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栋冷冷逼视着能悟,刚才他突然变脸,说出了茶老和陈利明的名字,如果能悟真与这两方有关,总会露出破绽;就算他是反~动道会门的人,也多半会有马脚露出。
功德剑已经运到喉间,只要能悟稍有异动,张栋就会立即飞剑斩杀,绝不会给他施展任何手段的机会。
张栋从怀疑、到变脸喝问、心中起了杀意,决断之快,不过才用了几秒钟;要是换了以前那个刚入修道门槛的小学生、或者是没有经历过峰顶大战,差点就被一眉老鬼翻盘的张栋,是绝对做不到的。
这就是历练的作用,斩蛇妖、灭飞僵、灭阴神、斗一…“张栋自己或许都不知道,他在飞快地蜕变着,从一个孩子渐渐转化为心性,而且越来越江湖了。
江湖历练,对修道者也是至关重要的,临敌之时,虽然是拼功力、拼道行,可一个江湖经验丰富,在斗争中成长起来的同志,总是更靠得住,也能十二分、甚至是二十分地挥实力。
如果双方实力接近,就肯定是经验丰富的那方胜算更大。
“你干嘛啊张老弟……”…,
能悟模模光头,满脸的疑惑,委委屈屈地看了张栋一眼:‘…什么苍老,贫僧都没听说过,贫僧的师傅就是这样交代的,俺可没骗你。”
“是么?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张栋冷冷一笑,一步跨到能悟面前,拧身出掌,一式最常见的,黑虎掏心“轰向他的胸口。招法虽然简单,街头的小混混打烂架也是常用,可从张栋手里使出来,顿时带起阵阵气啸之声,仿佛几十个人拿了哨子同时吹响。
以张栋抱丹初期的武道实力…这一拳若是打中了,能悟就算有金钟罩、铁布衫这样的横练功夫,也非得吐血重伤不可,如果他真是有异心的过江猛龙…是绝对不肯白挨上这一拳的。
“你干嘛打人!”
能悟的反应却是大出张探意料之外,竟然一声尖叫,胖大的身躯迅后退,干脆一坐在了地上,苦起一张脸,像个受气包一般看着张栋:‘…贫僧的师傅说了,只许贫僧对坏人出手…对你这样的好人、贵人,贫僧是不能出手的,要打你就打吧,俺不还手…,
说完脖子一梗…眼一闭,耍起光棍来了。
“你…“…,
张栋一时间哭笑不得,只得硬生生收回了拳头,看着还在地上耍赖的能悟,感觉实在看不透这个活宝。
他刚才没有用道家手段,就是要看看能悟的反应。以能悟在长途汽车上表现出的实力,接下这一拳、甚至是反击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闪避或者后退,那就要失了先手,被自己一气轰杀下去…必败无疑。
如果能悟真是有异心,是绝对没有理由甘愿失去先手,甚至自己散了架子,跟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耍赖的。以他的实力,不可能看不出自己划才那一拳代表的实力……”
“难道,是我猜错了…能悟真的是什么也不清楚,糊里糊涂就被他那个尼姑师傅派来了?”
张栋皱起眉头,忽然有种预感,这趟村之行,只怕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怎么…你不打了?…,
能悟睁开双眼,一脸幽怨地看着张栋:‘…贫僧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不会打俺的……………“
这和尚很有意思,平时或是自称‘贫僧,或是称,我“一幽怨起来,就称起俺来,这在楚都的责言中,是有点撒娇的意思。
而且张栋看得出来,大和尚有意无意之间,就是有些委屈撒娇的意思,估计是因为他被女师傅带大的原因。
“哎,怪不得现在要提出让男老师进入幼儿园呢,这女人带大的孩子,就是阳刚之气不足。”
看着委屈幽怨中,还略带一丝羞涩的胖和尚,张栋没来由地心里一软,笑道:“不打你了,快起来吧,一个出家人坐在地上耍赖,成什么样子,还九华山上下来的高人呢?”
“嘿嘿”
能悟的脾气俐好,拍拍爬了起来,笑嘻嘻地道:‘,不怀疑我了啊?对了老张,刚才你说的苍老是个什么东西?…,
“是个人………“…,
张栋看了他一眼:“走吧,到了村,或许你就能见到这位苍老了。”
知道黄山五云步的人并不多,一来是因为这处景观藏匿于黄山深处,目前还没有开到;二来是五云步地势高直,常年被云雾封锁,不是熟知地理的山民,根本不知其位置所在。
村位于黄山深处的一个山谷中,刚好在五云步下方,从这里抬头看上去,谷地暖气冲淡云雾,可以看到一处孤峰被层层云雾隔断,不多不少,刚好五层,一层不多层不少,蔚为奇观?
