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夜晚康硕收到短信:“我明天会行动,你想办法以学生会的名义安排一场篮球赛。”
“好。”
“如果我能让他死心塌地爱上我,你要怎么感谢?”
“你不用担心,我承诺的事情自当兑现。”
“我要的不是一张空头支票。”
“我不喜欢别人和我谈条件,如果你不是甘心情愿接受这份利用,我会选别人。”
陶夭怔了下,曾有一度她不停地想为什么康硕可以那么从容地表现出对自己的利用,一味地践踏着她的真心,现在终是明白,他是不在乎,甚至连感动都吝惜给予。
对陶夭来说追求男生是极富挑战的事情,她长这么大都是被男生追求,为博她一笑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而现在为了自己选择的爱情她必须处心积虑地去追求一个男生。也许所有的爱情里面都有一种叫做卑微的成分,只是份量不等而已,当爱上一个人、在乎一个人时就会无条件的妥协,如果是在对等的情感关系中,这种卑微就是相互的,是男女双方对一份情感的努力和付出。可惜爱情永远没有对等,当你爱得愈多就妥协得愈多,自然就愈发觉得自己卑微!自从遇见康硕陶夭就觉得自己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她的心是欢喜的,并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她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卓然,例如每天上学、放学、甚至晚自习下课都跟在他身后约五步远的地方一直到他走进家门;例如上课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很快全体师生都知晓坏女生陶夭在疯狂追求他。
今天是周末,清晨七点她就起床了,因为学校体育场举行高一四班和五班的篮球对决,这是第二次陶夭因为篮球赛没有睡到日上三竿,上次的主角是雷拓,似乎已是极遥远的记忆。
十点钟准时到篮球场,陶夭算是彻底意外了,看台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们舞着彩色拉拉花,那阵势跟流川枫的亲卫队似的,只差没满场飞心然后万众齐呼我爱你。四大风云人物康硕、卓然、秦臻、雷拓齐齐上阵,康硕卓然代表五班、秦臻雷拓代表四班各领一队,康硕站在场地中央,那个目光加上气势,还真是渊渟岳峙,就如武侠小说常描述的一代宗师的气派,绝对的张无忌,hold住全场。只见他拍了拍巴掌,一队人马就凑到了一块,头碰头肩并肩,最后一一搭住手掌,发出激昂的狂吼:“必胜!”然后他朝场外挥手微笑,颊边甚至露出酒窝,特别像当红小生杜淳,一脸的阳光灿烂。陶夭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是温蓉远,她俏脸漾起的嫣然微笑让她的心恍恍惚惚的,似被人塞进冰块到脖子里,带着一种冷彻心腑的寒意,疯狂的呐喊声如水底冰层的破裂突然惊醒了她,陶夭夺过身边女孩用来加油的喇叭大声喊道:“卓然加油,卓然必胜,打篮球的卓然是世界上陶夭最爱的男生!”
几乎全场的同学都听见她的叫喊,男生们都笑了,暧昧兮兮的,卓然觉得极窘迫,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雷拓的身影顿了下,他的眼锋渐渐凌厉,如负伤的野兽带着最后的绝望挣扎,虽是隔了很远的距离,陶夭还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魂飞魄散,连到底要做什么都忘记了,她手里的喇叭被人抢了过去:“雷拓,快把球传给秦臻,快呀!”听到这一声他才好似慢慢回过神来,把球投了过去,比赛持续着,四十分钟后以五班的胜出结束,温蓉远跑到场中央,轻轻踮起脚尖擦拭康硕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那样的温柔,带着浅浅的笑意。
陶夭就这样近乎失态地看着他们,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场中央移去。