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是我的知心女人是有根据的。你还记得我们两个一起去看电影但是没看成的那天晚上吗,那天晚上我们吃完晚饭从餐厅出来后我跟你说了一些话,我说这本来就是个男盗女娼的世界,一个人能保证自己活得清白已经比登天还难了,难不成还想让人人都活得清白?我反正是见惯不怪了,何况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干净人!你记不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说的?”黄皮条却不管我接不接话,仍然继续自说自话地向我提问。
“……”我继续保持着沉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是不记得了还是不愿意回答,不过没关系,我来替你回答。你让我别那样贬低自己,说我活得算是清白的,只不过我太不爱惜自己的名声了,还说你有的时候甚至怀疑,我是故意把自己的名声弄得很坏。我于是便问你我干嘛要那么做呢?你当时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带给我的震动不只一点点!”
“什么话?”我终于忍不住接话了,因为我真的不记得那天晚上我都跟他说了些什么话了,但是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话让黄皮条都感到震动了,要知道他可是那种不会轻易被什么话震动的人。
“你说图个自在呗,不为名所累!”黄皮条答道。
“哦,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是这么说的!”
“你知道吗,可嘉,从来没有人把我看得这么透彻过,包括我自己在内。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我反反复复琢磨你说的话,越琢磨就越觉得你把我看透了。我跟你是不是心月复相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心月复都被你看透了,而且,你的心月复我也看得一清二楚!可嘉,所谓知心,还能到怎样的程度呢?”
“……”对于黄皮条的这番话我简直无言以对了,因为他的话说得无懈可击,我根本找不到任何一点反驳的理由。虽然我是不是看透了他的心月复我不敢断言只得由着他说,但是他看透了我的心月复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曾几何时,我在心中暗自感慨像黄皮条这样的人竟会是我的知己,如今黄皮条说我是他的知心女人,想必也非虚言。我还能说什么呢!
“可嘉,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允许我爱你,我真的很想试试看,我也想知道那种忠贞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我真的很想很想像那样爱你一辈子。我甚至还想,只要你同意跟我谈恋爱,我绝对不做贾宝玉了。可是我又不甘心从此让那个潇洒的自己死掉,不,我是很怕那个自己会死掉!我被这种矛盾的心情折磨的快发疯了。所以,可嘉,万一哪一天我克制不住自己向你求爱,你不要答应我好不好?不不不,我现在就向你求爱,我求你答应我,让我爱你好吗?”
“你真的喝多了,说话都语无伦次的了。”我慌忙说道,并且往门口看了看,希望余桐和晨晨能赶快回来。
“可嘉,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黄皮条再次握住了我放在桌子上的手,并且试图把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
“我得去一下卫生间,顺便看看余桐和晨晨跑哪儿去了。”我见状忙把手从黄皮条的手里抽了出来,并迅速起身离开了座位疾步往卫生间走去。
我希望可以在卫生间里找到晨晨,这样我就可以叫她跟我一起回去,有她在,黄皮条就不会说太过分的话做太过分的事。可是卫生间里根本一个人都没有,显然余桐和晨晨是借口去卫生间开了小差溜到外面逛去了。不过这么晚了他们俩应该也不会溜得太远,我想不如到外面找找看,能找到他们最好,找不到的话起码可以拖延一下时间,我一边这样想一边径自出了酒吧的门。
出了酒吧的门,我也没敢往远走,只在酒吧的周边转了转。我对找到余桐和晨晨并未抱太大的希望,所以当我在转角处的一棵大树下发现他们俩的时候我不禁被狠狠地吓了一跳。当然如果仅仅是发现他们俩站在大树下,倒也平常,问题是他们竟然在紧紧地拥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我以为因为夜幕的关系,也因为是在纽约的街边,我的视觉大概被时差给搞得模糊不清了,我于是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看,发觉他们的确是在拥吻。俩个天天见了面就吵个不停的冤家对头竟然在一夜之间成了如胶似漆的情人,这让我觉得我们此次的纽约之行越发具有神话的意味了。
我知道,这样难得的甜蜜时刻我着实不该搅扰他们的,但是我不能这样一直看着,我更不能当做什么也没看见转身走开。毕竟,我是特意来找他们俩个回去给我解围的,如果找不到也就算了,现在他们明明就在眼前,我哪还有回去独自面对黄皮条的道理?我想我必须得让他们俩跟我一起回去,不过我没敢叫他们,怕吓着他们,我只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不过这一声轻咳对正在亲热的余桐和晨晨来说似乎比惊雷的声音还要响,就见他们两个猛地分开来并匆忙地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活像两只惊弓之鸟。
“余桐,晨晨,你们去哪儿啊?还不给我站住!”见他们俩个慌不择路,我便忍不住叫他们站住。他们俩个倒还听话,听到我叫他们,立刻都站下了。不过两个人仍然是朝相反的方向站着,而且谁都不朝我这边看。于是我只好走到晨晨身边把她拉到余桐跟前,晨晨一声不吭使劲儿地低着头,余桐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了。
“我说俩个人怎么说去卫生间就一去回了呢?原来去卫生间是假,找借口溜出来谈恋爱是真!”我忍不住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