的。你看,喜欢这个步摇吗?长大了,娘亲自买一个给你好不好?”
“明镜,别怪你爹,你爹一定是有苦衷的,我知道他是爱我的……”
“明镜,是娘对不起你……你别跟着娘了……”
“郑明镜!要走你自己走!我不会离开你爹的!”
“明镜,娘卑微,娘卑贱……可娘回不了头了。明镜,好好活着,别学娘,啊?”
“明镜,娘……娘陪不了……陪不了你了……原谅……原谅娘,好不……好?”
……
眼泪忽然间奔涌而出。明镜紧紧攒住发钗和步摇,双膝跪地,对着空旷的屋子失声痛哭。
“娘……娘……”
手中的步摇越拽越紧,步摇上的蝴蝶深深的陷入手掌,就好似她要把她烙在身上一样。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