只有一条偏僻小路通向村,而且道路上荆棘丛生、蛇虫密布,十分难行,以张栋和能悟的脚力,竟然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才堪堪赶到。
这个只有百十户人家的小山村真如世外桃源一般,小溪潺潺、绿被席地,谷地气候让这里即使到了十月,仍然是百花环绕,时不时还能够见到嗡嗡飞舞的蜜蜂、蝴蝶,若不是明知这里也是中国地域,张栋还真以为自己到了另一个国家或者时空了。
能悟抬头看着五层云雾环绕的五云步,阳光折射在层层云雾之上,漾起各色彩光,就如佛光普照一般精彩纷呈工能悟看得目眩神迷,喃喃地道:“我明白了……”…,
张栋奇道:“你明白什么了?”
“师傅让我到这里来,看来就是让我体会这佛光普照的胜景,感悟禅机啊“能悟嘴中啧啧有声,连连摇头叹道:“果然如师傅所说的那样,我到了这里,就能知道该做什么了……”
“该做什么?看风景啊?”
张栋顿时哭笑不得,看来自己真是错怪这家伙了,这么明显弱智的话他都能说出来,有什么资格做过江猛龙?
‘,别犯傻了能悟大师,山民已经起床了,我可要去找苍老了,你要晃想看风景,就一个人慢慢看吧。”
此时几家房舍的烟白中已经冒起了袅袅炊烟,村民已经在做早饭了,张栋懒得跟这个活宝干耗,轻轻摇了摇头,径自向一家院子走去,准备问问苍老住在哪里。袁子丹上次来的时候,是在村头大柳树下遇到正在摆摊为人算命看相的苍老,却不知道他家在哪里;现在才是早上六点左右,要等他出摊还不知道要多久,只有登门拜访了。
敲开了院门,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张栋笑道:“阿姨,我们是山外来的,请问您知道经常给人算命看相的苍老吗?”
中年妇女呆看了张栋几眼,才反应过来:‘,哦,你们也是找他啊,他住在村西头的水井旁边,那个院墙上有好多爬山虎的就走了。”
“那谢谢阿姨了。…,张栋徒奇怪的看了中年妇女几眼,看她也就四十左右,怎么好像比普通人的反应要慢上一拍似的?不过也许是天生如此,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于是又问道:‘,再请问阿姨,苍老是不是三年多以前,才从山外搬来住的啊?”
根据胡丹枫提供的信息,仓华光就是三年前失踪的,张栋是要验证一下苍老的身份。
…“对啊。…,
中年妇女这次的反应更慢,足足过了有半分钟才回答道:‘,他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好大的衣柜呢,你说奇怪不奇怪,哪有人搬家还带着衣柜的,而且山路还这么难走;不过他真的很有本事,经常有山外的人坐着山轿来找他算命呢,他家里肯定有钱。”
‘,是这样啊?”
张栋心中越疑惑,山路如此难行,普通人走恐怕得要一天一夜的时间,按胡丹枫和王良的说法,仓华光也有六十左右了,就算他不是普通人,也没必要带着个衣柜走漫长山路吧?
这衣柜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与被他偷命换运的袁子丹有没有关系呢?
‘,你们要去找他,就要快点了,很多山外人昨天就来了,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开始在他家院子外排队了。”
“哦,谢谢阿姨了。”
张栋再次看了中年妇女一眼,心中有些不解,她开口说话前反应较慢,可一旦打开话匣子,却条条是道、逻辑清晰得很。
古怪,真是古怪,从见到能悟开始,直到走进这个村子,张栋所遇所闻之事都透出一股诡异的味道。
这个美丽的山村,此刻在张栋眼中开始变得疑云重重了。
“走吧,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位苍老。”
“好啊,快走快走。”
能悟此时也对这位背着衣柜搬家的苍老产生了浓郁的兴趣,张栋一说,就一迭声的答应着。
‘,怎么这么多人?才划划早上六点钟,就排起了长队?”
按照中年妇女的指示,张栋和能悟走到苍老家的院门前,只见门前已经排了十几米的长队,排队的人个个衣服光鲜,有的还带着保镖,显然都是从山外募名而来的,苍老的生意这么火,也难怪他不再出去摆摊,而是直接在家里给人算命了。
“哈哈,好热闹啊!我去排队了。”
能悟却开心的不行,屁颠屁颠地跑到队尾,很认真的排起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